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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盼来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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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少时,每个人都对自由自在,乘风破浪的生活充满向往,成长后,渐渐被柴米油盐,家长里短的琐事,磨平了棱角,如果现在谁跟我说,带你去体会大航海时代的浪漫,我会毫不犹豫给他一个脑瓜崩,因为只有脑袋秀逗的人,才会对漫无目的,流浪于海上的生活向往迷恋。

    离开小岛的第十五天,小船四周大海茫茫,景色毫无变化,我用木炭,在姑且可以称作航海日志的木板上,划去第三个‘正’字。随着离开小岛越来越远,拖网渔获显著增多,里面不但有各种五颜六色小鱼,造型奇特的海螺,海星,虾蟹应有尽有,但是每次拖上船后,渔网的破损也越发厉害,妻子正坐在凉棚下,精心的修补着拖网,让那本来就像只旧袜子造型的拖网,又添上各种难看的补丁。

    我用锤子砸开海螺,取出碎壳里完整的螺肉,剔除内脏,然后片成均匀肉片,如法炮制几条说不清名字的小鱼,这些刺身肉片,将会是我和妻子的午餐,并不是因为偷懒不愿起火做饭,实在是这十多天来,船上储存的木炭消耗太快,相比生火做饭,制作淡水显然对我们的生活更为重要,这酷热难耐的太平洋夏季,我和妻子每天至少需要饮用五升以上的淡水,才能保证身体所需。

    也是因为酷暑炎热缘故,我和妻子食欲不正,就着些淡盐水,我们味同嚼蜡把午饭吞进肚中,保存火种的树菌早已在三天前燃烧殆尽,在这种烈日炙烤的情况下,花费十多分钟去钻木取火,绝对是种折磨,所以我们白天几乎不会引燃炉灶,只有夜晚才会利用蒸发海水的空档,烧制一些熟食,残留部分,当作第二天的早餐。

    小船航行的第二十六天,手机显示八月十九日,农历七月十二,即便我们每隔两天才打开手机,用以观察日期和辨别方向,但我的手机依旧电量耗尽,彻底关机,海上没有参照物,我们只能保持顺风航行,但是这么多天来,我们没有遇到任何小岛或者暗礁,这让我有些怀疑,小船是否在某些时候原地打转,因为接近一个月了,即便每天行驶一百公里,如果一直保持向西方向不变,那么两三千公里后,也应该能看到亚洲陆地或者沿海岛屿才对。

    午后,我们迎来了出海后,第一场暴雨,之前也有过几天阴雨天气,但都没有今天的风暴凶猛,由于我降帆稍微慢了一些,大风将船帆撕开了一条数尺宽口子,凉棚的塑料布也被掀开,幸好妻子手疾眼快,拼命抓住了另一角紧紧压在身下,否则整块防雨布都会被刮走,等风暴结束后,我们足足用了一下午时间,才将船帆和防雨布修补成功,有了这次教训,夜晚时候我们都会降帆漂行,或许有人会问,为何夜晚不落锚停航,答案是船锚缆绳长度有限,在这深海里航行,并不是所有时候船锚都能够到海底。

    航行第四十五天,妻子的手机也消耗完最后一丝电量,直接关机,我用小刀将,九月七日,农历八月初三的字样,刻在航海日志第九个‘正’字下方,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彻底无法辨别方向,只能听天由命,随风流浪,船上燃料告急,尽管我们已经极力节省使用,两个副船体里保存的木炭也已见底,没有了燃料,饮用淡水也岌岌可危,倒是因为拖网的存在,食物目前还算充沛,淀粉和岩盐都还存有一小包。

    航行第五十七天,航海日志标注,九月十九日,农历八月十四,今天有两个特殊的纪念意义,一个是我们自空难后,在海上流浪整整一年了,另一个就是,明天又是一年里的中秋佳节,我和妻子准备用船上仅有的物资,制作几个月饼,说实话,现在这种情况,在茫茫大洋中盲目游荡,能否成功看到第二天的太阳,我们都无法保证,那种迷茫,无助,恐慌,寂寞,无奈的负面情绪,需要自己去寻找一些小节目,用以及时调整心态。

    入夜后,就在我和妻子坐在甲板凉棚下,就着明亮的月光,用小刀在木块上雕刻月饼模具的时候,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席卷了小船附近海域,这种风暴强度是我们平生未见,幸好因为天色近黑,我们早已落下船帆,将甲板上一切收拾妥当,于是匆忙和妻子躲进船舱,紧闭舱门,任风浪把小船当作舞狮口中的绣球,肆意抛滚,船舱里的我们,就像被丢进洗衣机甩干桶,一时间分不清上下左右,漆黑空间里也不知被什么磕碰顶撞,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小船慢慢平稳,我和妻子带着浑身伤疼,在筋疲力尽中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日,我和妻子来到仓外,甲板上一片狼藉,凉棚处现在光洁溜溜,支撑用的木杆也不见踪影,桅杆齐根断裂,小船彻底失去了动力,三体船只剩主体,连接两边副船体的四根杉木全部折断,仅存的副船体,只靠缆绳摇摇晃晃挂在船尾,我看着妻子脑门上的大包,有些忍俊不禁,妻子也指着我不知哪里撞的熊猫眼哈哈大笑,如此绝境,我和妻子都已看开,两个月来,我们都拼尽全力做到最好,但仍旧无力回天,起码我们觉得无怨无悔。

    我在舱内找来铁斧,将残存的副船体以及杉木,劈成木柴,这些燃料预计还能足够我们烧上两三天,但是船体在昨天的风暴中受损,船舱已经开始慢慢渗水,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但我依旧没有忘记今天是中秋佳节,我们用仅存的淀粉,掺上鱼干贝干,在昨天雕刻好的模具里,打制成两只月饼模样饼胚,放在燃烧的铁炉边烘烤。

    夜晚,我们在甲板上,看着天空明亮的圆月,都没有说话,只把那块海鲜月饼,放到嘴边慢慢品尝。

    两天后,九月二十一日,离开小岛的第六十天,尽管每天我和妻子都奋力工作,将船舱里渗入的海水清理出去,但是明显能感受到舱内积水速度越来越快,拖网也终于彻底报废,无法修补的那种。

    前天我用副船体上拆卸下来的木板,在甲板上钉制了一片短小的遮阳棚,午后,我和妻子躺在阴凉处,稍作休息,以便迎接下午繁重的清理船舱海水工作,忽然妻子不经意见,看到远处海面一个庞大的身影,稍作愣神后,赶紧摇晃睡在旁边的我,我被她叫醒,凝神看去,那是一艘万吨级集装箱货轮,哪怕相距好几千米,也能感受到那艘船的庞大,我们的小船虽然和它同方向,但是速度完全无法相提并论,我明白这么远的距离,就算我们喊破喉咙,货轮上的人也不可能听到,像我们这样一艘失去风帆的小船,货轮上的人即便用望远镜,也很难在茫茫大海中,察觉到它的存在。

    于是我在脑中飞快的思考,任何可以引起货轮上人察觉的办法,我迅速调整小船的舵向,尽量往货轮航线靠近,快速燃起铁炉,打湿木柴,升起浓烟,用船上最长的木棍,(这根木棍是我预留着万一小船遇上暗礁,用来像艄公一样撑开船头所用)套上割开的鲜红船帆,拼命向货轮挥舞,然而一小时后,货轮驶出我们的视线,自始自终,对于我们船上的动作,它都没有丝毫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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