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雪中送炭
婉:“早宝贝，我起来上班了。”
婉:“宝贝还在梦中吗？”
婉:“昨晚上做了个梦，梦见要去见你，快马加鞭赶过去一刻也不敢耽误。”
一两个小时后，车婉又发来一条。
婉:“我爱你。”
而此时的尚卓卓正在被月经折磨，躺在床上不敢动弹。
“卓卓，你今天不打算起了？”
辛钟踮起脚，伸手拍了拍尚卓卓的被子。
“我跟导员请假了，说我大姨妈来的血流成河，腰爆痛，下不了床。”
“我靠，咱们导员是个大老爷们，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哎！这怎么就说不出口了？他又不是没妈没媳妇的，谁不来月经啊？更何况，我腰今天来姨妈来的就跟要断了一样！本来我就得请。”
“嗯……可是我说，要是我，我就说不出口。”
“嗯，你脸皮薄呗。”
张筱临出门前，特地把灌好的热水袋给尚卓卓塞到了被窝里。
“爱你，老大，我的心天地可鉴，你这舍长当的，太称职了，呜呜呜，我好感动。”
“你呀，少说点话吧，记得把这热水袋放你腰那处，烤一烤，能好点。”
“嗯嗯，你去上课吧，快去点名。”
“好，你乖乖的，好好看家别给陌生人开门。”
尚卓卓在上铺冲张筱摆了摆手，谢谢她家亲爱的老大。
腰确实疼的厉害，稍微一动弹都很难。尚卓卓慢慢挪悠，她害怕自己量太大，染了床单，艰难看了一眼，还好没有。
“啪叽”一声手机掉地上了，尚卓卓掀开被窝下床去够，幸亏屏幕没被摔坏，上周她刚花十块钱找章洁贴了张钢化膜，看样子效果不错。
qq邮箱有新邮件提示，尚卓卓撕了一张卫生纸，轻轻拂去手机屏幕上的灰尘。
to 卓卓:
今天又是平淡无奇的一天，想你。
yours truly
陈安
好简短的一封邮件，尚卓卓一打眼就先看完了。
“卓卓给，刚沏好的红糖水。”
“哦好，谢谢小辛。”
“没事不用，那我先去上课了？你自己行吗？”
尚卓卓说:“当然行了，你快走吧，别迟到咯。”
“好吧，红糖我桌子上还有，你喝完自己再加。”
“嗯。”
尚卓卓目送辛钟出门，宿舍门刚一关好，她就撑不住了。
痛经的折磨让她躺也不是坐也不是，尚卓卓弯着腰捂住肚子光往厕所跑，来来回回折腾不说，身体更是软的就像一摊烂泥，恨不得用木架支撑住。
想起来还没给车婉回复，她急急忙忙点开qq，却看见未读消息又多了好几条。
婉:“陆老师给我了一个小面包，甜的很，我想你应该会喜欢吃。”
婉:“今晚学校有个应酬，不确定能不能跟你煲电话粥。”
婉:“还没睡醒吗？小懒猪，该起床了！”
婉:“醒了要回复我哦，不然又错过了。”
尚卓卓边看边悄无声息地发笑，其实她也想车婉了，只是不如车婉想她的程度深。
卓:“应酬要喝酒吗？”
婉:“不喝的，我们一共十个人去，拢共就三个男老师，都不喝酒。”
卓:“那就好，去吧，批准了。”
婉:“谢谢宝贝体谅我！今天上午没课吗？”
卓:“有课，但我请假了。”
卓:“痛经很难受。”
婉:“疼得很厉害吗？吃药了吗？”
卓:“吃啦，现在好多了。”
她们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不知不觉就到饭点了。
婉:“我给你点了份肥肠鱼粉，宝贝辛苦一下，等到了下去拿哦。 ”
卓:“没问题，谢谢车老师。”
车婉给她回了一张照片，雨水像珍珠一样落到地面上，外面下得紧，肚子也没刚刚那么痛了，尚卓卓穿好雨衣下楼拿车婉给她买的渔粉。
下楼时，撞到了辛钟和张筱，两人手里都提着饭，看样子是刚从食堂打回来的。
张筱问:“卓卓？什么情况？你干嘛去啊？”
“嗯……”尚卓卓咽了口唾沫，“我去拿外卖，你们怎么不从食堂吃啊？”
辛钟抬头看她，飞快地说:“这不惦记你嘛，喏，这份是给你打的。”
“啊，太感谢你俩了，回头我把钱转给你。”
“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们就不帮你带饭了。”张筱怕浪费，语气中带着点无心的责备。
“就是啊，我们还怕你疼的下不了床没饭吃呢。”
“sorry，下次我一定提前说。你们先上楼吧，我拿了快回来，咱们一块吃。”
“行。”张筱说完给尚卓卓让出来了一条道，方便她下去。
两分钟后，尚卓卓回到宿舍，宿舍里又只剩章洁不在。
“你点的什么啊？”
