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考完解放
尚卓卓家离考场很近，走出小区门过一个路口就到，所以尚卓卓一点都不着急，天时地利人和，她先占了一样。
“闺女快喝，豆浆来了，今天买早饭的人特别多，我还排了好久的队呢！”
“叫你早去早去，就是不听，还不赶紧先给咱闺女把豆浆吹凉。”
“没事妈，时间不早了，留着我回来喝也行。”
“那我让你爸中午再给你买一杯，要喝就喝新鲜的。”
刘佳美放不下心，临出门前，她又给尚卓卓仔细检查了一遍考试用具。
进考场过安检时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监考员老师拿着金属探测仪在尚卓卓身上扫了一圈，每次扫到小腿那儿时都会滴滴滴的响。
“裤子里面是什么？”
“是腿。”
尚卓卓把单裤掀起来给她看，老师不信，怀疑尚卓卓带进来了作弊机器，还想继续撸她裤腿。
“哎，是地板的事。”
好在这时有位长发飘飘的工作人员进来解围，她拿着金属探测仪扫了一下地板，果然，金属探测仪再次响起。
“哦，你进去吧。”
尚卓卓深吸一口气，不过她没说什么，迅速找到自己的座位，把带的文具放桌子上，毕竟是考试，严点也正常。
之后的一个多小时里，尚卓卓摒除杂念专心做题，陆陆续续开始有同学提前交卷，尚卓卓不受影响，硬是熬到最后一刻。
“你就吃这么点？”
“我吃不下了。”尚卓卓放下筷子，中午她没回家，和车婉一起在外面吃的。
“我还给你买了双皮奶，要不要吃一口？”
车婉从那个小袋子里拿出来了两碗双皮奶，一碗是红豆的，一碗是奥利奥的。
“你想先吃哪碗？”
“能都吃吗？”
“可以，但还是要先吃饭。”
“你买的太多了，吃不完怎么办？”
“小不点！很自私哦你，我就不能吃？”
“哦哦，能啊，怎么不能，你买的，你不是不爱吃奶制品嘛。”
“跟你待久了，不吃不行。”
店员给尚卓卓端上来好大一份炸鸡，她记得她要的是小份。
“你把我套餐换了？”
“咱们俩个人吃呀。”
“我点的都是甜的。”尚卓卓怕车婉吃不惯，拿出菜单想给她再点一份别的口味。
“没事，吃得惯，我带凉茶了，可以解腻。”
真行，这人吃炸鸡还自备凉茶。
“吃完饭，在我车里小眯一会，给你开空调。”
“不开也行，天不算热。”
尚卓卓吃完，车婉给了她一卷卫生纸，还给了两个卫生巾，告诉她离着这最近的厕所要过一个路口，她在店里打包剩下的食物，让尚卓卓不用管这些，忙自己的事就行。
这是她来月经的第三天，量不算太大，肚子也不疼，这点她还算比较有福气，来姨妈不痛经。在尚卓卓考试前一周，车婉就问过她要不要吃药避过去，但被尚卓卓拒绝了，是药三分毒，既然不疼，那就没必要吃药了。
“来，把这个毯子盖在你肚子上，围住你腰。”
“哦。”
尚卓卓给自己应付一盖，车老师还挺会选车的，座椅躺上去真舒服。
“哎呀，这么懒得呀，我给你围。”
车婉叫尚卓卓躺好把腰抬起来点，她手好过去。
“车老师，你是不是把我当闺女了？”尚卓卓觉得此时的车婉母爱爆棚。
“在年龄上，你确实能当我闺女……眯一会吧，等会我叫你。”
不知怎的，尚卓卓觉得车婉很寂寞。
“你……”
“快睡吧，不说话了。”
好在车婉及时调整好了心态，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不能耽误尚卓卓的考试。
“卓卓，卓卓？到点了，得去考场了。”
半小时后，车婉叫醒尚卓卓，“很困是不是？再坚持一下，咱马上就解放了。”
“嗯，那我走了。”
“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
晚上吃完饭后，尚卓卓脱下衣服，累了一天她想冲个凉。
“妈，我能不能洗个澡？”
“好孩子，再坚持坚持，马上考完了。”
“身上出汗了，不洗不舒服。”
“好吧，冲一把行了，千万别洗头哈。”
“嗯嗯爱你老妈。”
“你衣服用不用我给你洗？”
“千万别，等我换了洗衣液你再帮我洗。”
“小黄帽妮子，家里又不是没有洗衣液！”
