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碾压
又是一道血泉喷起，仓库右侧的雇佣兵眼睁睁地看着江恒在自己小组的队长身边出现又消失，仿佛变魔术般砍掉他们队长的脑袋再扬长而去。
江恒就这样接连收走了所有小队队长的生命，即便他们大多数时候看上去都和其他雇佣兵没有任何区别，并且他们所处的位置也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但江恒就是能在瞬息间精确地锁定其位置并将之斩首。
但就在江恒再次一次出现在一个雇佣兵小队提前预备好的临时队长身边时，一道危险的预感涌上他的心头。
江恒转过头，朝着远处楼栋上趴伏的狙击手的方向笑了笑。
“嘭。”
钟自鸣用嘴巴模拟出枪声，溅上鲜血的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在她身下的正是狙击手的尸体，他的头部位置的血肉像是泼水般向前散成一片。在狙击手身边还躺着一位脖颈被打成一个锐角的观察员。
“还有两个。”钟自鸣望了望另一处楼栋里，江恒在她眼底标红起来的两人人形。
她一个助跑就在灵异动能的帮助下子弹般穿出窗口，跳到了另一栋楼栋的楼面上。
踹破玻璃进入房间后，钟自鸣低伏着身体猎豹般穿出房门，往走廊尽头一个轻跃便破空而去。
感受到危险的消失，江恒轻笑一声，临时队长都还没来得及下达命令就被砍掉了脑袋，紧接着江恒就再一次原地消失。
临时队长的无头尸体在枪声中晃荡几下，无力地倒在了地上，脖颈处不时抽搐着喷溅出大量血液。
整個雇佣兵团队频道都沉默了，他们从来没遇见过这样可怕的对手，能够像是吹灭蜡烛般轻易地带走他们领头人物的生命。
如此地轻松写意，简直就像是古代传说中来去如风的剑客。
沉默在频道中蔓延，化作实质般的大山压在每个人心头。
“撤退。”平稳的男声带着叹息出现在队伍频道中，声音沉稳，带着令人安心的镇定，“执行e计划，各小组按照计划陆续离场。”
暗室内，端坐在靠椅前的4组队长看着面前的几个屏幕发出深深的叹息，周围的4组成员也都是一脸颓丧。
攻坚一个社会秩序稳定的国家的城市资源点本来就是一件实际风险和心理压力都很大的事情。
现在居然还被一个驭鬼者连续多次执行斩首行动并且成功了，雇佣兵再不要命也是人，军心稳定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极其重要。然而此时这支雇佣兵已经兵败如山倒，军心涣散之下这次行动再无成功可能。
他只能尽可能地保留队伍的有生力量，在分部的其他驭鬼者赶来之前带着队伍撤离。
“组，组长”在他身边的一个雇佣兵颤抖着声音说道：“所有的狙击手和观察手都失去联络了。”
4组队长无言地摘下了耳麦。
“该死！”他狠狠一拳砸在身前的桌面上，咬着牙把滔天怒焰和茫然无措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他现在只感觉头部一阵晕眩，现实的大起大落让一向做事面面俱到的他少有地感受到了恐慌。
但这位雇佣兵队长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手，只花了两秒钟稳定呼吸后他立刻戴回耳麦指挥所有雇佣兵后续的撤离工作。
“嗯？各位是要离开了吗？”清朗的少年声音在他耳边炸响。
4组队长布满血丝的双眼猛地瞪向屏幕上显示的对应频道。
那是1组队长的传呼机。
“抱歉，你们暂时还不能走。”
4组队长通过1组雇佣兵身上携带的摄像头看到那个神出鬼没的男孩从一片空气中走出。
几声零星的枪声几乎同时响起，然后在男孩身后炸出几个弹坑。
幻觉？不，摄像头能看见，所以是投影。4组队长的大脑飞速运转，但耳麦中突然开始出现的惨叫声让他又锤了桌子一拳。
“怎么回事？！”4组队长惊疑不定地看向另外一处屏幕。
“队长，不好了！”4组的一个雇佣兵大喊道，“还有一个驭鬼者！她正在，正在屠杀3组的队员！”
几片屏幕上能看见一道模糊的人影在雇佣兵人群中闪动，残影的轨迹在空中折出无数个尖锐的拐角，每一次拐角尖端都是一个被打爆的雇佣兵脑袋。
那是什么怪物？！
4组队长差点尖叫出声。
“快撤！快撤！”他无力地朝耳麦大喊，大口大口地喘气却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窒息感。
没有用，这只是困兽濒死前的悲鸣，3组队员还在飞速减少。
队员之间开的枪只能打到那个驭鬼者模糊的残影，试图逃跑的队员则是会在脱离队伍的前一刻被打爆头颅，在脑袋炸成烟花后摇晃着倒在地上。
在现在这个时代，失去了缜密的规划和行令禁止的作战部署的普通人面对驭鬼者就是这样无力。
哪怕他们手持黄金枪械，也不过是挥舞狼牙棒的婴儿。
可是！
4组队长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里的驭鬼者怎么可能这么强？！
难道是他的情报源有问题？不可能啊！小羊市分部的绝大部分信息在他看来几乎都是透明的！
队伍里出内鬼了吗？！可是这怎么可能？
在执行这次任务之前他甚至不认识这个城市，而且队伍里全是常年合作的国际雇佣兵，这座小城市凭什么在他们内部安插内鬼？
但没有内鬼的话眼前的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这伙驭鬼者几乎是未卜先知一般的提前等候在他们的集合地点，像是手术刀般精准地杀死了队伍中的所有领头人物和狙击手，又在他们的撤退路线上安插了这样一个具备强大物理作战能力的驭鬼者！
听到又一声惨叫，4组队长在崩溃中把绝望的目光投向1组雇佣兵对应的一片屏幕。
那个屏幕忽的一晃，高度猛地下降一节。
他透过跪在地上的雇佣兵的摄像头看到了那个站在血泊中，朝他礼貌微笑的小男孩。
“他、他”4组队长颤抖着声音问道，“他到底是谁？他究竟是人是鬼？”
他感受得到，当下的局面都是又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孩一手造就的。
他从未与如此强大的驭鬼者为敌过，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为什么这种小地方会出现这样一个可怕的驭鬼者。
“抱歉，你是在问我吗？”
在4组队长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江恒笑着透过屏幕回应了他的话。
他一步步朝屏幕走了过来。
“人和鬼的区别其实在驭鬼者之间一直都很模糊。”
他的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至少对你们来说，我和我的同事与厉鬼应该也没什么区别。”
4组队长看见江恒就这样走出屏幕，身体穿过键盘和桌案来到他面前。
江恒身后的屏幕在他身上投下一片血色。
“欢迎来到小羊市。”江恒的笑容欢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