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少女的心意
我沿着体育场外的路走了十多分钟，炎热的天气让我皮肤的散热有些不畅，体内冷却油效率还是太低，光是皮肤表面的温度就已经达到40多度了，再这样下去即使是仿真皮，也有被破坏的风险。
必须要找个地方躲下太阳。
这样想着，我往边上看了看，这附近有个商业广场，哪怕是现在炎热的夏季，这里进出的人也不少。
里面应该有空调吧。
这样想着，我决定先去里面避一避酷暑，之后的事等晚上再想吧，到时候去城区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解决那件事的机会。
只是还没走几步，我就感觉到了边上针扎般的视线。
边上的人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目光毫不避讳，就好像我是外星人一般出现在他们眼前。
耳边传来他们并不算小声的谈话，全都是关于我的。
“你看，那个人染着蓝头发诶”。
“嘘，声音太大了，她看过来了”。
我往那边看去，是两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穿着格子衬衫，留着长头发，看起来像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兴趣，我又转过头往前走去，边上走过些大叔，他们经过我身旁时明显侧头看了眼，走远后，我模糊地听到他们的话。
“这附近是有办什么戏剧吗？”
“不知道，应该是吧”。
我强行无视了他们的话，硬是从包围圈中冲了出去，他们看我离开了，也识趣地走了，在稍微清静点后，我来到商业大楼前。
眼前是带软门帘的玻璃门，我拉开门帘进去的一瞬间，头上的风扇带着冷风直冲头顶，皮肤温度立刻降到了正常值，而感觉到温度降低，我长长的呼了口气。
“呼——”
这真是太！爽了！
就如同人类在太阳底下赶路累了，喝了口冰果汁一样，我在温度过高时，皮肤突然降低温度，也是一样的感觉。
“哈！太爽了，这风真舒服”。
我轻轻靠在门框上，把衣服往外拉了拉，风从正面体表吹过，带走了机器中部的温度。
要是风再低点就好了啊。
我由衷地这样想着，顺便看了眼眼前的中年小伙，他在刚才就一直站在我对面，也是来一起吹风的吧。
只是，他不知为何一直盯着我，很特别吗？
我没打算理他，等温度稳定了，我就进去找个地方休息，他爱在哪就在哪吧。
“好白”。
“嗯？”
我瞥了他一眼，他视线一直盯着我，我身上也没什么白色的东西啊。
正疑惑时，从商场里出来了个大叔，直接挡在了我和那男人中间。
“喂，小伙子，这里是公共场合”。
“啧！”
他咂咂嘴就走了，也没多说什么话，我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那大叔就转过头看向我。
“注意点，这里可不是你家，别什么烧都在这发”。
我刚要开口问什么意思，他就直接离开了，我莫名其妙地挠挠头，试图在本地资料里找他的话的意思，但这就连本地资料也没记录。
叹了口气，我又看着边上的青年冲我拍了张照走后，我温度也已经稳定下来了。
刚才的事不打算再深究了，我放下了门帘，来到商场大楼内。
第一层很大，主要是售卖儿童玩具和首饰的，边上也有品牌广告，都是些衣服和餐厅，对我没什么意义。
二楼是影院和餐厅的混合楼层，平常来的人基本都去第二层，也有些去去三楼，那里全都是卖的吃的。
不过这些对我来说并没有必要，我只是在这等时间过去，等到晚上就可以了。
在边上座位找了个位置坐下，我把功耗降低，只是留着视频输入和声音输入，还有最基本的处理器在那运行，这样可以多省点电。
边上不时有人走过，他们有些人停下来在边上看着，有些人拿出手机拍张照就走了，倒是没什么人过来打扰。
本以为可以一直这样持续到下午。
但我还是低估了我的样貌对特定人群的吸引力。
就比如眼前这个女孩子。
“诶？你这是cosplay吗？真不错啊，这衣服在哪买的？”
我只能再次启动四肢，转动身子看向她。
这是个穿着海军服的女孩子，这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动画里的款式，白色主体，蓝色领口和袖口，加上藏青色短裙和黑丝袜，无时无刻不透露浓浓二次元风味。
年纪看上去也就20出头，满脸天真地样子，如果是宅男，恐怕直接就高呼jk了。
我尽量做出嫌弃的表情，这样的话，应该会让她对我心生厌恶，不会烦我了吧。
“要你管？”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招人厌的话了，这样应该就能气走她。
皮肤传感器传来了一些信息，我低头看去，是她在触摸我的裙子。
“这是真丝的啊，这套衣服要好几百吧，不，要一千多了，你是本地人吧，呐，下次去参展也叫上我吧，我也喜欢cos”。
“没兴趣”。
“诶？你头发都弄成双马尾了，还穿着二次元的衣服，还说不是二次元，呐，你也是来看演唱会的吧”。
我决定离开这里，到没人的地方去，不然这种人会一直来烦我，而且肯定不止眼前这一个。
“没空，我有事情去了，别跟着我”。
“你要去哪？是要去livehouse？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去吧”。
“livehouse是什么？没听说过”。
