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悄然撼动世界
而对于原本便行于残存「繁育」命途上的行者们来说，或许依靠借助一定外力，甚至都无需剥离原本「繁育」的存在，便能直接跳转到「不朽」命途之上呢？
伊利斯还没有这么做，至少……没有在智慧生命身上这么做过，毕竟「繁育」塔伊兹育罗斯都死多少年了，残存的命途行者也早就不剩几个，除了虫群这种低劣的存在，依然在孜孜不倦的繁衍后代以外。
想找一个还活着的「繁育」命途行者，甚至是令使，还得是有智慧的那种，实在是过于艰难。可没在别人身上试过药剂之前，伊利斯也不敢贸然将其给流萤使用。
纵使在过去的二十一次上皮细胞排异性实验与一百三十八次骨髓分化克隆体实验当中，9937的实验都证明了一型药剂对流萤的身体没有坏处，最不济，也只是相当于喝了一瓶生理盐水外加生石灰调和的怪异液体而已。
可伊利斯还是不想，更确切说……是不敢。航母舰载机要求的弹射起飞故障率低于千分之一，民航客机所要求的事故率低于万分之二，而伊利斯，连万分之二都无法承受。
“阿鸢……我想出去走走，可以么？”
“好想……再办一场演唱会，再出演一部电影呀……”
她在研究上、学术上、战术上都无比主动，可唯独在面对流萤一次次祈愿与哀求时，她却只能无比被动。被动的接受、被动的承担，被动的迎击命运。
伊利斯在所有事情上都可以选择尊重流萤的选择，可唯独在这件事情上，她寸步不让。
她八年前便已经怕够了，她不想再担惊受怕一次，即使是一拖再拖，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患上了拖延症。
“叮咚！项目：上皮细胞排异性实验，结果：无明显排异反应，细胞活性增长21034，具体数据，还请查阅打印页叮咚！”
眼下，打印机的机腹下静静吐出一页报告来。
伊利斯目光从一项项指标上扫过，各项数据，几乎都是自立项以来的最佳，这或许得归功于不久前伊利斯又对药剂进行了一次改进，修改了一项参数，药效能够更加好的发挥。
不多时，她便将报告揉成废纸团，丢进了一旁的垃圾篓中，随后带上一管一型药剂，缓缓朝里世界行去，面色藏在阴影当中，使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哈哈~这位粉丝朋友真可爱呢~”
院落内，流萤还正在热火朝天的直播着，同直播间的粉丝们互动。
还不待伊利斯主动发话，流萤便好奇的回过身来，表情有些期待，又有些无奈，还有些抱歉。
“诶呀，抱歉抱歉，还有些事情，今天就先下播咯~”
片刻后，流萤同观众们道完别后，便迅速结束了直播，转而完全面对伊利斯。
“阿鸢……”流萤企图从伊利斯手上接过药剂，而伊利斯却是依然紧握着另一端，始终不愿放开。
流萤给予了伊利斯一个大大的拥抱。
“放心啦……我会没事的，如此高的成功几率，就算不相信，阿鸢也应该相信自己的研究成果，相信黑塔小姐，相信阮梅姐，相信实验室的大家呀。”
伊利斯始终不愿面对，可流萤却早已做好了准备，尤其前天同格拉默做完道别后，流萤便更加坚定的面对，也更加向往外面的星空，再度将请求提上了日程。
或许住在里世界当中并不好受，像笼中雀一般，伊利斯知道的……可她有着自己的私心。
不知不觉间，流萤便感受到伊利斯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我怕……”
“不用怕啦，我会没事的。”流萤反复抚摸着伊利斯的秀发，而这一幕，以前往往都反过来的。
流萤再次尝试将药剂从伊利斯手中接过，这一次，她得偿所愿，可伊利斯的手臂却如同失去了所有气力一般。
“这么些年……辛苦你了，接下来的，便由我来承担吧。”
语罢，流萤便将药剂举到面前反复打量：
“口服还是注射？”
“都可以，但……很咸，因为有很多无机盐。”
“会不会长出白露那样可爱的小龙角？(▽)”
“不会啦…你在想什么呢。”
“哦……”可流萤仿佛还觉得一丝失落。
“应该……不会吧。”
伊利斯其实也不太确定，药剂虽然最初的确源自于持明族所提供的技术与材料，但项目组想了许多方法，去掉了绝大多数持明族的成分，但也许……保留了一小部分呢？
又或者，「不朽」本身便是一条龙，成为「不朽」就是成为龙？
“那我…喝了哟？”
“嗯……”
感受着流萤细微的动作，以及喉咙的涌动，药剂应该是被她吞服下去了，随后，伊利斯便将流萤紧紧搂住。
被命途物质改造身体的过程……无异于重构身躯、撕裂意识、再将一副全新的骨骼融合进去，光想想……便知道这痛感处于何种程度。且这疼痛还并非完全源自身体，不然还可以使用药物来麻痹。
尤其当体内拥有两种以上不同的命途物质时，不论二者命途重合与否，都必然会发生或多或少的冲突，在相互攻击中，给宿主反复带来一股股如浑身遭受针扎般的剧痛。
为何伊利斯会这么清楚……因为，这样的变化过程她已经历过不止一次。
相较之下，比起自身所经历的痛苦，对于别人，伊利斯则显得没有多少能够做的，她只能靠自己对虚数的掌控，以及不同的药物，来阻断流萤身体各部的不同感受区域，以此来尽量减轻流萤的痛苦，哪怕一点儿……
渐渐，伊利斯还是能感受到，流萤身体因难以承受之痛，而在微微颤抖着。
“有点……疼。”
“阿鸢……疼……”
“别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