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逆模因
女人的痛呼拉回了江恒陷入恐惧中的思绪，他转头看向那个刀疤男身边面露痛苦的长裙女人。
似乎是因为起跳时太过急促，锋利的鱼钩在她手臂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并扎穿了她的手掌，大量鲜血潺潺流下，浸透了她的手臂和衣服。
看这个出血量，她的大动脉应该是破了。
“我的灵异力量用不了了！”女人用另外一只手抓住鱼钩上的鱼线，死命把她自己的身体往上提。但鱼钩只有她半个手掌大，并且鱼钩上纤细的鱼线很难施力，很快她的另一只手也割得鲜血淋漓。
这个吊钩果然会封锁灵异力量。江恒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带着锈迹的吊钩。
为了防止自己被割伤他事先把鬼蜮附着在了体表之上，但即便如此他鬼蜮的运转依然出现了些许的迟滞。所以对于被铁钩刺穿灵异力量会被封锁这件事江恒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刀疤男显然也反应过来，手脚麻利地抓着女人的衣领帮她身子往上提，用自己的身材优势为那个女人减少她体重带来的负担。刀疤男衣服下的手臂形状诡异地膨大，明显是动用了什么灵异力量帮助女人。但这种行为明显是徒劳的，他的用力反而让女人的伤口变得更大了。
江恒无声地凝望着两人，心中暗自猜测：
前期每一名驭鬼者的状态都很宝贵，能够付出让自己提前厉鬼复苏的代价去帮那個有可能已经失去作用的女人，这俱乐部的二人组应该是相识已久
不对！有哪里不对！
江恒神色一凝，闭上眼努力回想着自己来时的记忆。
踏入灵异空间。
看见车厢内部和车窗。
转身看见
三个人！来自黑羽俱乐部的有三个人！江照心中大震。
他已经忘了那第三个人的样子！
遗忘鬼？江恒下意识地回想起原著中能够消除他人记忆的厉鬼。
的确有可能。
他并没有看过驾驭遗忘鬼的李乐平的同人，原著中也没说明遗忘鬼是什么时候被李乐平驾驭的。所以这个时间段遗忘鬼的确有可能还未被驾驭。
但是——
江恒又看了一眼“消失”的地面。
他的直觉告诉他，第三个人的消失和遗忘鬼的机制并不完全一样。
是被这个“地面”吞噬了吗？江恒心里猜测道。
被这个“地面”吞噬的人会被人们遗忘？
不，应该不只是这样。
江恒的额角流下了一滴冷汗。
结合这个“地面”不可知的特性，更接近本质的可能恐怕是——
逆模因。匍匐于地面上的那只鬼具备强大的逆模因效应。
也就是说，因为这只厉鬼此时正匍匐在列车的底部，现在列车底板和厉鬼所吞噬的人都无法再被记忆和传播。哪怕人们直视其本体，也将无法对一切有关这只厉鬼的信息形成认知。就好像这只厉鬼有关的一切都成为了一个人们约定俗成的秘密，即便就在眼前，所有人也都会下意识地视而不见，甚至本能地不愿意去想起它。
江恒对厉鬼的特性有了猜测，瞬间打消了解决这个灵异事件的念头。
开玩笑，这种东西哪里是现在的他能应付的，怎么看都得交给那些有着意识侧能力的队长级人物来处理。
江恒不安地试着感应了一下自己在家里留下的后手。
嗯至少有反应，现在大概率是能换位回去的。
江恒大舒了一口气，心头压力顿消。
至少这样一来，他做很多事情都能少些顾虑了。
“抱歉，打扰一下。”江恒对着刀疤男和女人的方向出声道，“请问你们现在看得见下面吗？”
“你tm不帮忙就别鬼叫！“刀疤男此时正艰难支撑着两个人的身体，火烧眉毛之际又被江恒出声干扰，顿时怒从心头起，骂骂咧咧地看向江恒，“下面什么”
他这时才注意到下面，面色变得十分难看，显然是在想象掉下去会遭遇什么。
看来如果没有像我这样在感知上有着特殊的灵异加持，普通驭鬼者甚至都很难注意到“地板”的异变。江恒心里想道。
但好在地上这只厉鬼并不是一个彻底的逆模因，其他人被特意提醒的话还是注意得到的。
就在这时，江恒注意到女人的体温正在迅速降低。
她短时间内失血量过多，再不采取措施就真的要死了。
“不！你快把手从钩子上拿下来！”刀疤男也回过神来，顾不上多管地上的异样，艰难地发力想要把女人从钩子上摘下来。
但真这么做的话，以二人现在的情况，刀疤男必然要一直动用灵异力量举着女人。再反观明显状态也不怎么样的刀疤男，他显然已经不适合长时间使用灵异力量了。就算他真能一直吊着这个女人，等她脱离鱼钩的压制恢复过来，刀疤男怕是都要厉鬼复苏了。到时候他们两个也还是会死。
女人似乎也知道这点，意识模糊之际还在抵抗着想要挣脱开刀疤男的手。
这么深情？俩人是情侣吗？江恒心里嘀咕道。
不过他也不打算真就在一边观望着什么都不做。
关于这个食人列车的任务他想试着问问看黑羽俱乐部这边也没有收集到别的情报，换做别的时候人家没必要告诉自己，那么借着雪中送炭的机会小小地挟恩图报一下应该也很合理吧。
不过对方要是在接受江恒的帮助后连他这点小愿望都满足不了，他自然也有其他手段。
“我可以帮你们。”
江恒的声音吸引来刀疤男仿佛燃烧着烈火的视线。
“不过你们必须得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江恒微笑。
“我答应你。”刀疤男干脆利落地道。
江恒用空余的手打了个响指，女人的身体顿时被一股升力托起，就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平台托着她的腿似的。
长裙女人也是在恍惚中勉强反应过来，立刻不顾伤口的扩大把鱼钩从自己的手里拔了出来，趴在半空中闭眼休息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灵异力量逐渐复苏。一些深邃又细密的渗人的孔洞悄无声息地从她长裙掩盖下的皮肤上往她的胳膊上延伸，尽管还没有把她的伤口彻底覆盖，却也让她精神明显好上不少。
“谢谢。”看到长裙女人安然无恙，一旁的刀疤男也是松了一口气，朝江恒道。
“不用谢。我们先来做一个自我介绍吧。”江恒礼貌地点头微笑，“我叫江恒。国际刑警总部小羊市分部新来的挂名驭鬼者。”
“你就是分部新来的驭鬼者吗？”刀疤男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自己这边是否有江恒的资料，“我叫张明煦，黑羽俱乐部成员。我身边这位是我的同伴付婉蓉，同时也有在分部挂名，算你的同事。”
“你好。”付婉蓉趴在半空中勉强抬起头，朝江恒露出虚弱的笑容。
“好，那么请容许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江恒笑眯眯地道，“你们还记得你们是几个人进来探索这个地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