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义不容辞
“卓卓，吴老师叫你去趟办公室。”
“好的。”
彭一茜今天心情不佳，她传完话后就回位置上趴着睡觉去了。尚卓卓把校服外套穿好，路过女厕所时，还溜进去照了照自己。
嗯——头发长度合格，没有碎发，衣着整齐，校牌也没落下，她低头看着校服裤子，不肥不瘦刚刚好，硬件条件齐了，可以见人。
“报告。”
“嗯，来了，坐沙发上等会，我打完这个表格，那儿有纸杯，渴了自己倒水喝。”
“哦没事，老师不用，我不渴。”
尚卓卓双手在沙发上撑着，目光直视吴霖铃养的乌龟，好久不见它们似乎长大了不少。
“给！”
吴霖铃给尚卓卓扔过去一瓶冰镇青梅汁，是她早上来的时候在学校小卖部买的。
“谢谢老师。”
大课间尚卓卓没出操，陪吴霖铃在办公室里打了半小时的表格。
“卓卓你把这份成绩发给你语文老师一份，用我u盘给她拷过去吧。”
“行，那老师下面这几行删了吧，没用了。”
“嗯，中午你吃食堂吗？”
尚卓卓点头，当然，每天如此啊。
“能挤得上吗？”吴霖玲揉揉眼睛，她最近用眼过度，眼睛干涩到酸痛。
“去的早可以，去晚了就不行了。”
“嗯。”吴霖玲从抽屉里翻出眼药水，边滴边对尚卓卓说:“今天中午别去食堂挤了，你胡姨昨天给我了两张餐券，让我带你去外边吃饭，吃自助。”
“真的啊！我胡姨人就是好！”
“哈哈，小孩就是小孩……你先回班吧，中午我叫着你，咱们一起走。”
“好嘞，那老师我先回去了。”
“嗯。”
尚卓卓很高兴，她轻轻给吴霖玲关上办公室大门，笑的跟中邪了一样。
她带着好心情回班，刚在座位上坐好，前桌彭一茜幽怨转身，她问道:“你开心鬼上身了？又咋了？你家车老师是不是又给你好处了？至于笑成这样嘛。”
“去，净瞎说，我高兴关车老师毛事？”
“别装了孩子，这几天，你拉着我费尽心思在校园的各个角落“偶遇”车婉，要不是我亲眼看到你俩眉目传情，那换了谁跟说我都不会相信！卓卓——听姐一句劝吧，早断早超生！”
自打彭一茜发现她和车婉有不同寻常的感情后，这样的话几乎每天都能听上一遍，尚卓卓觉得彭一茜说这话时就像一个苦口婆心的老母亲，她还觉得自己在彭一茜心里肯定是一个执迷不悟的女儿，听不进老母亲的话，只会自讨苦吃。
“想的是不孬，但是感情哪能说断就断呢。”
“卓啊，听姐一句劝！虽然现在，这事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但保不齐以后啊……车婉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语文老师了，没必要的卓卓！她长得不好看，又没多少钱，你就是被她现在仅有的老师派头和权利所迷惑了！要不下次，我家组织什么对外活动的时候我叫上你吧，真的，卓卓，人！是这个地球上最不缺的生物了。”
尚卓卓听出来了彭一茜说这话的意思，茜茜是在讽刺尚卓卓没见过多少世面，像车婉这样的老女人，出了校门放到社会上一看，是没有属于车婉的立足之地的。彭一茜真的希望尚卓卓能长点脑子，别被车婉给她的一点小恩小利所挟制。
“尚卓卓，上来帮我发一下试卷。”
尚卓卓应了一声，跑向车婉，帮着车婉在讲台上数试卷。彭一茜看着尚卓卓这副不争气的模样，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竹篮打水一场空”。
“真的是……对牛弹琴！”即使这样彭一茜也没有放弃尚卓卓，哪怕还有一丝微弱希望，彭一茜都会豁出去拯救尚卓卓于水火之中。
她最不希望好朋友走弯路了。
中午最后两节课都是车婉的，她让同学们先做试卷，第二节再讲评，她争取把里面考的知识点都给同学们通一遍，并承诺，一定不耽误中午大家的吃饭时间。
