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微笑的雪人
绵羊姑娘一听这话就着急了，她跺着脚说：“我必须赶回去，要不然辅导员给妈妈打电话我就完了。”
我安慰她说：“你先不要着急，我来想办法。”
她坐在床头生闷气，我在屋里边踱步边思考。
绵羊姑娘说：“这可能就是上帝给我的惩罚！不行，我得祷告！”
她又开始了她那一套程序。
她把手放在圣经上，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主啊，请您原谅我的罪恶吧！”
“主啊，请您聆听我最虔诚的忏悔吧！”
“主啊，请您宽恕我所犯下的过错！”
……
刚祷告了不到一分钟，我打断了她，说：“我想到办法了！”
绵羊姑娘睁开眼睛，从床上跳下来，拉着我的手，急切地说：“你快说，你快说。”
我说：“你明天就给你们辅导员打电话，就说因为大雪封路，怕不安全，晚两天回去。”
她说：“那怎么行，我家那边可能没下雪呢。”
我说：“你不用担心这个，那么多学生呢，她怎么可能都知道家在哪里？”
她说：“万一她让我家长接电话呢？”
我说：“你开什么玩笑，你可是大学生唉，成年人，你还以为是小朋友吗，辅导员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只要你人没在学校出什么问题，她们才不会管那些呢。”
她说：“能行吗？”
我说：“肯定行，我们一定要主动出击，一旦等辅导员发现你不在，她反过来找你的时候，可能就出问题了。”
绵羊姑娘犹豫地拿着手机一直抖，我则在一边宽慰她。
“你放心吧，我敢打赌，肯定有不少同学都被大雪堵了路回不去，不信你可以打问打问。”
绵羊姑娘眼睛一亮，说：“对呀，我先问一问舍友有没有回去。”
绵羊姑娘给几个舍友打了电话，我也给几个舍友打了电话。
得到结果就是，基本上学校以北的城市都下雪了，大多都被堵在路上，打算晚两天再回校。
我说：“你现在放心了，咱们现在反而不着急，明天商量商量大家一起请假就行了。”
绵羊姑娘叹了口气，抱住我说：“幸好有你，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笑着说：“既然我连哄带骗地把你弄了来，我肯定要负责到底啊。就算是最坏的结果，我也不会让你自己承担的。”
绵羊姑娘亲吻了我。我正要抱着她往床边走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掏出手机，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原来是班长。
电话接通，班长直接说：“喂，看到通知了没有，怎么不回收到？”
我说：“什么通知？我怎么不知道。”
他说：“别人都回复了，你说看不到，你忙着干啥呢，是不是搞女朋友了。”
我说：“那当然了，在外面开房呢。”
绵羊姑娘听见了，用手使劲捏我的肚子。
“啊！”我轻哼了一声。
班长问：“怎么了？”
我笑着说：“没啥，家里的猫，咬了我一下。”
我赶忙抓住绵羊姑娘的手。
班长说：“抓紧在群里回复，开学时间延期了。”
我说：“好的，班长，你放心地搞女朋友去吧，我马上回复。”
班长说了句“去你小子的”就挂断了电话。
我赶紧登球球。
正登着呢，绵羊姑娘生气地说：“你刚刚怎么能那么说我？”
我伸手挡在她的嘴唇上，说：“你先别管这个，先看看的手机，班级群里有没有延迟开学的消息。按理说，我们学院发了通知，你们应该也有。”
绵羊姑娘一听，嘴里说着：“也对。”就赶紧登手机球球查看。
2g的手机网速在这个时候感觉慢的像断线了一样。
终于，我的登上了，我回了收到，把通知给绵羊姑娘看。
刚把手机举到绵羊姑娘眼前，她的手机球球也登上了。
通知应该是学校里发出的，因为我和绵羊姑娘收到的通知一模一样。
绵羊姑娘开始欢呼。她搂着我的肚子，欢呼着，跳跃着，像过六一的幼儿园小朋友一样。
