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块八
开学将近一个月，黎雾终于认识到了化学这一科目是多么的难，初中学的那些简直就是小儿科。
沈聆歆各科成绩都很平均，除了数学这一科目，离奇的差。
课间沈聆歆总是拉着黎雾去二楼的办公室问题目，黎雾每次都答应的爽快，她总是在经过一班门口时，装作不经意地瞥上几眼。
陈熠大多数都待在座位上写题，阳光很偏爱他，黎雾每每看到他的侧脸总是会忍不住的心跳加速，他人缘很好，周边总是围着一些人，他们打趣他的时候，他总是笑着回个一两句，自信又阳光。
她每次都装作不在意，可余光千万遍。
“黎黎，你说我们为什么要学数学？”沈聆歆转着笔，发出了疑问。
“增强逻辑思维吧。”
沈聆歆笑出了声，她看着自己试卷上的红色叉叉，不忍直视地偏开了头，“那我恐怕是个傻子。”
黎雾停下笔，一脸不赞成的看着沈聆歆，认真的说：“你不是，你很聪明。”
沈聆歆一把抱住了黎雾，拍着她的后背，鬼哭狼嚎，“还是你最好，我的黎黎，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黎雾的脸被她的头发蹭的很痒，但她没有躲，她抬起手回抱住了她，声音很轻但透露着珍重，“嗯，好朋友。”
黎雾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只有苏瑾一个人，她内向不爱说话，总是低着头，让人看着不好相处，只有苏瑾带着满腔热情向她走来，她很珍惜这个朋友，可以为了她赴汤蹈火。
而现在，她身边又多了个朋友，她叫沈聆歆。
“黎黎，放学有时间吗？”
“怎么了？”
沈聆歆看了眼窗外，见没老师经过，拿出镜子涂了个口红，“放学一起去吃个饭呗？”
黎雾有些犹豫，没有立即答应。
见状，沈聆歆放下了手中的镜子和口红，拉住了黎雾的胳膊，撒娇般的晃了晃，“去吧，去吧，今天是我的生日呢。”
“生日？”黎雾有些懵，抿了抿唇，“今天吗？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呢。”
“不重要，你人来就行了。”沈聆歆笑盈盈道，“礼不礼物的多见外啊。”
话是这么说，但黎雾是不可能空着手去参加沈聆歆生日宴会的，放学后，黎雾先去了校门口的一家商店，她身上没带多少钱，买不起贵重的礼物。
左看右看，最后她看中了一套数学练习题，仔细翻阅后，她发现它正好适合沈聆歆现在的数学水平。
黎雾果断选择买下它，用来当做送给沈聆歆的生日礼物。
“四十五块八。”店员将习题装进了袋子里。
黎雾掏出了自己的钱包，她将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可凑来凑去还差五块八毛钱，她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却只有四十块。
店员看了她一眼，笑的讥讽，“要是没带够钱，那就下次再来吧。”
黎雾低下了头，她现在觉得很窘迫，她的钱确实没带够，她将习题放到了柜台上，声音轻的不能再轻，“不好意思，我下次再来。”
店员哼了一声，像是见怪不怪了的模样，懒散道，“欢迎你下次光临。”
黎雾正要离开，但却被一道声音给叫住，那声音的主人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她转过身果然看见了陈熠。
“等我一下。”
陈熠说完便将手中的水放到了柜台上，他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一百递给了店员，店员瞧清男生的长相后，瞬间变得热情起来，和之前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
“桌子上的练习册我也要了。”陈熠拿过了刚才黎雾放下的装有练习册的袋子。
店员一愣，说了声好，把找好的零钱递给了男生，期间她偷偷看了好几眼旁边的黎雾，眼神并不算友好。
黎雾默默地站在一旁，她很安静很没有存在感，她看见了店员不友好的目光，听到了刚才话里的嘲讽意味。
她从小到大听惯了看惯了，到现在几乎已经免疫，可刚才自己窘迫的处境，她不知道陈熠看见了多少，她下意识是不想让陈熠看见自己这副样子的。
“欢迎下次光临。”店员笑的很开心。
“谢谢。”陈熠拿过水，语气很平淡。
两人一起走出了店门，陈熠将袋子递给了黎雾，“给你。”
黎雾从兜里拿出了刚才的四十块，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因为紧张手心也微微沁出了汗，“我现在只有这么多，还差五块八，我明天还给你。”
一声轻笑，让黎雾红了耳尖，她听他说，“好，明天还我。”
四十块他收了，对面前的男生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可对那时的黎雾来说，那四十块是她的尊严。
那天的风很轻，很凉，吹在身上很舒服，陈熠始终慢一步，不疾不徐地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到时，包厢里几乎已经坐满了人，沈聆歆瞧见他们两个进来，立马起身跑了过去。
原先的校服褪去，她穿了一条过膝的浅蓝色长裙，上面点缀着珍珠，看起来价值不菲，精致的妆容锦上添花，灯光打在她的身上，显得格外美艳动人。
“黎黎，好看吗？”沈聆歆转了个圈。
“好看。”黎雾眉眼微弯，语气真挚。
“就喜欢听你说话，真诚。”沈聆歆挽住了她的胳膊，偏头看向了一旁的陈熠，“我还以为你今天来不了了呢。”
陈熠今天有个比赛要参加，很重要，他提前和沈聆歆打了声招呼，沈聆歆尽管有些失落，但还是表示理解。
“提前结束了。”陈熠将手中的礼盒递给了她，“生日快乐。”
“算你有良心。”沈聆歆接过，笑的灿烂，“谢谢。”
包厢里的人黎雾并不全认识，有的仅有过一面之缘，有的见都没见过，她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听着身边的人讲话，并没有要加入的意思。
她这样惯了，身边的女生是和她一个班的，她们瞧见她也只是礼貌的打了声招呼，便不再理睬她，在她们眼里，这是不合群的表现。
沈聆歆忙着和一桌子的人交谈，也没顾得上她，黎雾乐得清闲，慢慢吃着面前那些精致可口的饭菜，也不觉得孤单。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她也早就习惯如此，即使在旁人眼里她是个怪人。
陈熠看起来有些疲惫，他眼角下有淡淡的乌青，因为皮肤白，有些明显，不像平时那般有活力，他身边的人一直在闹他，尽管他还是像平常一般笑着回个一两句，可却没先前有精神。
黎雾装作不在意的看了有好几眼，发现他就是单纯的累了。
听沈聆歆说他今天有个数学竞赛，难度不低，应该是刚比完赛就来这儿，没有及时休息，看起来状态不似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