“好了啊，我讲完这个题，就不讲了，咱们早下课五分钟，让你们去食堂抢菜！”
“哇！车老师英明！”
“车老师给力！”
“卧槽！tmd，车老师牛逼！”
“哎！最后一排那男生！别讲脏话！班里还有女生在呢。”
“老师，你不知道，现在女生也爱讲脏话。”男生们不服，纷纷嚷嚷着要跟车婉告状。
“就是啊，有的女生讲的比我们这些男的还脏呢！你们老师就知道偏袒女生！歧视我们男同胞！”
男生们颇为不满，女生们听了也不高兴，这屎盆子扣谁头上谁都不乐意。
“行了啊，不论男女，一律平等，现在咱们都讲究文明用语，做一个有涵养的绅士、淑女不好吗？以后谁也不许再骂脏话了，多难听啊，再说了咱们班说脏话的只是少数，我看十二班的大部分男生女生都做的不错，继续保持，来，咱们闲话少说，看题！”
课堂上一说起有关男生女生的闲话，当老师的就会有一堆断不完的官司。
“最后一题，表达了作者什么样的感情，同学们要结合全文啊！不是叫你把你自己的感情写上，是写作者的！人家问的是作者！来咱们接着看这篇散文……哦，到点了是吧？”
“对啊！老师，最后五分钟了！”
车婉放下试卷，履行承诺，答应孩子们的事就要做到。
“好了，其他同学放学吧，课代表留下一个，就……尚卓卓吧，我布置一下作业。”
“欧耶！”
大家伙欢呼雀跃，挨着前后门的同学立刻打开这通往外面世界的两大扇门，前呼后拥，你挤我踩，几秒钟的时间，班里就剩下尚卓卓和车婉了。
“老师，作业是什么？”
“还是做试卷，三张，可以把作文空出来，只写前面的选择、理解性背诵和阅读。”
“好的，我下午上自习的时候写黑板上。”
“嗯，走吧，吃饭去吧，还想吃米线吗？”
车婉走下讲台，到尚卓卓同桌的位置上坐下。
“还别说，我可算是知道《同桌的你》是怎么写出来的了。”
“啊？怎么说？我同桌可嫌弃我了呢。”
“嫌弃什么？”
“嫌我不跟他说话，一下课就和彭一茜聊个没完，我看他都想换同桌了。”
“哼，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秦雨和我做同桌的时候，应该也这样想吧，男孩子的想法恐怕都一样。”
车婉神情黯淡，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他。”
“好了，去教师食堂吃饭吧，讲一上午课我也饿了。”
“哦，那你快去吧。”
“你不吃？又减肥？”
“不是的，我今天中午出去吃。”
“自己吗？”
“不是，跟我班主任去外边吃饭。”
尚卓卓说完这话，立刻低头摆弄语文课本上的书皮，上面的脏还是没擦干净。
“你要跟吴老师出去？为什么？”
“我一个姨是吴老师的师姐，她给了吴老师两张餐券，嗯……不吃浪费。”
“……”
“你要是想去，那我们一起？”
“不了，山猪吃不来细糠，你们去吃好的，我哪能跟。”
“……”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车婉说的最“狠”的一句话，自打车老师出院后，她的讲话方式变柔了很多，这次一看就是真急眼了。
“怎么还不走？人吴老师还等你呢！”
“哦哦，我马上走，车老师你快点去吃饭吧。”
这话听着像是在赶人，尚卓卓从车婉旁边站起来，她自知失言却没再解释。
银座顶楼，尚卓卓和吴霖玲选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风景很好，可以俯瞰全市美景。
“你想什么事呢？怎么不动筷子？还没吃呢你就吃不动了。”吴霖玲用手点了点桌子，示意尚卓卓回神。
“啊？不是，没想什么，可能在学校喝饮料喝饱了。”