“渔粉，要不要来点？”
辛钟摇头，她对海鲜过敏。
“哎卓卓，我蹭你点汤喝。”
“ok，我给你倒你碗里？”
“嗯，一点点就行，我尝尝鲜。”
张筱紧盯着她的碗，生怕尚卓卓给她倒多了。
“好了好了，够了，卓卓，太多了。”
“这么点够吗？再来点吧。”
“不要啦，好意心领了，我最近在减肥，不能喝太多的。”
“减肥？！别逗了，你又不胖。”
尚卓卓目测一米六八的张筱只有八九十斤沉，她不懂明明都那么瘦了还有什么好减的。
“老大你要去当明星吗？”
“不啊。当什么明星？”
“那你恋爱了？”
“什么跟什么呀！我只是单纯想减个肥而已。”
一通盘问下来，辛钟仍觉得不可思议，在这世间最让人恼火的莫过于——瘦子要减肥。
“哎小辛，都忘了跟你说，我刚刚出去拿外卖可是碰见那谁啦！”
“谁啊？”
任凭张筱怎么逼问，尚卓卓就是不说，只是给了辛钟好几个不可言说的眼神，这是属于她们的秘密，抱歉啦舍长大人，您老慢慢琢磨去吧！
“好好好，这宿舍容不下我，行，我走。”
俗话说:女愁哭，男愁唱。
说着说着，张筱竟真哭了起来。尽管如此，还是没人搭理张筱，她的独角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这雨还要下多久啊？真烦，去不成图书馆了。”
“小辛，你就非得去图书馆才能学习吗？在宿舍，老大和我又不会打扰你。”
“就是啊，外头没完没了的下。现在去图书馆只能淌水，难道你想变成落汤鸡啊？”
真搞不懂辛钟，许是空调温度开得太低，尚卓卓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老大，老大！”
“嗯，咋了？”
张筱拉开床帘，要不是尚卓卓直喊她，说不定她早就迷瞪过去了。
“空调遥控器在你那吗？太冷了，把温度调高点。”
“好嘞，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你睡吧。”
“嗯，我睡了。”
雨——是最好的助眠乐。在寂静无声的寝室里，尚卓卓和张筱先后昏睡过去，只有辛钟还醒着，她提笔在纸上慎重地写着什么，连风也来凑热闹，吹拂书页沙沙作响。短短一张信纸写不尽暗恋者的心酸与哀愁，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快要将她击垮，写到最后一行，感情愈发强烈，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几点了？”
“五点了。”
张筱睡莽张了，误以为自己还在教室。
“你们怎么不去食堂吃饭？”
“刚起来，再躺会儿。这雨真行，都快下了一天了。”
尚卓卓支起半个身子，半倚半靠在床头刷着微博。
“卓卓，你肚子好点没有？”
“好多了，谢谢老大关心。哎姐妹们，咱晚上吃什么呀？面还是饭？”
其实她更想喝汤，突然有点想车婉了，车老师煮的番茄肉丝古扎汤最合尚卓卓的胃口。
辛钟说:“不知道呢，越是下雨就越想吃火锅。”
“火锅？”张筱摇头，她不同意。“不行不行，等再冷冷可吃。”
眼看着要冷场，尚卓卓提议道:“吃火锅不如吃烧烤。”
“不要！留一身臭味衣服不好洗。”
辛钟坚决反对，她好不容易才洗香香的衣服，不想吃一次烧烤就又回到解放前。
“……那吃什么呀？”
“不知道。”
再一次绕回原点，三个人都笑了。
“我还是去食堂吃吧，你俩去吗？”
“不去，我点外卖，今晚吃朝鲜面。”
张筱从楼梯上蹦跶下床，她打开阳台门透气，顺便挑选能穿出门的衣服。
“卓卓你呢？跟我去食堂还是点外卖？”
“啊我啊？再看看吧，反正现在也不饿。”
“你得按时吃饭啊！怪不得你痛经那么严重，都是不好好吃饭造成的。”
见尚卓卓没多大反应，张筱不放弃，继续劝她。
“真的卓卓，一日三餐就数着晚上这顿最重要，吃面条不顶饱，要不你还是跟我去食堂吃饭吧。”
“嗯——不去了舍长，我真不饿。”
尚卓卓很抱歉地看向张筱，刚刚车婉给她发了短信，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好吧……饿坏了胃别怨我！啊啊啊，你们都不去，就我自己去，好孤独好寂寞。”
“要不你问问隔壁宿舍？对不起啊老大，我真去不了。”
