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对呀。”林暮染不明白她疑惑的点在哪，“三人成虎，虽然我也没太听清，不过还是希望你可以注意一下，看看是谁在散播这种谣言。”
江乐音定了定心，表情严肃：“好，我会帮她留意的。”
“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就是。”林暮染说。
“你还真是……古道热肠啊。”
“哈？”
“没事，”江乐音轻笑，“这样挺好的。”
陆尽泽下班回到宿舍，路过女生宿舍楼，正好看见林暮染把一个面容姣好的女生送到楼下，分开之前，林暮染好像还嘱咐了她几句什么。
那个女生的笑容真是刺眼。陆尽泽别回头去，不愿再看。
不过想想也是，男大学生有个异性暧昧对象，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陆尽泽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
“陆尽泽。”林暮染转过身看见陆尽泽，开口叫他。
陆尽泽没回头。
“陆尽泽！”林暮染抬高了声音。
陆尽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呢，林暮染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就算谈个恋爱也是正常的吧。
他装作刚听见，回头，挤出一个笑容：
“好巧。”
“巧什么巧，叫你那么多遍。”林暮染抱怨。
陆尽泽没有解释，他不知道说什么。半晌，他问：“刚才看见你送一个女生上楼，她是……？”
林暮染气得锤他：“好啊你，早就看见我了，躲什么啊你？！”
陆尽泽：“没，不想打扰你们。”
林暮染看见面前这人纠结的神色，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是音乐社的同学啦。刚刚一起排练了宣传用的曲子。”林暮染语气轻松，“她弹着突然弦断了，我们就回来了。”
陆尽泽没有高兴多少。回到宿舍，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第二天早上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去上班。
夏曦：“晚上玩儿挺大啊泽哥。”
“gun。”陆尽泽没好气地骂她。
他陆尽泽居然因为一个身份未定的女生睡不好觉，叫旁人听了得叫嘲笑到什么时候去。
陆尽泽心思不在工作上，干什么都没精神。
当他第三次把糖量加错时，夏曦看不下去了。
“多糖多糖，每个都多糖，你今天怎么回事？晕晕乎乎的，出门叫花盆砸头上了？”
陆尽泽看看她，缓缓开口：“夏曦，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夏曦吓得差点把杯子摔了。她迅速把刚接的单做好，凑过来紧紧盯着陆尽泽看。
“哟，铁树开花了？系花来买奶茶也没见你多热情，上个月那学妹来要微信，你是怎么说的？我都替人学妹气得慌，‘我没下微信。’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不信”
夏曦斜靠在吧台桌边，见陆尽泽没啥反应，接着说：“是开学来团建的篮球队经理还是上周来过的舞蹈社领舞你不会喜欢我吧，我可不喜欢你这款哈，我以后的对象至少要有彭于晏……”
“打住，我就问你一句你哪儿来这么多废话呢？”陆尽泽见她越说越离谱，赶紧阻止她的无端联想。
“哼。”夏曦松了口气，“不是就好。那是谁啊，你不会喜欢男人吧？”
“咳，就不该问你。”陆尽泽选择放弃，埋头干活。
“哎呀，别这么冷漠嘛，说一下怎么啦？你要是真喜欢男人也没事，现在大家思想夺开放啊，没人会说闲话的，我还认识几个gay来着，条件不错就是年纪大点，说不定还能介绍给你……”
陆尽泽现在就是非常后悔，刚才为什么要嘴贱来问夏曦。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老老实实当个透明人。
夏曦见他一脸嫌弃，嗤笑一声：“好啦，不逗你了。”
“等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自己会发现的。”夏曦难得正经脸，“你靠近她的时候会紧张吗？会想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吗？”
陆尽泽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夏曦接着问：“那你会在哪次接触的时候，想亲她或者想抱她吗？”