“哈？早知道不让你喝青梅汁了。”
“不不不，吴老师您别多想，是我自己胃小。”
“那，吃点水果吧，来，我的这盘给你。”
“谢谢。”
好好的一顿午饭，吃的人是心不在焉，也搞得陪吃的人索然无味。
“你是不是——临近高考了学习压力大？”
“也有点吧。”
“别紧张，这个考试决定不了你的人生。”
尚卓卓深深叹口气，她望向吴霖玲，沉着个脸，眉头紧锁。
“呵呵，是不是特惊讶，我一个当班主任的会跟自己班学生讲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尚卓卓用牙签夹起一块苹果，她想听吴霖铃把原因说说。
“其实人的命啊，从你投胎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定好了。你看现在电视上，新闻里演的那些什么寒门贵子，什么靠读书改变了命运，不能否认，他们确实是很努力把书读的很好，这点认证！确实厉害，最起码有了知识，可以把自身环境改变了。可你真的想一下，能读书，能有个好工作，好感情，好家庭，好的一切，到最终的最终，还是要看这个人的命！”
“嗯！我妈也跟我说过，她对我的期待就是健康，有钱难买不死方，有钱难买不无常，可能拥有健康就是命给咱普通人的最大福报了吧。”
“对咯，尚同学，现在想开了吧？吃饭吧，好好吃饭才能给你带来健康，想太多没用，下午上我的体育课别装低血糖逃八百。”
“知道了，吴老师！”
“你别说啊，你刚刚讲的那话，比一些人到中年的都看的开，你这个年纪，开开心心的多好，来，把这碗面吃了，老北京炸酱面，你胡姨一回家必定拉着我来吃这个。”
“我推荐给我胡姨的，哎，老师，冒昧问一下，你有对象吗？”
“小鬼，干嘛那么八卦？”
“你老是胡姨胡姨的，该不会……嗯？对吧！”尚卓卓笑的狡诈。
“对什么？小孩，净瞎想，我和你胡姨就是纯正的师姐师妹关系，我们清白的很。”
“那老师你没想过要结婚吗？”尚卓卓好奇，她盯着吴霖玲看，吴老师的瞳孔是褐色的，像只小鹿一样惹人怜爱。
“结婚，也得分人，现在说这些还太早，等你遇见了你喜欢的人，也会想和对方结婚的。”
“我？我将来怕是不能结婚了。”
“哈哈，现在说婚姻还太早，别说的这样笃定，结婚这事谁都不能打包票，来，吃饭吧。”
尚卓卓低头吃面，吴霖铃看她往嘴里塞的太猛，怕尚卓卓噎到，叫服务员给她拿了杯冰水，俩人吃完打的回学校，班里来的早的同学正在睡午觉，尚卓卓悄悄走到自己座位上，把上午的语文试卷收起来，也在桌子上趴好，想小眯一会。
醒来时桌布上湿了一小块，就睡了十几分钟，她竟然还流口水了。
临近高考，毕业生们的的假期少之又少，学校恨不得把他们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囚禁在教室里，不得外出。走读生比住校生处境还要好一点，最起码能走出校园，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这周放不放假？”
“肯定不放，要连上两周，下周大休。”
“啊，这么惨！”
尚卓卓给彭一茜一个果冻，是酸奶味的，彭一茜的最爱。
“嗯，还是我家卓卓疼我！来，姐姐亲一口！”
“唉唉唉，女女授受不亲呐！自重，自重，赶紧吃吧你，还姐姐，咱们同岁好嘛！不吃我拿走给别人了。”
“切，哎，你还真拿走啊？”
“对啊，你又不吃。”
“喂，我问你个事，我是第几个收到你给的果冻的？”
最近彭一茜老是跟她计较这个，而且她还经常有意无意的去跟车老师比较，搞得尚卓卓一个头两个大，尚卓卓不明白彭一茜有什么好嫉妒车婉的，这俩人明显不在一个层面上。
“哎呀，第一个！你是第一个！”
“哼！”