尚卓卓钻进浴室，把妈妈的唠叨声隔绝在门外。今天她们拥抱时，车老师身上的味道好香，她用的是什么味道的洗衣液呢？尚卓卓下定决心，改天她一定要去超市，挨个闻上一遍……
最后一天，全力以赴！考完跑出考场的那刻，所有人都是胜利者。
“来你家后面的小公园，我有话想跟你说。”
车婉的短信是下午六点发的，而尚卓卓昨夜和沈小雪他们出去玩的太晚，白天晌午才睡，等她彻底睡醒这一觉，看到这条短信时，已经是晚上的八点钟了。
“车老师，你还在公园吗？”
“在。”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睡过头了，马上过去。”
一考完试就下雨，外面阴着个天，尚卓卓赶紧洗了把脸，用十几秒把牙刷了刷，还好她没有口臭，一次两次的不好好刷牙也没事。
“要不要给车老师带把伞啊？但，外面好像又下不起来。”
尚卓卓自言自语了一会，这是她的一个习惯，上幼儿园时父母都在外地，所以经常会被一个年纪大点的女生欺负，那女生长的很像一只老鹰，每次去动物园看到有老鹰时，尚卓卓心里都会犯怵，也就在那时，她开始了自言自语，学着自己当自己的朋友。
“还是拿着把吧，拿伸缩的。”
尚卓卓跑到公园，问车婉在哪，对方说她坐在亭子那边，旁边还有棵老槐树。好家伙，车老师够能走的，得向上爬好几个坡才能见到亭子。
“才来啊？”
那个亭子是个“l”型的，尚卓卓走过了三道花拱门，顺着楼梯直接从最上面的红柱那坐着，爬了一路累的不行，她把头靠在红柱上，正好和坐在尾端的车婉对视，车婉没带伞，这个点来散步的很少，而且这天沉的厉害，像是想来场大雨，尚卓卓实在是想不明白，车婉今天约她干嘛，难道是想和她一起赏雨？
“车老师，下着小雨还不带伞，真不给雨面子。”
“呵呵，不是不给面子，而是我知道你会给我带的。”
“万一，我没想着呢。”
“不会的，你这么聪明。”
俩人安静坐了一会，尚卓卓一直靠在柱子上闭着眼休息，偶尔会飞过来几只小麻雀，也能听见烦人的蚊子声，嗡嗡嗡的，她闭着眼挥手，试图把吸血的蚊子赶走，车婉看见了也不过去帮忙，她笑着拿出手机，拍下尚卓卓的滑稽一面。
“去走走吧，坐这喂蚊子呀？”
“上哪走啊？回我家？一会下开了。”
“咱们分开走一段，你从你那边下去，我从我这边下去，都向下走。”
“车老师……看得出，您今天很闲了。”
“哈哈，我突发奇想，就想这么试试，你会满足我吧？”
“会！那我先走。”
莫名其妙在亭子里坐了半小时，喂了半小时的蚊子，要走了才等来一个吹笛子的老人，尚卓卓绕着亭子外的花园走出去，有笛音给她送行，花开得真好，要不是害怕有蜂子，那她一定会多从那看一会。
从花拱门那边下去，穿过石子路，下面就是一座桥，尚卓卓平时最喜欢从桥上走，桥下就是湖，湖里面还养了几条鱼，尚卓卓低下头仔细看，竟有两条红色的小鱼儿，平时见得多的都是黑色大鱼。
在桥上走了一半，尚卓卓看见了车婉，她在荷花那边，那边还有一大片芦苇，车婉在拍荷花，零零星星就几朵，剩下的都是带着雨滴的大片荷叶，下开雨了，雨点变大了，车婉每拍完一张就会用袖子擦擦手机，尚卓卓觉得车老师这时候真像个孩子，还是个爱贪玩不听说的小孩。
刚刚车老师坐着，她没注意到，车婉今天一身穿的都是白色系的，上衣是白色v领雪纺衫短袖，下面是条白裙子，她今天还把头发散开了，脖子上挂着一条若隐若现的红绳，看来，车老师还戴着她送的平安玉佩。
车婉看到她，她们同时向对方走去，还是尚卓卓快了一步，把伞举到了车婉头上。
“有没有偶像剧的感觉？”
“啥？”
“尚卓卓同学，你不觉得这很浪漫吗？”
“浪漫在哪？你不淋得慌吗？”
“我觉得很浪漫，在亭子那，在桥这，我觉得很浪漫！”
“嗯……你高兴就行。”
尚卓卓给车老师打着伞，她们要一起回家。
“走得这么慢，赶不上前面的绿灯了。”
“赶不上前面的，左转也行啊，到你家有两条路呢。”
“呦，车老师，您常来？”
“我有保持沉默的权利。”
“呵，行，那我也不说话了。”
俩人左转，过了马路，又走了一段路。
“您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嗯，对呀。”
“那怎么不说啊？”
“我，有点害臊不行啊。”
