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杀人夜（下）
蒋力回过神儿，又惊又怒，道：“我已经……”
“嘘……”
秦凯左手中指竖在嘴唇前，示意蒋力小声说话，同时他右手握着的匕首轻轻戳了戳蒋力皮肉。
蒋力面露惧色，小声道：“往永川电厂供煤的份额，已经让给你一大半，还想怎样？”
“你不该动我父母。”秦凯冷眼看着浴缸里赤条条的蒋力，俨然看将死之人。
“你我的恩怨，起因是你砍伤我儿子……”
“我蹲了三年多大狱，在里面被你的人不断欺辱，吃过屎喝过尿，要不是老天爷眷顾，熬不到出狱就已经死了。”
“我让给你那么大的利益，等于补偿你。”
“我刚才说了，你不该动我父母。”
秦凯冷漠回应蒋力。
“我……”
蒋力语塞。
杀人父母，的确是他把事情做绝，沉默几秒，硬着头皮道：“你到底想怎样？”
“水凉了，我帮你加热水。”秦凯收回匕首的同时，戴着橡胶手套的左手打开水龙头。
水龙头喷出的水，注入浴缸刹那，蒋力身体猛地绷着，继而筛糠般哆嗦。
浴室内的灯忽明忽暗。
蒋力颤抖的身躯隐现电流。
“我已经不是曾经那个秦凯，别说是你，哪怕张宏仁动我父母，我也敢杀。”
这一刻的秦凯深沉的可怕。
正常情况下，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绝对没这种气势。
只是蒋力已无暇多想，生命随着身体抖动快速流逝，仅仅数秒气绝身亡，死不瞑目。
秦凯直面圆睁两眼的尸体，无所畏惧。
类似场景，在他记忆中多不胜数，他收好匕首，摸了摸蒋力脉搏，再翻起蒋力眼皮，查看瞳孔。
确定蒋力死亡，秦凯掏出一块抹布，将可能留下脚印的地方擦抹一遍。
虽然他穿着鞋套，但依然会留下印痕，刑侦部门由此可确定蒋力死时有人闯入。
不留蛛丝马迹。
这是顶尖杀手顶级特工的基本功。
最后，秦凯来到卧室门口，轻轻推开房门，观察躺在床上的女孩。
女孩发出轻微鼾声，睡得很香。
他来时，女孩已睡着。
为防意外，他去浴室弄醒蒋力前，又让女孩吸入迷药，起码昏睡到天亮。
清理掉所有痕迹，秦凯悄无声息离开。
天亮。
女孩醒来，头疼欲裂，以为是昨晚喝酒导致，并未多想。
当她去卫生间撒尿时，不经意瞥见沉入大浴缸的蒋力，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连滚带爬逃离。
之后，庞小龙带人冲进浴室。
十几人看着死在浴缸里的蒋力，呆若木鸡。
…………………
下午。
凯越公司。
三楼，与秦凯办公室一墙相隔的会议室里，楚飞、张健、张国强、郑志强、财务室主管会计李琴坐在长条桌两侧。
“今天是周五，也是这个月第一天，让大家聚在这里开这个会，是想说一下公司上个月的盈利，以及谈一谈接下来咱们凯越公司怎么发展。”
坐在会议桌一端的秦凯笑着环顾在座的人。
在座的人都是他的左膀右臂。
“好！”
楚飞叫好鼓掌。
张健、郑国庆、郑志强、李琴也笑着鼓掌。
“先请李会计说一下上个月的收支状况和盈利，在座的都是公司股东，有权了解这些数据。”
秦凯笑着看向李琴。
“好的，秦总。”
三十多岁的李琴捋了捋额前秀发，翻开文件夹，看着数据表，道：“上个月，是公司成立后度过的首个完整月份，共计往永川电厂供煤六万两千吨，营收一千三百零二万，支付富荣煤业煤款，六百八十二万，毛利润六百二十万……”
当张健、郑国庆、楚飞、郑志强听到毛利润六百二十万时，无不动容。
他们知道给电厂供煤很赚钱，然而耳闻远不如亲身感受来得震撼。
张健又有了从国企辞职的冲动。
虽是毛利润，抛开人员工资车队费用等杂七杂八开销，净利润至少四百万。
一个月就这么多。
况且从这个月开始，凯越公司每天为永川电厂供煤量增加到三千吨。
净利润还会增加一大截。
在国企干十年的工资福利加起来，恐怕都不如凯越公司一年给他的股权分红多。
他在国企还干个什么劲儿啊！
“哈哈，凯哥牛，太牛了！”楚飞兴奋不已，朝着秦凯竖起大拇指。
他坚信跟对了人，不用去电厂上班，不用去过一眼看到头的平庸生活。
“这才刚开始，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秦凯调侃楚飞。
“是啊，这才是刚开始！”郑国庆情不自禁感叹，继而憧憬美好未来。
凯越公司平稳发展到年底，在座的人都会发财。
“年底，我会拿出公司今年盈利百分之二十，进行分红。”秦凯这话令众人心尖狂颤。
到年底，公司盈利至少五千万。
五千万的百分之二十，一千万。
张健、楚飞有百分之五的股权，各自分红五十万。
郑国庆百分之十五股权，按比例分红一百五十万。
一千万的大头儿，自然落在秦凯手里。
其他人觉得理所应当。
对于他们而言，仅仅一年分红大几十万、上百万，已经很幸福很满足。
当下，云州普通公务员的月工资也就两千左右，电厂工资相对高一些，一个月四五千。
一年赚五十万、上百万，普通人想都不敢想。
张健、楚飞、郑国庆按捺不住内心喜悦，笑的合不拢嘴，连有些内向的郑志强也笑了。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群穿着制服的执法人员气势汹汹涌入。
在座的人笑容随之僵滞。
带队的中年男人冷眼环顾在座的人，面沉似水问：“谁是秦凯？”
“周队，怎么了？”
张健认识带队的男人，区分局刑侦队的队长周正平，他下意识起身递烟。
“没你什么事，坐下！”周正平瞪一眼张健。
张健不禁尴尬。
“我是秦凯。”
秦凯站起来。
“你涉嫌杀人！”周正平盯着秦凯，挥手喝令下属“把他铐走！”
铐走。
意思是上铐子带走。
这意味着犯罪嫌疑极大。
秦凯杀人了？
张健、郑国庆、楚飞懵了，会计李琴更是大惊失色。
几人迅速上前控制秦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