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气
“同学们，都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啊，我宣布件事情。”班长笑嘻嘻的走上讲台。
“什么事啊？好事还是坏事啊？”
“班长大人笑的那么开心，那肯定是好事嘛！”
“算是好事吧。”班长说，“学校怕我们压力太大，今天晚上组织我们去礼堂看电影。”
此话一出班里瞬间沸腾了起来。
“那就是不上晚自习了！学校终于干了件人事。”
“那可不是，我这几天累的都瘦了。”
“那能不能不参加啊？”一个女生举手问，“我想早点回家睡觉。”
这个年龄阶段的学生总是睡不够的，不是不想睡，而是没有时间睡。
“可以是可以，但是要写一个申请。”班长道。
女生眼睛瞬间亮了，忙点头，“我写，我现在就写，有字数要求吗？”
“没有。”
“黎黎，你晚上去不去看电影啊？”沈聆歆凑了过去。
“不想。”黎雾头也没抬，继续写着阅读，“我想回家睡觉。”
“我也是。”沈聆歆拿镜子照了照，发现眼下的黑眼圈特别重，“我这几天天天熬夜，人都要熬没了。”
黎雾眼尾带笑，写完最后一个字，偏头看她，“那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但愿吧。”沈聆歆把镜子收了，“我晚上还要补一个小时的数学呢。”
“一周补几次啊？”黎雾问。
“四次，除了一三六，那几天我要补物理和化学。”沈聆歆托着腮，一脸的生无可恋。
按这样算，沈聆歆每天除了上完学校的课，还要回去上外面的课，没有一天是休息的。
“这还不算，我这周六下午还有节钢琴课要上。”沈聆歆抬手擦了擦眼角，“上节课我就因为弹错了几个音，老师就把我骂的一文不值。”
沈聆歆从小学琴，就算到了高中也没有放弃，因为学业繁忙，便从每周一次的钢琴课改成了两周一次。
老师很严，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对于沈聆歆总是错音这件事，她忍了又忍，最后实在忍不住，狠狠骂了她一顿。
“吃颗糖，就不难过了。”
黎雾摊开手心，上面躺着一颗粉色包装纸的软糖。
沈聆歆接过，正要拆开，丢进嘴里，窗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两人朝窗外望去，瞧见是陈熠。
“怎么了？”沈聆歆问。
陈熠视线落到了沈聆歆手里的糖上，嗓音带笑，“糖吃多了牙疼，我替你吃了吧。”
沈聆歆二话不说，立马拆了，塞进嘴里，将包装纸放进口袋，含糊道，“哪有糖？我怎么没看见？”
黎雾瞧见这一幕，没忍住弯了嘴角，笑容如四月的风，温柔和煦。
“沈聆歆，一颗糖都舍不得。”陈熠半开玩笑道，“你怎么那么小气？”
“真不是我小气。”沈聆歆握住身旁黎雾的手，言语尽显得意，“黎黎给我的，我要是给了你，那不就辜负了黎黎的好意？”
沈聆歆手心很热，正好温暖了黎雾微凉的掌心。
黎雾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了一颗糖，深呼吸，鼓起勇气看他，“我这儿还有，你要吗？”
她声音很轻，仔细听还带着点细微的颤，大概是因为紧张。
男生略微惊讶，但不过几秒，他从她掌心拿过糖，礼貌微笑，“谢谢。”
“不客气。”黎雾偏开了眼。
“你来就为了吃糖的？”沈聆歆问。
陈熠将手中的糖放进了口袋，“当然不是。”
“那你来干什么？”
“给你送笔记。”陈熠将一个皮质本子顺着窗户放在了桌子上，“快要期末考了，好好复习，不会的题来问我。”
沈聆歆拿过随手翻了几页，啧啧了两声，“年级第一的笔记，我要是复印去卖，肯定能卖出个好价钱。”
“行啊，你去卖。”陈熠掀起眼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知识产权费用记得给我结清。”
“你要多少？”沈聆歆问。
陈熠正要张口回答，却被一个路过的老师给叫走了。
沈聆歆将笔记随手扔进了桌洞里，嘀咕了句，“没意思。”
黎雾盯着陈熠离开的方向看了好半晌，直到后桌的一个女生戳了戳她的后背，请教一道物理题，她才堪堪收回目光。
题目不是很难，但黎雾看了好几遍，才看懂题目给的条件。
解题的过程中，黎雾总是没由的出神，女生几次投来询问的目光，黎雾才收回思绪继续写剩余的步骤。
一道题写完，女生道完谢，随后询问她是不是不舒服，黎雾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直接发了张报纸作为随堂测试，只写完形和阅读，最后十分钟用来批改。
两篇完形共四十题，黎雾错了将近二十道，英语老师随即抽了几位学生，察看做的情况。
但好巧不巧抽到了黎雾，看见试卷一堆红色的斜杠时，英语老师气的差点将试卷丢出去。
“黎雾，你怎么回事？”老师问，“第二篇完形几乎全错，很难吗？”
黎雾低着头，看着自己发白的鞋尖，轻轻摇头。
“那既然不难，为什么错这么多。”英语老师点了点卷子，“你最近上课状态特别不好，总是看窗外走神，你再这样下去，期末考英语根本上不了120。”
女人声音不小，脸上带着怒意，班级里的学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纷纷低着头害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对不起，老师。”黎雾把头低的更低了。
“黎雾，你也知道这次期末考意味着什么。”女人叹了口气，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英语满分150，你要是这一门掉链子，那你失去的可就不只是分数那么简单了。”
“学校既然选择开设两个重点班，那肯定会将最优质的教育资源分给他们，有竞争就会有进步，进了前两个班，那就能保证你高考最低也能考上个重本。”
听到这话原本事不关己的学生也都抬起头来看英语老师，最低重本这四个字，仿佛有魔力，徘徊在学生们的脑海里，久久散不去。
老师看见几十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不禁笑了笑，“期末好好考，只要你能一直待在一班，我就敢保证你高考一定能上南大。”
南大，南城最好的大学，虽不及北城大学，但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985院校。
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眼里的野心怎么也藏不住，不放手一搏，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