尚卓卓偷笑，她就知道！自打她考完试之后，她的手机短信就没停过。
“要不，还是我先说吧。”
她看了一眼车婉，补充道：“我岁数小，不害臊。”
“还是我说，都忍几年了。”
“那您先说吧。”
尚卓卓哭笑不得，同时她又很紧张。
“我觉得……你也应该能看出来，我对你的好，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私下，有一部分是老师对学生的责任，但更多的还是来自我对你的私心，我对你，其实是有私心的。”
车婉的语气是如此严肃，尚卓卓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慢慢把伞偏向车婉那边。
“什么私心？”
尚卓卓咽了咽口水，她当然知道车婉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的私心就是……”
车婉拉着尚卓卓跑进楼道里，雨下大了，她怕尚卓卓听不清，如果错过这次机会，那车婉将会垮掉。
“我想跟你一块过日子。”
这下尚卓卓也吃了一惊，冷静下来后，她有一瞬间想过要带着车婉私奔。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现在，她什么都给不了车婉。
“要不……我们先上楼？”
说完这话，车婉咬住嘴唇，微微地发抖。
起风了，雨从外面潲了进来，打湿了车婉的肩膀。她抖得更厉害了。
“进来吧，要喝点什么吗？”尚卓卓打开冰箱，里面有啤酒有饮料。
“白开水就好，你爸妈呢？”
“他们出去约会了，我考完了他俩也解放了。”尚卓卓边说边找茶叶，她必须做些什么，要不然显得她太不会来事了。
车婉笑道:“哦，你爸妈感情真好。”
“嗯，给你泡杯茉莉花茶行吗？还是喝绿茶？”
“绿茶吧。”
“好，给你遥控器，先看会电视吧。”
尚卓卓刚打开茶叶盒，楼下就上演了一场骂战。
“你要去哪？”
“嘘！”尚卓卓比了个手势，她一路小跑到厕所，把窗帘拉上，缩在墙角处屏气凝神地听着。
青年男性:“……我艹嫩娘，艹嫩姥娘，艹嫩全家……”
大娘:“你麻了逼，小死孩子，你还艹嫩嫩妈，艹嫩闺女呢！有本事，你把她们都艹死。”
这场骂战听的尚卓卓直皱眉头，越听越想吐，越听越恶心。
大娘闺女:“那车走了，你别守着孩子说这些。”
楼下有小女孩哇哇哭的声音，大概是被吓着了。
大爷:“喂，是你媳妇先卷的俺嫂子的。”
听动静，大爷已经开始打电话搬救兵了。
大娘闺女:“对，就是那女的车挡住了路，俺妈让她让一下，那女的咋着都不让，而且那男的肯定是喝了酒了，要不他一个大男人一下车就开始卷俺妈，绝对是喝了酒了。”
大爷:“要不咱报警吧？他这儿有监控，咱们调监控。”
大娘:“这逼小死孩子！还从这骂俺娘，我艹他祖宗，艹他闺女，他还说要艹俺娘，我说他早艹了他闺女了。”
大爷:“这人是来找我的，可能是我同事。”
大娘:“要是你同事的话，我看在你的表面子上不惹乎他。”
大爷:“看我面子做啥？你该咋着就咋着啊。”
大娘闺女:“叔，你看见那人是谁了？”
大爷:“不知道啊，但他肯定是来找我的。”
大娘闺女:“不是……天这么黑，车牌俺妈没看清，那车又被开走了，你咋能确定人家是来找你的呢？”
大爷:“我出来时，看着那车像我同事的车，要不我打个110，让他们调监控吧？”
大娘:“别打110，打那干啥？要是你同事，我看在你的面上就算了。”
大爷:“我这不给你打电话问着嘛，你不用看在我面子上咋着咋着，该干啥就干啥呀。”
大娘:“甭用打110啊，木得这死孩子已经在路上被人家创死了。”
大爷:“嫂子不能这样说啊，你不能这样说啊，咋就创死了。”
大娘:“那死孩子，还艹俺娘艹俺姥的，我还看他艹自家娘，艹他自家闺女呢。”
又是一遍遍的重复，直到大娘闺女听不下去，“妈，你不能当着孩子面说这乎话啊……”
“卓卓，干嘛呢？”
等了好久，不见尚卓卓回来，车婉觉得无聊，不明白吵架有什么好看。
“嗯——没干嘛，走，我们出去看电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