我也开心地说：“这一下可以放心了吧，明天带你滚雪球堆雪人去，老好玩了。”说着，我就要抱起她往床边走。
“等一下，”她拦住了我，“好像有个事情还没有说明白？”
我装傻充愣地说：“什么事情？应该没事了吧。你看学校通知也发了，一片阴云散去，到处都是阳光明媚，多好啊。”
绵羊姑娘笑眯眯地按住我的手：“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你怎么能跟班长那么说我，你这是不尊重我！”
我只好向她解释，说：“我有三点要说，首先，我非常非常尊重你；其次，我们男生之间说话本来就是那个样子的，就算什么事都没有大家也会那么说，就当是吹牛找面子吧。最后，最后没有了。”
绵羊姑娘愣了一下，说：“那要是什么都没发生，你们不就是给人家女生造谣吗？”
我说：“这个只是大家相互之间的玩笑话，谁也不会当真的，就跟很多男生说话的时候会带一些脏话的口头禅一样，没人会在意的。”
绵羊姑娘松开我的手，说：“你以后别那么说我，我不喜欢。”
我抱住她，说：“好的，我尽量。”
她说：“尽量？”
我说：“我竭尽全力。”
把她放在床上，她钻进自己的被子里，裹紧了被子。
我躺在她身后，笑眯眯地看着她。
等了很久，她似乎放松了警惕，松开了被子。
她扭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嘿嘿”一声，拉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她想再拉住被子，可是已经晚了，我在后面抓她的痒。
她一笑就没了力气，咯咯笑着向我投降。
激情。
一宿无话。
第二天起床一看，雪下的确实很大，门口的雪都要到小腿肚了。印象里上一次下这么大的雪，好像还是上小学的时候。
我给绵羊姑娘讲了小时候滚了一个巨大的雪球的故事。
那好像是我小学四年级的事情了。
那天早晨，一看到下了那么大的雪，我就赶紧吃了早饭匆匆往学校里赶。
到了学校，看到好多同学都像我一样的想法，都来的很早。
我们把书包往教室里一丢，就开始玩雪。
有打雪仗的，有堆雪人的，有滑雪的，我跟一个姓马的同学，一起滚雪球。
团好的雪球，一开始只有两个拳头大小。我们弄了好几个，滚了几圈以后，挑了一个最大最圆的继续滚。
我们推着那个雪球围着教室前面那块空地转了好几圈，我们专挑人少的地方，以防被人踩到，还要时刻盯着有不怀好意的同学，故意过来搞破坏。前面几个雪球，就是因为被人搞破坏而损坏掉。
随着雪球越来越大，我们更加小心翼翼，一方面需要掌握雪球的圆度，另一方面，我和马同学一左一右看着两边的来人。
好在，所有搞破坏的人都我们赶跑了，那个雪球也越来越大，到最后两个人几乎推不动了，推一段就要缓一会儿。
正在这时候，上课铃响了，我和马同学想着把雪球推到一个没有人注意的墙角，可是班主任已经到了，只好不甘心地放弃了。
等到再下课的时候，我们俩争先恐后地冲出教室，来到了雪球旁边。
可惜，雪球已经被人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我和马同学只好推着其中一半继续滚。第二节课下了以后，学校里组织清雪大扫除，我们再也没办法滚那个雪球了。
“你知道吗？”我对绵羊姑娘说,“我再也没有滚出来那么大的雪球了。那个雪球足有这么大！”
我张开双臂，比划着雪球的大小。
绵羊姑娘笑着说：“我都没有滚过雪球，小时候下雪了，看别的小朋友在楼下玩，羡慕得不行。”
我说：“没关系，今天我们就玩个够。”
吃过早饭，雪已经停了，刚好适合出去玩雪。
我和绵羊姑娘来到家东边的小路上，这里平时没多少人经过，下过了雪，就更没有人了。
我连着团了几个最结实的小雪球。滚雪球能不能滚好，关键就是这个位于雪球中心的小球，必须的够结实，要不然滚不了多久就会裂开。
我在忙活的时候，绵羊姑娘没有事做，就在旁边团了几个小雪球，朝我的脑袋上丢。一开始我没有在意，直到她丢了一个在我脖子里。