眼前小姑娘口中突然蹦出个我没听过的单词，不过我也没兴趣去知道，只是挥挥手就要离开。
“啊，是个音乐会啦，就在隔壁大楼，今天是晚稻田少女组要过来，所以那边的个人演出都暂停了，你要去吗？那个很有意思的，一起去吧”。
她又拉住了我的裙子，我停下脚步，不过并不是因为她。
我在资料中搜索了下，确实有关于那个乐队的记录，准确说她们是偶像团体，是扶桑国那比较早出名的偶像组合。
而且这不是最让我在意的地方，刚才那女孩说这边有个人演出，想来应该是对外提供场地的性质，说不定我也可以借机掺和下，说不定就能要到场地，解决之前答应的演唱会事情了。
看来是要和那女孩子一起去看看。
“行吧，我和你去看看，只是我没带钱，那边需要门票吗”。
“我倒，你没带钱？可以用手机支付啊”。
虽然一时间不理解手机支付是什么意思，但这些我数据库里都有存储，扫了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怎么说呢，其实，我没有手机”。
“没有手机？”
那女孩好像很吃惊，难道我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吗？
“呐，我说，你知道手机是什么吗？”
“这个我知道”。
“那你知道手机是做什么用的吗？”
“知道”。
“现在都2520年了，你竟然没有手机，你该不会是那种被困在象牙塔的大小姐吧”。
我有些尴尬，自己又不好解释缘由，只能就着她的话应下来。
“倒不是这样，只是，我出来时，手机忘了带了”。
“我真是服了你了，手机也忘带”。
她夸张地做了个仰头拍脑袋的动作，像是学动画里人物一样。
边上一阵快门声，我把视线转过去，拍照的是两个青年小伙子，他们看到我看过来，又把手机对着我，面不改色地按着。
“咔嚓咔嚓”。
“拍什么拍，拍你母亲的遗像啊！！”
这女孩子意外地暴躁，对他们吼了两声后，两个青年也不敢还嘴，反而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
我或许该重新审视下我看人的目光了。
“苍蝇走了，来，票就当我请你的，我们一起去看”。
“啊，那太谢谢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据说这样能表达出对陌生人的谢意。
她直接拉起我的手往前走去，我当即跟上她的脚步，现在可不敢呆在原地，要是她一下子拉不动，恐怕要对我起疑心了。
“呐，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叫我歌酱就好，别人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自然知道她为什么要笑。
“你这称呼真够二次元的，是你网名吧，也行，我也把我网名告诉你吧”。
“也不是”。
无视了我的回应，她直接说道。
“你叫我三妹就好，我网名就是&34;三妹呀””。
“唔，行吧，三妹”。
她欢喜地应道。
“诶，歌酱”。
不知为何，她那么高兴，也许是把我当做同类了吧，虽然中间有天大的误会，但我不太好意思揭穿。
之后她又喋喋不休地跟我说了很多网友的糗事，只是我的资料库并没有告诉我，该如何应付这种年纪的女孩，这也导致了接下来的一幕。
“歌酱，你好冷淡哦”。
“没有吧”。
我有点尴尬地回应着。
“我跟你说话，你都不怎么讲”。
“不是，只是不知道怎么回应”。
“这就是大小姐吗？大小姐的孤傲，这属性也很不错，只是在相处时真的很难啊”。
“倒不是这样”。
“可是我也不是管家啊，哎，可能这就是配角和主角的差别吧”。
如果放在动画里，我可能就咧着嘴，眼神满是无奈了吧，她这算是电波系吗？下次有机会连上网络，一定要下载个万用聊天手册啊。
“哈哈哈，我想应该不是吧”。
尴尬地笑着，我和她来到了隔壁大楼的三楼，这里人挺多，而且不出意外的，我和这女孩一上楼，边上人就对我们致以最热烈的视线轰炸。
“快看，老吴，是二次元美少女跑出来了啊”。
“什么，你在做什么——卧槽！赶快拍照，这真的是二次元走出来的”。
“喂，你看到那个蓝发美少女没？”
“嗯？怎么了？”
“她曾经是我老婆，可惜我没有珍惜，现在我有点后悔了”。
“需要我滋醒你吗？我尿黄”。
闭眼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啊，我只能跟着在前面大骂的三妹，挤进了前面拥挤的人群。
“卧槽！你挤毛挤，不知道排——啊美女你先请”。
“挤个毛，啊，美女我帮你开路。喂，前面的让一让，听见没？”
虽然心里很过意不去，他们这么卖力帮忙，然而我并不能给与他们什么，只能口头上表达着感谢，但即使这样，我还是要进去。
毕竟工作人员在里面，我还有我自己的事。
晚稻田少女组的节目还有半个小时不到点，现场已经是一片热潮，不少人喊着自己喜欢的偶像名字，在台下起哄，从他们的眼中，我只看到狂热与向往，没有看到别的负面情绪。
“晚稻田少女组啊”。
我轻叹口气，跟三妹打了声招呼后，去到了后台。
“等等，你要做什么？”
看到眼前工作人员，我便问道。
“我想在三天后，在这开个演唱会”。
“你？你是谁？是什么乐队组合吗？”
我沉思了下，这下该怎么说呢？说自己是歌姬计划的主体，对方肯定也不知道，毕竟这个项目还没完全对外界公开。
如果说自己只是个很会唱歌的人，那么对面肯定是一口回绝了。
