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人类妄图研究灾星
“你们说啥了?”
“和这位女士探讨梅友人的《世界诡谈》,我只不过指出不合科学之处,她就气急败坏,说灵异故事要什么科学?我觉得有必要破除迷信。”
“比如最新的一章,【长生棺材:可以使躺在棺材里的人长生不老】。的确,棺材是生者寄托亡者通往另一个世界永生的愿望,但究竟是愿望。”
“从逻辑的角度讲,没有人会活着躺进棺材里只为不死。从科学的角度讲:缺少物质交换的肉体会可能不会过于腐烂,但维持原貌不能称之为生命。”
“说实话,如果梅友人注明“情节虚构”,我完全不会看这本三流小说,可是她偏偏注明“真实经历。”这确实值得玩味。”
“希望她不是为了出名杜撰出来的,浪费读者时间的话,我不介意写两万字差评放在评书网上。”
寒香梅无奈的看着海歌,殊不知这本书就是她写的,身为作者自然要为作品辩解几句。
“不不不,你是被蒙蔽双眼的可怜人。世界被异端侵蚀,灾星隐匿人间,别妄想用你浅薄的知识分析,还没见过就否决一切,多么狂妄自大,我说得对吧,张摘星?”
寒香梅轻拍桌面,站直身子,脸上有些怒火。
烫手的山芋抛给张摘星。游乐园的经历使他难忘,怎能不同意寒香梅的观点?
可是又不忍打击海歌这位天才。
或者说,现在的海歌什么都听不进去,于是他赶紧打圆场道:
“不唠这些,我们不唠这些!”
“我没有否决一切。”海歌继续说,
“我信奉唯物主义。”
“假设,我说假设。如果你真的看见不符合物理规律的异端呢。会不会因今天的自大而后悔,因三观崩坏而哭泣。”寒香梅轻哼一声。
“甚至会对未知膜拜,对灾星恐惧?”
海歌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会研究它。”
“……”
“……”
“哈哈哈哈哈,人类妄图研究灾星?我欣赏你的狂妄!”
短暂的沉默后,寒香梅爽朗地笑着。
“欢迎你,海歌,来到真实的世界。”
话音刚落——
咔嚓,灯坏了。
舞池陷入一片漆黑。
灯熄灭了。
黑暗粘稠得像过期的酸奶,糊在脸上,窒息的感觉堵住喉咙。
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心脏在胸腔中砰砰乱跳。
“海歌你在吗?”
张摘星咽了咽口水,用意念压下根根直立的寒毛。
“我感觉……不对劲。”
“确实不对劲,我自认为人们素质不会那么高。这种意外发生,一点骚动都没有。”
海歌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张摘星顿时吃下定心丸,不管怎样,至少室友安然无恙。
的确不对劲。
突然断电会引起人们的惊呼,而后有些人会拿出手机照明,有些高声埋怨,还有些维持秩序,甚至有些会摔倒引发事故……总之,不可能现在这样如此——
安静。
静得有些瘆人。
跳舞声,欢呼声,脚步声,碰杯声统统消失不见,仿佛这里一个人没有。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回音不断,空荡得好似进入深不可测的洞穴。
“寒香梅!”
有怪事找寒香梅已经成了共识,张摘星不假思索站起来,伸手向前方的黑暗抓去,
“到底怎么回事?”
指尖什么都没碰到,没人回应他。
“寒香梅?”
不安的情绪从心底蔓延,难道又撞到“那东西”了?
【灾星】——带来灾难的不祥之物,异类,诡谲,狂妄地挑衅物理常识,乐于给人间散播绝望。
张摘星多么希望眼前所见,不过是恶作剧。
“不过是停电而已。”
海歌不知道【灾星】的存在,冷静地拿出手机照明。
多么狂妄的愚者啊,即使诡异赤淋淋的摆在面前,却依然选择否认。
“好像没那么简单……”
话音未落——
啪。
灯亮了。
舞池空无一人。
台上没有舞者,没有歌手,没有乐器,只有欢愉后的纸杯和彩带碎屑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
冷清的空气在回荡,带来阵阵的寒意,天棚上五彩斑斓的射灯投射过来,光芒在无尽的空旷中失去了方向。
人,都去哪了?
灯光依然跟随着节奏闪烁,在舞台上尽情的变换,好似在演奏没演完的曲目。
忽然大得铺天盖地,忽然小得星星点点,犹如旋转的万花筒,色彩斑斓的碎片跳跃,旋绕,交织,带来奇幻莫测的视觉盛宴。
绽放的花朵,盛开的烟花,破碎的宇宙,七彩的雪花,美丽得令人神往。
碎片在高速变化,灯光交织闪烁,刹那之间——
绽放的花朵变成狰狞的怪兽,盛开的烟花变成了吟—荡的欢愉,破碎宇宙变成了哭泣的水晶,七彩的雪花变成滴滴血渍。
荒诞的剧目在孤寂的演出,扭曲怪异地诉说不为人知的故事。
最后耀眼的白光一闪而过,一个射灯扭过头来,不知是故意还是不故意的,灯光如箭一样射进张摘星的眼睛里。
“我的眼睛!”
张摘星的眼睛快要被晃瞎了!
各种彩色的斑点在视网膜前跳跃,好似一头扎入毒蘑菇的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而后又觉得眼前糊上了一层白雾,眼泪被刺激得不知觉流下来。
“海歌!你还好吗?”张摘星连忙用手遮挡光线。
担心的回过头,却发现——
海歌,在他身后,已经悄无声息的带上了墨镜!
“这个逼——我给满分。”
“我要投诉店家,这是妥妥的光污染。”
海歌一本正经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
面对奇怪的景象,他没有丝毫的慌乱,甚至开始挑三拣四。
“卧槽,你墨镜搁哪来的?怎么不告诉我?”
“希望你能养成随身携带必备品的好习惯。”
海歌面无表情的说教,可行动给力得很,摘下墨镜递给张摘星。
“我这里还有帽子,你先戴上墨镜缓一缓,别傻乎乎的盯着灯看了。”
“哇哦,靠谱。”张摘星接过墨镜戴上。
很快,眩晕的感觉消失了,终于可以看清周围了。
不过是短短的熄灯一瞬,舞池里挥汗如雨的人们消失,吧台旁悠闲交谈的人们不见了,只留下满地的亮片还有冒着热气的咖啡。
就算是魔术师,也不可能在那么短时间变走上百人。
“你不觉得不对劲吗?”
张摘星东看西看,寒意顺着脊髓爬到大脑,不知为何,在空荡的舞池里——
有视线在注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