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幕·遇袭
“你要跟我做什么生意？”
方海双手交叉，饶有兴趣地望向少女。
“我要……”
少女话音未落，地面便突然传来巨大的晃动，天花板上的吊灯随之忽明忽暗，大厅中的宾客亦开始仓皇失措起来。
“诸位，镇定。”
坐于不远处的军火商倒是处变不惊，像是久经沙场那般冷静，他微微抬眸，瞥了一眼身旁的管家，悄声对他说了些什么。
少女同雄黄酒对视了一眼后，轻声道：“小氿，来了。”
“嗯。”
雄黄酒应和一声后，便握紧了长弓，他目光宛若鹰隼般锐利，扫过在场的宾客。
忽而，大厅中的吊灯尽数熄灭，一个身影于暗处窜了出来，直逼少女。
雄黄酒蹙了蹙眉，那速度快到他来不及做出反应。
少女侧身避开攻击，尔后，向后几步，同黑影拉开了些距离。
啪，一声再明显不过的枪声于大厅中炸裂开来，惊得众人丢弃了他们所谓的高贵尊严，皆像老鼠一样四散而逃。
“身手真不错。”
黑影晃了晃右手的枪， 抬起下颚，黑暗中无法看清她的表情，但少女明显感觉到了那双瞳中流露出的不屑。
二人于黑暗中对峙，虽然无法看清对方的容貌，但已是心照不宣。
这女孩是来杀她的。
“是你杀气太重了。”少女毫不留情地回敬道。
她身旁的雄黄酒架起天问，瞄准那黑影，随即开弓。
羽箭划开空气仿佛只是刹那间发生的事，火星四溅，落在地上，很快就燃烧了起来。
火光照亮了众人那仓惶的脸庞，只有坐在那里的军火商依旧稳如泰山。
雄黄酒见状，不由皱了皱眉。
她是以茅山术挡下的攻击，这已经是第三次遭遇这样的对手了。
一丝不妙感涌上雄黄酒心头。
倏尔，黑影不知何时绕开了雄黄酒，来到了少女面前，扣动扳机，开了数枪。
“我叫梓荞哦。”
她声音魅惑，好像恶魔的低语，就连那甜美的笑颜都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少女险险避开子弹，眯了眯眼瞳，迅速调整态势，抬腿攻向梓荞。
梓荞微微后仰，灵活避开攻击，又向后退了几步。
“小氿。”
少女向身边的雄黄酒投去一个目光，他顿时心领神会，将指间符箓掷了出去。
乍时，烟雾骤起，众人皆似惊弓之鸟，大厅内一时混乱起来，周围的尖叫声亦不绝于耳。
雄黄酒穿过烟雾，于梓荞面前现身。
他干脆利落地挥动长弓，预料外的攻击不由让梓荞诧异了数秒，她下意识的抬枪格挡攻击，却被雄黄酒的重力击出好远。
“哼。”
梓荞却好似不以为然般地勾了勾唇角，随即抬手瞄准坐在那里的军火商。
少女似是早就察觉到了她会动手一样，疾步赶到军火商身边，以一把不知是从哪里拿到的西洋剑划开了子弹。
军火商身边的保镖皆面面相觑，似乎还不太能理解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少女轻舒了一口气道：“真险啊……”
“还真是棘手……”
梓荞咂了咂舌，流露出些许不满的情绪。
光是应对雄黄酒就已经让她力倦神疲了，如若这二人联手，自己今夜能不能全身而退都不知道。
就在梓荞这片刻的走神之际，雄黄酒又发动了新一轮的攻击。
她已是全力对战，却还是被箭矢划伤了右肩。
梓荞颇为不屑地笑了笑，一边收起手枪，一边掷出符咒。
雄黄酒只觉不妙，却未来得及阻止。
一阵刺眼的白光闪过，梓荞不见了踪影。
“小氿，穷寇莫追。”
少女仿佛意识到了雄黄酒想要追出去，赶在他腿上有动作之前说出了这句话。
雄黄酒转身望向少女，点了点头。
过了很久，骚乱才终止，这场无聊的闹剧也落下了帷幕。
少女替军火商安抚了在场的宾客，一切处理完毕后，她又重新坐回到谈判桌上。
“怎么样？方先生，要跟我做生意吗？”
少女双手交叠，唇边挂着一抹笑容，就好像方才的袭击对她来说是完全不值一提的事。
方海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看似稚嫩的女孩。
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好，我就跟你做这笔生意。”
方海话音刚落，少女便伸出了右手，方海笑了笑，亦伸出了手。
空旷的大厅内回荡着二人击掌的声音。
半晌，少女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东西一样，冲着军火商露出微笑。
“哦对，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您帮忙。”
……
“这里就是武器库了，你挑一件称手的吧。”
方海站在门边，从烟盒中挤出一支香烟。
须臾，他轻轻扣下打火机的开关，点燃了香烟。
少女环顾四周，不禁被这里的武器陈列震惊到了。
原以为像他这样只贩卖热兵器的军火商是不会有如此多的冷兵器收藏的。
少女缓缓迈步向前，仔细挑选着属于自己的兵器。
俄而，她手指着混在众多兵器其中，那并不起眼的长镰刀，道：“我就要它了。”
说罢，少女抽出镰刀，在手中转了几圈。
灰尘被抖落在地，镰刀露出了本来的姿态，那银色的长镰不时泛着一抹冰冷的光芒。
方海垂眸，吐着烟圈，道：“你真有眼光。”
二人话别军火商后，来到他提供的新据点，房间很大，并且里面堆满大大小小的兵器。
望着眼前的情景，少女忍不住赞叹道：“真不愧是首屈一指的军火商。”
一旁的雄黄酒则面露严肃，沉默不语，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小氿。”
“小氿？”
少女唤了两声，雄黄酒这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他瞳孔稍稍放大，似乎有些惊讶。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少女不由凑近雄黄酒，抬头注视着他。
“……没什么。”
雄黄酒登时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有些不敢看向她。
“来，陪我试试这镰刀怎么样？”
少女不顾雄黄酒的害羞，挽起他的手腕，就往门外走去。
雄黄酒本想说什么，却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她拉到了后院中。
……
“小氿，不必手下留情，我们当成实战来吧。”
少女话音刚落，便似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嗯。”
雄黄酒点头应和，心中还是不免担心她的安危，有意无意间，还是留了手。
叮咣，长镰和长弓碰撞，发出不和谐的音调，她气势很足，甚至连空气都有些因她的动作而颤动。
少女双手紧握长镰，向下挥出一刀。
雄黄酒一手按地，借力空翻，避开镰刀锋芒的同时，射出了数支箭。
少女转动长镰，挡下羽箭，继而又挥出数刀。
雄黄酒以天问挡下长镰，却因为走神看向旁边，而中了招。
“东张西望可不太好哦，小氿。”
少女一掌击退雄黄酒，转了转手中的长镰，微微仰头看向他。
“我……”
雄黄酒正欲说什么，少女便赶在他之前，以调侃似的语气开口道：“有我在你身边，你还在想些什么？”
闻言，雄黄酒的脸不由红了起来，他微微垂下头，不敢同她对视，好像一个偷吃东西而被发现的孩子那样窘迫。
“不，我……”
少女摇了摇头，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少顷，她顿了顿，浅笑道：“解决一切后，我们就一起回去。”
“好。”
像是为了回应她一般，雄黄酒的唇角亦扬起了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