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测试
“江凝，骨龄六，天品变异冰灵根，天赋绝佳，为上上等。”
回过神后他的声音都比之前拔高了不少，任谁都听得出来其中的激动兴奋。
无数道目光顺着声音落到了江凝身上，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不过六岁的女童面容精致，已经可以初窥日后的风华，年纪小小面对诸多目光却平静淡然，亭亭而立。
乌发被梳成两个花苞头，上头垂下几缕丝带，坠着精致小巧的灵玉珠子，微微晃动。
嫩黄色的襦裙外罩着一件浅绿色短衫，像初春时节树间林梢的新芽，生机盎然。
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眉心一点朱砂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神圣气息，活像那仙君座下的仙童。
“天冰灵根啊，多少年没见过天冰灵根了，上一个还是问道宗的拂玉道君吧。”
“是啊，这般天才不知会去哪个宗门，真叫人羡慕。”
“如此天赋自是想去哪个宗门都行，唉，哪像我们，能拜入个中等宗门便是极好了。”
“不知又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后辈，那江凝身上的法衣灵光盈盈，品阶定然不低。”
“瞧那腰上的玉牌，应该是玉城江家的吧，普通品相的幽玉已是有价无市，她那块颜色近乎成墨却又通透莹润，莫不是百年方得三寸长的幽玉髓所炼制而成的吧，啧啧，真是财大气粗啊。”
“哼，大惊小怪的。”
一道清脆的声音突兀响起，众人侧目望去，只见说这话的是个一身红裙的小姑娘，年纪看着同江凝相近，面色骄矜的站在不远处。
话音落下，便毫不客气的挤到测灵盘前面，利索的将手搭了上去。
一阵耀眼的灼灼红光，衬得她身上的红裙愈发耀眼。
测试的弟子喜不胜收，笑得眼睛都眯成灵缝。
毕竟越多好苗子，此次任务结束后他的奖励就越丰厚，光是这两个天灵根，他这次任务就赚翻了。
红裙姑娘得意得昂起小脑袋，带着几分挑衅，笑盈盈的看着江凝，好不自得。
江凝听着耳边各种声音，看着那个明媚如火的楚妍，那些不真实的感觉才彻底消散，是真真切切回到了六岁。
楚妍这副样子，不由得让江凝又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那时她是货真价实的六岁孩子，在众人惊喜艳羡的目光中，即便早就知晓自己的灵根，也难免得意，骄傲得像只小孔雀，就如同现在的楚妍一样。
她那时脾气算不上好，风头还没出够就被人打断了，自是不开心，又碰上楚妍这个同样霸道的，从小打到大的对手。
两人便你来我往的，当众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来。
最后更是扭打在一处，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幼稚好笑，让人脸热。
如今再看到楚妍，她只觉亲切，那些幼时的欢快时光也让人倍感怀念。
江凝没有如同以前那般跟她呛声，而是笑眯眯的看着楚妍，同她打了声招呼。
“好久不见，阿妍。”
已经蓄势待发，摩拳擦掌的楚妍：？？？
楚妍一脸见鬼的表情，愣愣的看着江凝。
她听见了什么？阿妍？见鬼了吧。
楚妍感觉胳膊上都是鸡皮疙瘩，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大眼睛滴溜溜瞅着江凝，那表情活脱脱在说，你是吃错药了，还是被什么鬼东西夺舍了？
而后不知脑补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楚妍表情愈发诡异，最后竟是后退半步，一脸警惕的看着江凝。
江凝：……
这该死的默契，楚妍的眼神她竟一看便知是什么意思。
怎么回事？拳头有点痒痒，想揍人了。
许是察觉到气氛不妙，测试弟子及时出声打断一切，杜绝了一场大战。
“江师妹，将这身份牌收好，快去参加试炼吧，莫要误了好时辰。”
“谢谢师兄。”
江凝压下乱七八糟的思绪，接过身份牌，道谢后便转身离开。
都重活一世了，她跟个六岁小孩计较什么？
要淡定，要大度。
楚妍见状下意识想跟上，被那弟子眼疾手快的拉住。
“这位师妹，你叫什么名字，你的身份牌还没有弄好呢……”
江凝回头，习惯性朝她扮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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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瞬间炸毛的样子，江凝越发开心，连背影都松快了几分。
这熟悉的样子气得楚妍在原地直跺脚，想要冲过来却被人死死拉住，人群拥挤，江凝的身影很快就在她视野中消失。
……
从朝仙台另一侧下来后，江凝依着指示穿过一道结界，便来到了试炼点。
一层层白玉阶梯蔓延至天边，高耸入云，与前世并无差别，此次试炼是登天梯。
江凝没有犹豫，拾阶而上。
刚开始还算轻松，与寻常走路没什么差别。
但越是往上，压力越重，到了后面能坚持下来的孩子差不多都是手脚并用爬上去的。
在心里默默数至九百九十九时，江凝瘫坐在石阶上，抬手抹去额间的汗水，望着那看上去没有尽头的台阶出神。
最后一层了。
深吸口气，江凝将心中杂念屏去，抬脚踏上第一千层。
周围的云雾散去，场景蓦然一变，眼前一阵模糊后，江凝感觉像是做梦一般，意识逐渐朦胧，脑子一片混沌。
再次恢复意识时，江凝是被痛醒的。
昏暗的山洞中，江凝浑身瘫软无力，双手被禁灵绳捆住，半吊在空中。
周身上下被八把黑剑洞穿，不断往外渗着嫣红的血迹，身上的衣物被血渍浸染得斑驳杂乱。
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江凝此刻还活着，但也只剩一口气吊着了。
江凝脚下的地上布满了暗红色的阵纹，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整个山洞在闪动的火光照耀下诡异阴森。
而除了江凝外，山洞内还有两人。
一年轻女子神色漠然的站在一旁，看着另外一人将手中的第九把黑剑刺进她丹田处，眼底的疯狂让人心惊。
“啊！”
江凝忍不住痛呼出声，丹田破碎的剧痛让她浑身颤栗，冷汗涔涔，被汗水打湿的长发黏在脸上，狼狈不堪。
而许薇几乎是同时将手中的白剑刺入自己腹中，神色狰狞却掩不住的兴奋，她死死咬住唇瓣，满眼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