陆尽泽想了想，“想摸他头算不算”
夏曦：“我也不大清楚，那你对她会有独占欲吗？就是不希望她和别人走得太近。”
陆尽泽想起林暮染和那个女生亲密交谈的样子。不止一次，而是很多次看见他们走在一起。
心绪突然搅在一起，无来由地烦躁。
陆尽泽甩甩头，让脑子里又浮现出的身影消散。可能最近见面太多了，让我产生了喜欢上他的错觉。何况他和那个女生……他说不定喜欢那个女生，六成可能是有好感，三成可能已经是恋爱关系，还有剩下的一成……
他可能只是个喜欢女生的直男。
陆尽泽分析着，叹了口气。
夏曦看着他越来越丧的神情，深表同情，继续给他出谋划策。陆尽泽现在只想赶紧逃出去清静清静。
陆尽泽下午休班，心想可算从咖啡店逃出来了，漫无目的地在学校走着。心里还是很乱，很想去看看林暮染练习，从窗外看一眼应该不会被发现吧。于是陆尽泽逛着逛着，就到了音乐教室门口。
他个子高，教室中间很高的窗子也可以够到。透过窗户，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拉着二胡的纤弱身影。陆尽泽甚至有些怀疑那个腰是不是比女生还细，有机会的话一定要量一量。
有机会有什么机会，他自嘲地笑笑。
屋子里只有两个人，是林暮染和昨天见过的那个女生。女生不时转过头和林暮染说着什么，也许是在讨论技术细节。
女生看起来温柔美好，一颦一笑间媚骨天成，轻抚琵琶仿佛画中人。
也就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林暮染吧，陆尽泽想。
林暮染未来身边的位置也许会有很多人，但一定不会有我。
林暮染眼角余光好像看见门口有人影一闪而过。
“刚才窗户那里是不是有人”林暮染问。
“哪有，你看错了吧。”
“是吗？我以为我视力很好来着。”
第二天，社团宣传日。
s大社团宣传日，美其名曰“百团大战”，是学校社团明争暗斗，抢夺优秀新生的一线战场。各社团负责人彼此都憋着股劲儿，生怕自己社的风头被比下去，尤其是被同类社团比下去，私下里也都嘱咐社员一定要用心准备。
音乐社作为学校规模最大的音乐类社团，光是乐器部门就分了好几个部门，社团内人才济济，自是不怕这种小场面。各个部门负责人也都摩拳擦掌，养兵千日，只待今朝。
林暮染所在的民乐部经过两天的临时训练，对这两首曲子已经熟悉到了几乎能正式演出的程度。大家没有什么顾虑，就等着晚上百团大战开始。
果然如林暮染所料，江乐音叫上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搬东西。音乐社的男生，不如说所有社团，除了计算机社的男生多一些，其他全部都阴盛阳衰，劳动力资源严重不足，这不，连他这个站在那儿风都能刮跑的体格都给喊来帮忙了。
林暮染不敢抱怨，抱着音箱哼哧哼哧地从活动教室跑到生活广场，再折回去帮女生们搬乐器。走到半道儿，他看着个熟悉的身影也在生活广场布置，不是陆尽泽又是谁？
“你怎么也在这儿”林暮染抱着琴招呼他。
陆尽泽看见林暮染，也不惊讶：“我是跆拳道社的，也来凑凑热闹。”
林暮染好像懂了陆尽泽为什么身手那么好，原来是有底子的。陆尽泽只穿一件薄衫，他偷偷打量一下陆尽泽若隐若现的胸肌，再看看自己，越发感觉自己弱得要命。
“你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还帮忙搬东西呢？”陆尽泽嘲笑他。
“就你有嘴。”林暮染瞪他一眼，走去了自己社团的地盘。
音乐社的活动进行得很顺利，很多学弟学妹闻声而来，可能也有被洛可欣的舞姿吸引来的。洛可欣帮忙助演了几个节目，就去忙舞蹈社的宣传去了。
林暮染干什么都容易走神，这边拉着二胡，耳朵听见斜对面传来人群的喝彩声。转头看去，那像是陆尽泽的社团。
林暮染跟江乐音交代一声，溜走混进那片喧闹的人群。他的身材在挤人群的时候优势尽显，见缝插针很快就到了前排。
人群中央，领头的果然是陆尽泽，他带着几个成员一起正在做跆拳道操。时而前踢，时而后旋踢，静若伏虎,动若飞龙,缓若游云,疾若闪电,又稳健又潇洒。最后陆尽泽甚至腾空旋转一周来了个旋风踢，围观同学看呆了，喝彩声不绝于耳。
林暮染静静地看着，和人群一起欢呼，鼓掌。他抬手挡了挡眼睛，或许是灯光太亮了，又或许是被面前的人闪耀的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看着围上去的学弟学妹越来越多，林暮染感觉自己离陆尽泽明明只有几步，却好像走多少步也无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