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分外薄凉
太安静了。
洛沉一大早起来，家里一点其他的动静都没有，只有他嘀嘀嗒嗒的切菜声。
看着空旷的屋子，他面对着一堆蔬菜犯了难。这一点是不够他们吃的，但是不做那两人的话好像又有些不太好。
“喂？”
他向沈风眠拨去一个电话，“你问问他要吃什么？”
“我们不在家，你看着做吧！”
说不上什么心情，开心又夹杂着些惆怅，切菜时手上的力道都重了些，不自觉间，最终变成了一摊没用的菜泥。
洛沉一股脑地将那堆材料都扔进了垃圾桶里，又不死心地去楼上客房转了一圈。
那个讨厌的家伙终于离开了，沈风眠最近竟然破天荒地把柏宁藏在外面，柏宁的来到总是让洛沉感到很不安。
几时都不见他回来。
他的alpha又不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留在柏宁那里，有些烦躁地将手机扔到一边，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想到那个高大的身影，他的腺体略微红肿，细嫩的脖颈处出现了一个突兀的肿块。
坐在床边，双手不住地颤抖，还是拿起了久久没有使用的抑制剂，他想沈风眠早点回来，却又不想他回来。
一股清淡的味道在空气中散播开来，渐渐覆盖葡萄信息素，但是腺体处还是异常的滚烫。
他有些害怕，害怕在那个人身上闻到别人的味道。
信息素不受控制地从腺体往外泄，他紧紧捂住了腺体，慌张下去做这种徒劳的事。
使用的抑制剂不但没有缓解，反而加重了刺激，浓重的葡萄果香在房间里蔓延膨胀。
很想去沈风眠的房间待一会儿，走到门口时又止步不前。
一直以来，沈风眠都只有发热期的时候才会和他住一起。
但是今天，洛沉却迟迟没有等到那个身影。
他只是太忙了而已，一定是这样的。
洛沉快要窒息，他不得不向家里的佣人求助，楼下的佣人却都冷眼看着这一切。
他又想起那个人的话语，无情又冰凉，他说他不乖。
“洛洛，你要乖。”
洛沉颤抖着双手将不同样式的抑制剂进都用了个遍，但是却没有压抑住这感觉，反而更加强烈。
失落的情绪似湖水般将他紧紧包围，他再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咸湿的泪水糊了满脸。
然而他也只是重复着那个动作，一一将剩下的抑制剂都打开，希望能好过一些，却又让他保持清醒，四肢涌起钻心般的疼痛，脑袋昏胀异常，他就快要失去理智。
“洛洛，你要乖……”
沈风眠一进屋就被一阵果香包围，他似箭一般冲进里屋，打开了那个房间。
不同的抑制剂包装散落一地，洛沉瘫在一旁气息微弱，沈风眠强忍着冲动释放安抚信息素，但是洛沉却没有一点反应。
“怎么了？你怎么了？”
沈风眠有些慌了，连忙跪下查看洛沉的情况。
他只得紧紧咬住自己的食指分散注意力，蜷缩在一旁，像个小刺猬一样藏起柔软的另一面，竖起尖刺保护自己，忍得额头上的青筋直跳，脸色发白。
沈风眠轻声细语地哄他，小心地将他的手指拿出来，“洛洛，我回来了，把手拿出来。”
虚弱的omega只吐出几字:“洛洛，很乖。”
“嗯！”
沈风眠小心地抱起洛沉，生怕碰坏了他。
“他怎么了？”
站在一旁的张管家哆哆嗦嗦地开口:“他……洛先生特殊时期……”
“为什么不联系我？”
“您说的，以后这种事情不用管他……”
“你……”沈风眠恼怒极了，但是他没有资格指责别人，是他自己说的。
那是一个不安的夜，他的洛洛第一次向他提了要求。
那夜的雨下得很大。
比柏宁回来时的雨还要大。
沈风眠接到电话推迟了公司的会议匆匆赶回家里。
刚走到门口沈风眠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果香，算了算日子，也确实到时候了。
小床上那人将自己整个都裹进了被子里，不住地颤抖着。
去了那个人的房间，推了推门，推不开。
他上锁了？
沈风眠拿出钥匙，扭动把手，一股浓烈的果香扑面而来，隐隐有了些动作，黑暗遮盖了他上翘的嘴角。
一把拉开被子，洛沉把被子一角捏得紧紧地不肯松手，于是他释放了一点安抚信息素，omega逐渐放松下来。
两股信息素在空气中交汇，痴缠在一起。
沈风眠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omega，却始终没有下一步行动，直到洛沉讨好似的抚上了他的肩。
只看见爱人迷茫的眼睛，不知道他此刻心里正想的是哪一位。
他像一艘小小的船，沈风眠稍一用力就能推好远。
外面下起了大雨，白光闪过惊雷响起，每一次的雷声都惊得洛沉不住地瑟缩，慌忙抓过被子，想要逃进里面，却又一次一次被沈风眠抓住拉出回来。
“为什么不看我？你以前都会想看我的。”
沈风眠有些委屈跟他怄着气，有些粗鲁地抓起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
洛沉双眸失焦看不见那人何种神情，眼里好像有一汪清泉，里面的晃动的人影成了散开的波纹，他快要喘不过气。
沈风眠心中一颤:妖精，被你害死了。
一双手落在洛沉的腺体作怪按压，张开嘴想要一口下去，却又听到那人颤抖着说:“你标……标/记我吧。”
沈风眠脸色一变，有些恶趣味道:“不听你的。”
“嗯？”洛沉微微睁开迷茫的双眼，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你不乖，你还没资格命令我。”
omega的背部开出漂亮的花，一大片火红的玫瑰绽放在omega的周身，热情滚烫。
从来没有一个omega能让他打下永久烙印，那样就意味着会一辈子绑在一起，他得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沈风眠轻轻地在洛沉的back悠闲地画圈，欣赏着这一切，这个omega的出现让自己没有原则把他留在身边，如今还妄想更多。
站在阴影里，沈风眠眼神阴鸷，他要他永远记住这次体验，再也不想。
洛沉尽力表现希望能得到他的怜惜，事与愿违，那人却不想他那么轻松，泪水糊在小小的脸上，后来疼痛渐渐隐去，也让他沉迷，最后还是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几小时后沈风眠换了身装束就要回公司，路过门口时吩咐了一句:“以后这种时候不用管他。”
沈风眠大概已经忘记了那次的不愉快，看着身边可怜的omega心底泛起一阵心疼，然而这怜惜也只片刻间就消失不见，柏宁还在等他，现下他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