我站起身来，说：“既然你非要跟我玩一玩雪球，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绵羊姑娘吓得赶紧跑，可是她穿着超长款的羽绒服，根本跑不快，没几步就被我追上了。
她赶紧蹲了下去，嘴里嚷嚷着：“我投降了，我投降了。”
我说：“投降？已经晚了。”说着，顺手从旁边抓了个雪球，想了想可能太凉，又从雪球上捏了一小撮雪，塞进她衣服里。
“啊，太凉了。”她大叫着。
我说：“还敢不敢了？”
她连连摆手，说：“不敢了，不敢了。”
我扶着她站起来，走到团雪球的地方。
雪球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滚”了。
我和绵羊姑娘各推着一个雪球往前走，绵羊姑娘不会滚，很快就把雪球滚成了椭圆形状。她又换了个方向继续滚，没想到滚了没多久，雪球就自己裂开了。
我滚着雪球来回转换方向，以保证雪球的圆度，时不时还要拍打一下，以保证雪球的密实度。终于，雪球有了基本的样子，直径有了篮球大小，我便喊绵羊姑娘过来一起推。
她常常掌握不好方向，雪球滚着滚着就向着两边倾斜过去。好在我在旁边给她指挥着，滚出来的倒也像模像样了。
历时两个小时，雪球终于滚到了差不多小时候那次的大小。绵羊姑娘呼哧带喘地说：“累死我了，我实在是推不动了。”
我说：“那我们回家吧。”
她说：“那这个雪球怎么办？”
我说：“推着回家啊。”
她说：“啊？”
我说：“啊什么啊，我们把它退回去，当雪人的大肚子，然后再滚一个小一点儿雪球，就是雪人的头了。”
绵羊姑娘开心起来，说：“太好了，我喜欢雪人，我要给它装扮装扮。”
话虽然这么说，回去的时候她老是偷懒， 借口自己已经累了，几乎全程都是我自己“滚”回去的。
到了家，我和绵羊姑娘进屋休息了一会儿。绵羊姑娘还好，她一直戴着厚厚的棉手套，我却始终没带手套，手指已经冻得红彤彤地了。
男生总会有些奇怪的坚持，比如说不带手套、不带帽子，好像带上了它们，得到了温暖，却失去了男子气概和脸面。
绵羊姑娘曾经给我织过一条围巾，我只戴出去一次，几乎被所有认识的男生笑话了一遍，后来只好把它藏在宿舍衣橱里了。
我跟爸爸妈妈说，待会儿还要出去滚一个小一点的，用来做雪人的头。
爸爸说：“你们完全不用这么费劲，倒模就行了。”
说完，他递给我一个红色的塑料桶。
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小时候明明就这么干过呀。
塑料桶里装满了雪，压实，然后把塑料桶倒过来一扣，雪人的头就有了。
我拿着小铁铲左切切右修修，一个头的样子大概就有了。
绵羊姑娘说她来装扮雪人。
她找来两个矿泉水瓶盖，用记号笔涂成黑色，扣在雪人的脑袋上，雪人的眼睛就有了。
雪人的鼻子自然是胡萝卜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这边几乎每一个雪人，都拥有一个胡萝卜做的鼻子。
她自言自语地说：“嘴巴，嘴巴用什么做呢？”
我心想：为什么还需要嘴巴呢，我从小到大堆的雪人，都是没有嘴巴的。
“有了！”她说着又跑进屋里，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根红色的绳子。
她把绳子剪下来一段，弯弯地贴在雪人嘴巴的地方，像每个月初的月牙。
她又把自己的帽子扣在雪人的头上，还给它围了红色的围巾。
红鼻子红嘴巴红围巾，看起来倒也喜庆。
绵羊姑娘转过身来，对我说：“阿凡先生！”
我朝她点了点头：“你说，绵羊女士！”
她说：“请欣赏我的作品——微笑的雪人。”
雪人嘴巴位置那条弯弯的红线是传神之笔，打眼一看，果然像是在微笑。
我向她竖起大拇指，说：“你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