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高傲是有代价的
待人将黄矾拿来后，陈应立刻融水涂抹在镔铁上。
原本若隐若现，不怎么显眼的镔铁花纹立刻就显现出来。
“这……真是镔铁！真是镔铁！”
陈应激动得双手颤抖，颤声说道。
手中的镔铁都有些握不住，若不是旁人伸手接住的话，就直接掉落在地上了。
最后，一旁的几位铁匠大师终于是按捺不住了，舔着脸陪着笑朝刘策这边走了过来……
“见过护国公！”
刚走到刘策身边，几位大师便行礼说道：
“前几日因为忙于生产，这镔铁炼制之法未能参透，不知护国公是否能再为我们详解一二？”
刘策转身看着他们，淡淡说道：
“哦，这具体的炼制方法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不过这里好些个人都已经学会，你们有什么疑问就问他们吧。”
这些大师们之前在这里个个都是自命不凡，眼高于顶，平日里这些学徒想在他们身上学得些许技术更是难于登天。
不但要看他们的心情和脸色，还少不了阿谀奉承、卑躬屈膝，处处表现才有那么一丁点可能。
可现在要反过来了，让他们向这些小辈学徒们请教学习，这老脸简直没地方放啊。
打脸来得太快，早知道就别那么高傲，虚心过来看两天，现在也不至于什么也不知道了，哎。
“这……”
几人苦着脸，正想再说些什么。
此时，接到禀报的王建也亲自来到了军器监。
众人见蜀王到来，纷纷行礼。
王建却视而不见，直接拿过那块镔铁看了又看，脸上的笑容难以掩饰。
能炼制出镔铁，打造成武器后，军队实力就会大增，在这诸侯争战中便能扩充更大的势力。
“哈哈哈……以后这里就以产出镔铁为主，陈应，这样的镔铁每日能产出多少？”
王建笑着问道。
陈应就是蜀王军器监的主事，也是那几位铁匠大师当中的一员，曾任朝廷工部主事。
“这……”
陈应一脸便秘，他哪里知道每日能产多少，他连怎么炼制都还不知道。
王建见他没有回答，眉头微微皱起问道：
“怎么？是有什么难处？”
陈应低着头不敢看王建一眼，躬着身子，额头已经溢出一层汗珠，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作答：
“回蜀王，这镔铁……炼制不易，恕卑职无法准确估算每日产量……”
陈应不敢说自己没学会，只能结结巴巴的说着，希望能搪塞过去。
“哦？是缺少材料还是缺人手？”
王建继续问道。
“额……这……”
陈应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王建见他这个样子，本就急切的心变得有些不耐烦，怒声吼道：
“混账！本王问你话，你有什么就说，支支吾吾的成何体统！”
炼制出镔铁，王建原本是非常高兴的，就想第一时间过来了解产能问题，以及制作成本，但是见陈应一脸便秘的样子，什么也问不出来，火气一下就蹿了上来。
见王建发怒，陈应吓得脸色发白，一下子就跪了下去，慌乱地说道：“蜀王息怒，请再给卑职一些时日，卑职定将这镔铁炼制之法掌握。”
听到这话，王建更是一脸的疑问，这镔铁都已经炼制出来了，但炼制之法还没有掌握，是太难了吗？还是说那刘策藏私，没有将技术全部透露？
思绪闪过，王建转头看了一眼刘策，挤出一抹笑容试探道：
“哈哈哈，护国公果然不凡，这炼铁技术之高深就连工部的铁匠大师陈主事也学不会，本王佩服！”
刘策上前一步，笑着说道：
“蜀王过誉了，这镔铁炼制并不难，人人都能学会，你看，我旁边这些人当中，大部分都已经完全掌握了。”
王建一脸诧异，旁边那一群人基本上都是些铁匠学徒，平时也就打打杂而已，要论经验和技术，远不如陈应等人，他们都学会了，为什么陈应没有学会？
不等王建发问，刘策便接着说道：
“不过，蜀王也莫怪，陈主事平日里过于忙碌，无暇学习也是可以理解的。”
刘策虽能理解这些匠人的高傲，但不代表他们这么做就是对的，做错了就该受到些惩罚。
心里虽然并不生气，但他曾经在部队里养成的奖罚分明已成习惯，这不是恩怨报复，而是规矩，高傲是要付出代价的。
听到刘策说陈主事无暇学习，王建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镔铁炼制是重中之重，与之相比，再忙的事也要放到一边，以学习镔铁炼制技术为重，怎么会因忙碌而无暇学习？
这帮老家伙的臭脾气谁不知道，自命不凡，眼高于顶，平日里在学徒面前高傲也就罢了，算他们有高傲的本钱，但在这关键技术上还要摆架子，看来是平时太过纵容，该好好收拾收拾了！
于是大声问道：“这镔铁炼制之法，还有哪些人是不会的？”
除了一帮学徒十余人外，其他所有人都是唯唯诺诺，缓步上前。
王建一看这么多人，特别是那些铁匠大师和老师傅们，竟然没有一个学会，学会的反而只是一小部分铁匠学徒，勃然大怒，放声吼道：
“来人！这些没学会的，押下去每人重打十军棍！罚俸两月！”
“蜀王恕罪……”
“蜀王恕罪啊……”
众人看到王建发怒，吓得脚软，纷纷趴在地上求饶。
只见一众护卫上来，不顾那些人的呼喊，将人一个个强行带了下去。
王建又接着说道：
“陈应！你作为军器监主事！管理不善！罚俸半年！”
陈应正跪在王建面前，不敢起来，慌忙说道：
“还请蜀王息怒，卑职甘愿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