“我是，新兴偶像，歌酱”。
说着，我便开口，唱出了《欧忒耳佩》的前两句。
“盛开荒野的花朵啊，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人类总是互相伤害，彼此争斗”。
“凛然绽放的花朵啊，你眼中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人类总是难以做到，相互谅解”。
唱完这两句，我再次看向眼前工作人员，他正微闭双眼，沉思着。
听到我停下来，他先是茫然了会，等反应过来后，他倒是频频点头。
“不错，不错，你有在这演唱的实力了，我去把主管叫来，你和他说”。
他扭头走进了后台，我见此，便在这等着。
“哟，小姑娘，刚才唱的不错嘛”。
我看向声音来的地方，是个穿着黑色西服，头发油亮的家伙。
“你是谁？”
“啊，我自我介绍下，我是晚稻田少女组在中国区的负责人，当然，我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水元素组合的制作人”。
“嗯，所以你这是？”
他推了推眼镜，我敢肯定，如果是在漫画或者动画里，他这个动作，绝对会让眼镜亮一下光。
“你有没有兴趣出道，成为偶像？”
果然！
跟我猜的一样，这人打算把我拉进他们组合里。
“啊，我没这个想法，而且我有自己的原因，不能当你的偶像，抱歉啦”。
尽量说的委婉，不引起对方反感，而听到我的话，他也像是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那就没办法了，小妹妹你加油吧，刚才的歌唱的很好听哦”。
他带着自以为灿烂的笑容离开了，我苦笑了下，看向后台。
前面的工作人员带了个留着爆炸头的中年人过来，他应该就是之前口中的所谓主管了。
不过虽说是主管，但我第一感觉，对方应该是那种好相处的人。
“哟，美女啊，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是想要出道成为偶像，我可以帮你哦”。
好吧，收回前言，这人感觉很不正经。
我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
“我想在三天后，在这里办一场演唱会，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帮我下”。
他听到我的话，低下头摩挲着下巴，过了会，才开口道。
“倒不是不行，但是三天后我这有预约了，到时候有个北京来的乐队要进行表演，他们给了不少钱，而且能带来不少顾客，你能带来什么，能给我多少钱”。
我想了想，依照我现在的情况，给钱肯定是不可能的，而如果是人气的话，如果把演唱会改变地址的事说出去，这里应该能来不少人。
只是这件事怎么说呢？
我拍着头，一时间没法说出口。
“当然，还有个方法”。
听到他突然说话，我便抬起头看向他，他目光正肆无忌惮地看着我的肩膀，手臂，就像舔舐般，让我心底里一阵反感。
“如果你愿意留在这house，我倒不是不能答应你”。
我沉默着，视线看向后方人群。
倒不是没想过对方会这样说，在资料里的谈判技巧中，也有这样的记录，但真正听到他说出来时，我心里依然一阵不爽。
“这是不可能的，原因你以后会知道，你如果同意我三天后的演唱会，以后带给你的惊喜只会让你感到不可思议，但如果你不同意，之后，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真的吗？我倒是想知道，我是如何后悔的”。
看来谈判失败了，我看向在远处看着我的三妹，她看起来好像很担心，我朝她笑了笑，算是让她安心了下来。
演唱会马上开始了，我正要起身去她那，却看到她直接朝我跑了过来。
“怎么样？进来时就看到你人不见了，我还担心你被谁骗走了呢，原来你在这啊”。
我苦笑着解释道。
“我本来想向他们借一下场地的，可是他不太同意”。
“借场地？是有什么事吗？”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着眼前这个小可爱了，她很热心，很积极，毫无疑问，如果我是人类，她将会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双手交叉着，跟她说道。
“其实，我打算在三天后开一场演唱会的，只是借不到场地”。
“开演唱会？”
我点点头，解释道。
“嗯，我本来是被安排三天后开个演唱会的，但是我不想被人像木偶一样牵着，因此我逃了出来，不过我还是想要那个演唱会能顺利开下去，所以想要借个舞台”。
“这好办！”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呆呆地看着眼前少女。
“什么，意思”。
那少女得意洋洋地插着手，眼睛微闭。
“说起来，我还没跟你好好介绍我呢”。
“嗯？你不是介绍了，你是三妹吗？”
她哼哼了两声，语气满是自得。
“那只是我网上身份，现实里，我家有个高尔夫球场”。
“高尔夫球场？你意思是？”
我的cpu迅速运转，试图理解这段话含义，高尔夫球场需要很大一片地，要有平地，还要有高坡，如果满足以上条件，那么就可以建这球场。
“没错，我家里的球场，可以改造成你的演唱会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