张筱一摆手，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关键时候别人谁也指望不上。
卓:“车老师，晚上去哪吃？要不要去大学城？听她们说，那边新开了一家臭豆腐店，做的超级好吃，酱料加的挺足。”
卓:“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臭豆腐，它只是闻着臭吃着香。”
婉:“是吗？下次试试。我给你带饭了。”
卓:“真的？！”
婉:“嗯，十分钟后你到校门口等我，我订了一家民宿，到时候去接你。”
卓:“ok！”
放下手机，她激动地跑到柜子前扒翻裙子。
“小辛，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两件裙子我穿哪个更好看？”
“嗯……左边这件黑白蝴蝶的更好看。”
“这件吗？”
尚卓卓拿着裙子站在镜子前比了比，她也喜欢这件，复古又性感，只不过平时没机会穿。
“对。不过，大晚上的还穿裙子啊？给谁看？”
“哦呵呵，我一会要出去。”
“难怪，要去约会吗？”
尚卓卓一惊，舍友们都不知道车婉的存在，还是低调点为妙。
“呃，只是去吃饭。”
“那，你跟谁去啊？是咱学校的不？我认识吗？”
“跟一个大姐姐，你不认识。”
“哦好吧，没意思，我还以为你有追求者了呢。”
“呵呵，我先去换衣服了。”
她抓着裙子快速跑到床上，这天聊的可真憋屈。尚卓卓不确定辛钟到底是不是她的“同类”，所以只能轻描淡写的应付过去。
“我走咯。”
“拜拜，好好玩。”
说完，尚卓卓把门带上走出寝室，天气逐渐转寒，她裙子外面只套了一件薄外套，显然是不足以御寒的。
好希望寒假快点到来，这样她就不能跟车婉分开了。
“卓卓，快上车。”
“等我很久了吧？”
车婉来不及张嘴，就被尚卓卓连打的四个喷嚏给吓到了。
“不好意思车老师，有纸吗？”
“有的，你等一下。”
真羞人，怎么偏偏在车婉面前打喷嚏。尚卓卓尴尬地捂住鼻子，恨不得原地消失。
“怪我没把空调温度调高，害你受冻了，来先喝点热茶吧。”
“唉，没事。不是你的错，是我来月经还穿的这样少，自找罪受。”
“怎么样？肚子还疼吗？”说着，车婉一手抚上尚卓卓的小腹，帮她揉了半天。
“后座有给你买的榴莲，吃点可以缓解痛经。”
“没事啦，已经不疼了。”
“疼的话一定要跟我说，我带你去医院打一针。”
尚卓卓嗔怪的望向她，“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躺了一天，早缓过来了。”
等红绿灯时，车婉转过头对着尚卓卓郑重地说:“找个时间，我还是带你去瞧瞧吧，或者让中医给你开几副药，调理一下。”
“哈哈，车老师你心疼了？”
“你呀，简直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自己。”
车婉略带哽咽，她移开目光，脸上慢慢露出忧愁的表情。
“别这样好嘛，我不在你身边，要学着好好照顾自己。”她说的颇为谨慎，生怕自己语气稍重一点就会伤到尚卓卓。
“嗯，知道了。”尚卓卓有点不耐烦，她拿开车婉的手，嘱咐道:“你好好开车吧，到了是吗？”
“对，带身份证了吗？”
“带了。”
“嗯好，我们下车吧。”
办理完入住，她们提着一大袋子食物去等电梯。
期间，车婉一直低头想事，完全没注意到电梯门马上就要关了。
砰——
“没事吧车老师？”
尚卓卓被吓到大叫一声，事情发生地太快，她也没想到车婉会被电梯门夹住。
“没事。”
“疼不疼？疼不疼？快把东西给我，你、你别拿了。”
“真的没事，我真不疼。”车婉避开尚卓卓伸过来的手，“可能我的外套比较厚实，而且它夹到马上就弹开了，你别担心。我真不疼。”
一时间，尚卓卓张开的嘴没办法闭合，她慌张到失语，最后竟直接笑了出来。
“哇，这间房间好大啊。”
“嗯，带个小厨房，我可以给你做饭了。”
“车老师你要不要把衣服脱了，我想看看你的肩膀。”
尚卓卓还是很担心，刚才夹得那一下可不轻。
“没事的，等会洗澡的时候我脱下来看看，真的不疼。”
“可是……”
下一秒，温暖来袭，车婉吻住了她的嘴唇。
这一吻的威力究竟有多强大？车婉突然间觉得血脉偾张，她实在等了太久，忍了太久，甚至有些头晕目眩，痴迷到忘记了该如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