彭一茜把果冻倒在嘴里，尚卓卓让她悠着点，别卡住喉咙了，万一窒息了就麻烦大了，人命关天啊。
“我才不怕呢，你不是在旁边嘛，还能见死不救？”
“你就吓我吧！小妮子，看我不收拾你！”
“哎哎哎，不闹了，你快去送作业吧。”
“切，暂且饶了你。”
尚卓卓一口气跑到五楼，她知道车婉不爱吃甜，昨天她陪刘佳美逛超市，正好杂粮面包搞活动，买二送一，刘佳美看卖相不错，足足给尚卓卓买了二十包，今早上尚卓卓还拿了一个当早饭吃，入口不是很甜，尚卓卓觉得车婉应该会喜欢吃。
“报告！”
“进。”
“老师，作业收齐了。”
车婉没跟她说话，指了指桌子，尚卓卓把收齐的作业全堆在上面摆好，车老师这才缓缓开口。
“吃得好吗？”
“嗯，挺好的。”
“吃的什么呀？”
“自助，我吃的面。”
“那有什么好吃，昨天，食堂里新出了一份套餐，里面的大骨面做的很好，吃起来和医院门口那卖的口感很像……”说着说着，车婉停住，她觉得自己有些无地自容，跟尚卓卓说这些干嘛，真是人老心又窄。
“是吗？那，今天我请你去吃？”
“你今天不出去了？”
“哪能成天到外面买着吃，太费钱了，等我自己赚了钱可以。”
“哦，对了，这个面包给你，天天你都来的这么早，估计早饭也吃不上两口吧。”
尚卓卓撕开面包包装袋，把面包递给车婉。
“你吃了吗？你先吃。”
“我早上吃了，不甜的，你尝一口。”
车婉就着尚卓卓的手，咬了一口，确实不甜，最近她的血糖又上去了不少，按理说这种面包应该少吃，唉算了，她加强锻炼就是了。
“好吃不？”
“好吃。”
“那你自己拿着吃吧，我回班了。”
尚卓卓欲把面包放到车婉手里，刚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人牢牢拉住了。
“咋了？”
“咋了？没咋。”
“车老师变鹦鹉了？还学我说话。”
真想这么一直牵着她，车婉舍不得放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黑夜梦里梦外，明明她和尚卓卓每天都会碰面，可她为什么就是见不够呢？
尚卓卓回到教室，吴霖铃已经开始盯着大家做题了。
这几个月，试卷的下发频率越来越快，做题的速度赶不上印题的速度，印题的速度又追不上讲题的速度，真真是题海无涯人难熬，日复一日学难成。
下午跑完八百，学生们累到席地而坐。
“卓卓，我们先歇会，一会下课跑快点，今天食堂有肥肠。”
今天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彭一茜系紧鞋带，准备铃声打了就出发。
“嗯……茜茜对不起，等会我又不能陪你吃饭了。”
“什么？！你今天都放了我两次鸽子了！”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有事，明天我一定陪你。”
尚卓卓围在彭一茜身边，左哄右劝，最近彭一茜的大小姐脾气在她面前收敛了很多，尚卓卓觉得这一切都是友情的力量。
“我明天一定陪你吃，如果做不到，那以后你说什么是什么。”
“真的？”
“以人品发誓！”
“那好吧。”
彭一茜低头揪草，她和尚卓卓坐在操场的中央，这里能看到周围的所有同学，她们围成一起，组成一个小群体，以前在十二班，拜周冬梧所赐，彭一茜没有朋友，周冬梧在班上到处传她家很有钱，自那之后有些刻意接近她的同学，都是为了出去玩能有个结账的。
那段时间彭一茜的花销很大，直到父母发现不对，停了她的零用，自此之后，她就被大家伙孤立了，一开始的慷慨变成了炫富，各种各样有关于她的难听的话在班上传出，她有求助过老师，但当时的班主任正巧调任，没心思管，于是那段时间彭一茜的状态很糟，经常会发脾气，对家人发，对老师发，对每个人都发，同学们碍于她家势力，开始对她产生恐惧，甚至厌恶她的存在。直到班级迎来大换血，班主任被调换，还转来了一位新同学，班上的人注意力被转移，那位新同学刚来不知情，还被安排到了她的后面，彭一茜看着尚卓卓，在心里默默道歉:对不起了，卓卓，拉你下水，真对不起。
