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重要
八中国庆一共放五天，黎雾前三天不是去图书馆看书就是在家写作业，苏瑾笑话她无趣，赵夕也劝她多出去走走，别总是一个人闷在家里，出门见见太阳也是好的。
第四天沈聆歆给黎雾打了电话，她哭诉着自己好无聊，希望黎雾能出来陪她玩玩。
黎雾自然知道沈聆歆在骗她，放假的第一天沈聆歆就和父母飞去了海城，玩的途中还不忘给她发自己拍的照片。
背景是一望无际大海，沈聆歆穿着白色吊带长裙，张开双臂拥抱海风，脸上的笑容就没散过。
挂了电话后，黎雾打了个哈欠跑去床上睡了个午觉，阳光透过窗户斑斑点点的洒在地面上，形成了光影。
第五天，黎雾去了趟医院，爷爷生病了，她应该去看看他。
印象中爷爷是不苟言笑的，黎雾和他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脑海里关于爷爷的面容她也有些记不清。
黎雾和他基本就没有感情，换句话来说是不熟，一年也就只会见一次，爷爷看到她既不会激动也不会厌烦，更多的是平淡。
赵夕没有和黎雾一起去，她买了果篮和营养品让黎雾一起带着去了医院。
病床上的老人很瘦，但精神却意外的好，他瞧见黎雾来了后，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语气平淡，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黎雾啊，搬张椅子坐吧。”
黎雾放下了提着的东西，搬了张椅子坐在了病床边，看着老人，问道，“爷爷，你吃过午饭了吗？”
刚过中午十二点，走廊上多的是提着午饭的病患家人。
“还没有。”
“那爷爷你想吃什么吗？”黎雾站了起来，“我现在去买。”
爷爷想了想，“馄饨吧，记得放点醋。”
黎雾答应着，她从果篮里拿了个香蕉剥好递给了爷爷，“先吃点香蕉垫垫，我现在就去买。”
爷爷嗯了声，拿着香蕉慢慢吃了起来。
医院楼下有家馄饨店，黎雾来时看到了，店里的生意很火爆，座位上坐满了人，外面还排着队。
黎雾走到队伍末尾安静的排着，脑海里浮现出了爷爷的模样，她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可刚才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的心狠狠的被揪了下。
可能是他因病瘦了许多，可能是他躺在病床上沉默的样子。
“哥们，你怎么插队啊，没看见都在排队吗？”
听到声音，黎雾回了神，这才发现自己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管你什么事，我就站在这儿怎么了！”男生年纪不大，手臂上纹满了刺青，看起来是个不好惹的刺头。
“怎么？插队还有理了？”
黎雾看向了那个给自己出头的人，顿时愣住了，凌醉。
刺头啧了声表示自己的不满，看向凌醉的眼神更是挑衅，“你知道我是谁吗？”
凌醉笑了，很痞，说出的话让人觉得欠揍，“不想知道，但插队和你是谁无关。”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少，但没有一个人出言制止。
黎雾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想和那个刺头有任何瓜葛，她看着凌醉摇头，声音低低的，“算了。”
刺头骂了句，脸上扬起了胜利的笑容。
凌醉看着女孩，有些不解，对他而言，有人插他队那就是找死。
刺头买完馄饨后，得意洋洋地离开了店，黎雾瞧他走后，才对身旁的凌醉解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也不急。”
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恼怒和鄙夷，整个人平静的不能再平静，好像刚才被插队的不是她。
凌醉起初瞧见，以为是小姑娘敢怒不敢言，他好不容易想要当个热心市民，出言质问一番，结果人家说算了。
再仔细一看，这小姑娘真挺眼熟，两人加上这一次也算是见了三面。
凌醉也看出了她的顾虑，可能对她而言只是晚一分钟的事，没必要闹个不死不休，惹怒了刺头她也难逃一劫。
简单来说就是怕事，也怕麻烦。
可凌醉不怕，他从小到大就没怕过谁，打不完的架写不完的检讨，那是他的日常。
黎雾从店员手中拿过了馄饨，她抬起头看着凌醉，小声说了句，“谢谢。”
“没事。”
黎雾微微皱眉，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你这受伤了，去处理一下吧。”
凌醉知道自己脸上有伤，他昨天刚打完架，天太晚就随便处理了一下，可没想到刚才扯到了伤口，流了点血。
“吓到了？”
他看着她，想从她脸上捕捉到害怕的神情，可没有，她很平静，只提醒他记得处理伤口。
黎雾和他并不熟，提醒他处理伤口也仅是刚才他出言问责了刺头。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黎雾收回了视线，并不想告诉他，因为她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在她的潜意识里面他是不安全的，就凭她每次见到凌醉，他脸上都有伤。
“不重要。”
黎雾离开了馄饨店，只留凌醉一人待在原地。
“真够冷漠的。”他盯着女孩单薄的背影，喃喃道。
黎雾回到病房后，发现黎海东来了，他带了一些饭菜看起来精致可口，爷爷身前架着一张小桌子，正慢慢吃着。
“黎黎来了啊，吃过饭了吗？”黎海东问，“要不要一起来吃点？”
黎雾将馄饨放在了一边，“不用了，我吃过了。”
“哦，那好。”黎海东看向了一边的馄饨，问身旁的老人，“爸，你要吃点馄饨吗？”
“不吃了，这些够了。”
黎雾站在那有些局促，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愿意再待在病房。
“黎黎，你是不是作业还没写完啊？”黎海东提了一嘴。
“嗯，还差一点。”黎雾撒了谎。
“那你快回去写作业吧，好不容易考上南城八中，可得好好学习。”黎海东突然有点自豪，“你要是考上了南大，可给我们黎家光宗耀祖了。”
黎雾尽管不喜欢这些吹嘘，可她还是点头答应着。
“那我先走了。”黎雾看向了病床上的老人，“爷爷，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老人头也没抬，摆了摆手，语气淡的不能再淡，“嗯。”
“黎黎，路上慢点。”黎海东叮嘱道，“钱不够了记得和爸说。”
“嗯，知道了。”
黎雾走出电梯后才微微松了口气，她很不喜欢那样的氛围，也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