第22章 触碰不到的月光
柏宁慢慢睁开眼睛，感觉头重脚轻，看到床边趴在床边睡觉的沈风眠，伸手使劲推了推。
沈风眠被他摇醒了，顶着一双乌青的双眼定定地瞧着他，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见柏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还一脸疲态地躺在床上，有些意外，他不深究，面上露出喜色，关切地询问他:“柏宁，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柏宁没有理会他的问题，面对他的关心和笑容他总是感觉很疲惫，想躲。
环顾四周仍是没有那个人的身影，“洛沉呢？他怎么样？”
“他……你找他干什么？”沈风眠心里生疑，以为是要兴师问罪连忙示好，“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只是他现在还不……”
“你想什么呢，那天我上楼不小心踩空了，还连累他一起掉下来，他怎么样？还没醒吗？”
柏宁摸了摸那只受伤的腿，有些作乱般地折磨着他，一阵阵风气，他的腿就痛起来。
旧伤还未平，又添新伤，脑袋上包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鼓起来一个大包。
沈风眠试图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情，那个omega哭着向他解释，放低身姿伏在他的脚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没有，你信我”。
他垂眸瞥见自己的裤脚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血印，低下头伸手摸了摸，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柏宁看着沈风眠那一脸内疚的表情，安慰他说:“这只是个意外，并不怪他。”
沈风眠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闪烁着一丝尴尬和不安。他想要避开柏宁热烈的目光。假装随意地看着窗外的景致，努力压抑内心的窘迫。
他似是察觉到了那股紧跟着他的视线，为了能离那个尴尬的源头一些距离，整个身体也向外倾斜着。
双手也不自觉地攥紧成拳，手指不安的揉搓细捻，此刻他紧张惶恐的情绪都被柏宁尽收眼底。
“你不去看看洛沉吗？你去看他，他会很高兴的。”
柏宁也转头叹了一口气，眼前这个人他太了解，年少时相识的岁月虽然不长，但是他已经将这个人看地彻底。
帅气凌厉，感情里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幼稚，总是有强烈的自尊又带着些高阶级人物的优越，不屑低头，睥睨一切。
“我……”沈风眠不知如何是好，毕竟那人天边还是在眼前都由不得他，薄唇微微颤动了两下，似乎想要努力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淡薄无声。
“风眠，不要惹人家伤心。”
“风眠，对他好一点。”
柏宁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笑容，眼神中是无法言说的某种感情，似是在道别:“风眠，我要走了。”
他好不容易好一些，没想到还是要走，他不想给大家添麻烦，在这里他待了已经许多时日，平白无故惹了许多事端。
“你伤还没好，不是说要多住几天吗，干嘛急着走。”沈风眠把柏宁扶着坐起来，拢了拢他腿边的被子，又把窗户关得紧紧的。
“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
“说什么呢，是我对不住你。还痛吗？”沈风眠深吸了一口气，面上维持着自己的表情，可是微微颤抖的声音早已将他出卖。
“风眠，忘了我吧。”
房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没有过多的言语，他只如水一般平淡地说:“忘了我吧”。
一如既往地平静，沈风眠最害怕他这样的表情。
又骗我……
沈风眠听了柏宁的话，心里一阵酸涩，他看着眼前这个消瘦的omega，脑海中的回忆像潮水般奔涌而来，而这些年他正是靠这回忆孤寂地过了许多年。
平静的海面疯狂撕扯着他这艘游轮，那海水似雨般漂泼而下，足不出户，沈风眠就尝到了远处的咸涩。
那是一个盛夏的午后。
炎阳无情地照耀着整个城市，让大街上的行人们都找遮荫的地方避免直接暴露在烈日下。
少年却还蹲在墙角下逗弄着一只流浪猫。
小猫睡在草丛里，伸出软绵绵的爪子拍拍他的手，少年从容摊开手，小猫起身嗅了嗅，忙不迭地吃进嘴里，跳进了他的胸怀。
沈风眠站在一旁看了许久，他悄悄地走近一点，就能看到少年的脸上挂满了汗珠。
少年没有察觉他的到来，而是专注地与那只流浪猫互动。
“它叫什么？”
少年的双眼像两颗明亮的星星，闪烁着慈爱和关怀，那深邃的眼眸仿佛可以看透整个世界，澄澈自然。
“不知道，改天我问问？”
沈风眠笑了。
“那你呢，你叫什么？”
“我？”少年灿烂地笑笑，“柏宁！”
“你好像每天都在这？”
“没有，我是最近才来的。”柏宁只深深看了他一眼，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小猫身上。
“你帮我抱着，我给它驱驱虫。”说着柏宁就把猫递给了沈风眠。
“我？”沈风眠手忙脚乱地接过，小猫有些烦躁，小爪子深深嵌进了他的衣服，留下了几个小洞。
“还是我来吧。”柏宁见状又抱过小猫，神奇地是回到他的怀里小猫立马就乖顺了许多，不再闹腾了。
“药在包里，你会用吧？”
沈风眠在他的腰包里翻到了一个小药盒，“不会。”
“打开，滴在它的后颈。”
沈风眠刚伸出手去，小猫就呲着牙，柏宁腾出一只手来轻抚几下就不闹了。
沈风眠赶忙滴了药。
“摸摸？”柏宁看出了沈风眠眼里的羡慕。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伸手的时候，那只小猫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突然弓起了身子，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从它粉色软垫中伸出了锋利的小爪子，不断地在空中挥舞着，嘴里不断发出低沉的嘶吼，看着眼前这副张牙舞爪的模样，他有些失落地看着柏宁。
“它好像不太愿意。”
“你多关心关心它，会愿意的。”
“是吗？”沈风眠从柏宁那里借了点猫粮，显然这次小猫对他的态度稍缓许多，伸手触到一片柔软。
那段时间，独来独往的沈风眠身边多了一个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