“卓卓，我想，跟你说件事。”
“可以，说吧，我听着。”
尚卓卓躺在操场上，这样的姿势真是舒服，她让彭一茜也躺下，有福同享。
彭一茜拉过尚卓卓的一只手臂，将其摆平，她枕在上面。
“我得罪了一个人。”
“谁？”
“咱班的周冬梧。”
“周冬梧？你怎么着她了？”
“上初中那会我俩就有点小过节，到了高中矛盾激化了。昨天我去上厕所，无意间听到她在厕所里打电话，说要找人拾掇我。”
这短短的几句话，犹如巨雷劈下，令尚卓卓大吃一惊。
“怎么回事？”尚卓卓忙追问。
“上初中我住校，跟她是舍友，一开始我和周冬梧关系还算可以，后来因为李海洋，她跟我闹掰了。”
“我打断一下，李海洋是去年元旦晚会上跳舞的那位吗？”
彭一茜默认，她拉着尚卓卓的手，整个人变得沉默内敛。
“那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帮你？”
“嗯……你怕吗？卓卓。”
尚卓卓能不怕嘛，不好的回忆卷土重来，她实在不愿再淌一次浑水了。
之前她在一班，一班有个小姑娘挺特殊的，几乎每天都独来独往。
就因为小姑娘性格孤僻，所以别人都烦她，不愿和她做同桌，第一次月考之后，班里要按排名换位置。车婉把她调到了尚卓卓旁边，让尚卓卓成了她的同桌，一开始尚卓卓不知道情况，还很可怜她，想尽一切办法去帮她，护着她替她说话，平时和她一起走，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结伴上学放学，结果怎样？被辱骂，被威胁，被欺负，被孤立，这些都是轻的，甚至有一次为了救那个小姑娘被推进水沟里，都涉及到了生命安全。
夏令营过后，那个小姑娘就移民了，听说过得不错，可尚卓卓呢？没听小姑娘向她道谢过一次，反而还落井下石，把她骗到水沟处的人就是她。利用过后拍屁股走人，留下她自己，在一班，她成了最大的罪人。
还好，之后车婉看出了不对，及时调位，她才遇见了沈小雪，明昊和秦雨，总算是侥幸生存下来了。
可奇迹真的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吗？
“明天我陪你去食堂吃饭，你和她相比，虽然一开始的目的都不纯，但茜茜，你也是无辜的，有良心，会做人，是个好姑娘，老天爷开眼啊，茜茜，我不后悔帮过她，更不后悔和你做朋友，就当是给我自己攒福报了。”
彭一茜憋住眼泪，她们都没带纸，只能用校服袖子擦泪。
下午放学，尚卓卓和车婉去食堂一人要了一碗大骨面，车婉把里面的肉都夹给了尚卓卓，但尚卓卓的胃口很小，吃肉太多面就吃不下，她又舍不得浪费食物，就把面全给了车婉，让她帮忙解决。
“吃太少了！”
“女生都追求苗条。”
“但你不用啊，对身体不好呀！”
“我漂漂亮亮的自己看了也开心。”
尚卓卓把汤喝掉，她惊叹道:“车老师，你手怎么抖了？”
“啊？没事，给学生印试卷印的。”
“哦。”
见尚卓卓没什么反应，车婉忽觉失望，她说:“你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想让我哄哄你？”
“嗯。”车婉表情严肃，声音却透着一股稚气。
“怎么哄？”
她们在嘈杂的食堂里互相交换了眼神，彼此心照不宣，犹如暗流涌动，纵情享受片刻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