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局中局
果不其然，灰沟子的确收集到了那缕特殊的阴气。
拿着黄纸观察了很久，我可以完全确定，这道阴气不属于鬼魂本身，也不是来自于病鬼，甚至，这道阴气和克制病鬼的马王爷神像都毫无关系。
那么事情就有趣起来了，既然三者都不是，这阴气又源自于哪里呢？
“何苦，这阴气……”
灰沟子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我便将其打断。
“继续收集吧，没必要耗费脑细胞去猜测，走到最后，总会得知真相的。”
灰沟子愣了片刻，随即便明白了我的用意。
有些话，还不到说出来的时候，过早的吐露出来，并没有好处。
“何先生，我们要继续深入吗？”
阴宅比想象中的要大，确切的来说，整个殡仪馆的范围，已经超脱了外面的建筑。
“嗯。”
这一次，我还是让宁霜走在前头，替我阻挡随时可能出现的病鬼阴气。
倒不是说我这个人没人情味，逮到一个人可劲儿的利用。
要怪只能怪黄皮子选中了她，既然她不会有生命危险，那就替我受点罪好了。
就这样，我们继续前行，直至走在最前头的宁霜跪倒在地，双眼不断地流淌着鲜血。
“喂……”
灰沟子看着惨兮兮的宁霜，有些紧张的问道：“这丫头，不会被你玩死吧？”
“不会。”
我站在数米开外观察着对方。
病鬼的阴气很霸道，这股阴气让宁霜极为狼狈。
但和我之前推断的一样，宁霜并没有死去，始终都能支撑起最后一口气儿。
“沟子。”
我一边观察着宁霜的状态，一边问道：“你猜，是什么东西保护着宁霜？”
“黄皮子呗。”
灰沟子冷哼一声，头头是道的分析起来。
“刚才你打住了我的猜想，我就意识到，黄皮子肯定利用了这姑娘。”
“她能坚持住，是因为黄皮子不想让她死在这里，自然会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没错，但你回答的方向有问题。”
我眯缝着双眼，再次问道：“我指的是，黄皮子在她身上留下了什么，能够在病鬼阴气的侵蚀下，还能保证她性命无忧。”
“这？”
灰沟子琢磨片刻，一头雾水的摇了摇头：“除了黄皮子的仙家道行，我想不出别的可能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觉得不大可能。”
我冷静的分析道：“如果说黄皮子能够用自身的道行抗衡病鬼，那么他们就有除掉病鬼的本事，如此的话，也就没必要让我多跑一趟了。”
“说实话，除了黄家的道行之外，我看不出宁霜自身有什么特殊之处，在外面的时候，我见过马王爷的神像，但那神像所散发出的气息，宁霜自身并不具备。”
“再者说，我们收集到的阴气也和马王爷毫不相干，以至于，我觉得黄皮子一直在通过各种各样的障眼法来误导我们，他真正的目的，我们还是没能看透。”
灰沟子耸了耸肩膀：“继续收集拼图呗，这鬼魂身上同样有刚才那道阴气，补充完全，真相也就显现出来了。”
“那你说？”
我转身看向灰沟子，很是严肃的问道：“黄皮子真正的用意，是不是就是为了让我们收集到所有的阴气呢？”
“我说了，黄家能够让宁霜性命无忧，就表明着，黄家根本不会惧怕病鬼。”
“刚才我也观察到了，你之所以能收集那缕特殊的阴气，也是用到了我百家命格那种特殊的包容性。”
“也就是说，黄家叫我过来，无非是想凑齐整张拼图，然后开始更大的谋划，到那时，我们如何处理？”
灰沟子瞪大眼睛，瞬间意识到，我的分析，的确是黄皮子最大的算计。
“你是想，横插一脚？”
“有这个打算。”
我点头说道：“这也是我第一时间叫你过来的原因，但该如何打乱他们的计划，我们所掌握的信息还不足够。”
“继续吧，也该给她叫回来了。”
说着，我便对宁霜喊了一嗓子：“喂，死了没有，没有的话，可以回来了。”
宁霜艰难的爬起身来，朝着我的位置返回。
不得不说，这丫头的确挺惨的，她为了见自己的亲人一面，付出的代价，可不是一般的大。
此刻，宁霜的双目已经彻底腐烂，当然，阴宅中所呈现的病灶，都是魂魄上的表现。
可即便如此，宁霜就算是身体上毫发无伤，她的魂魄也会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
只希望，这些烙印不会对她的未来造成太大的影响吧，如果变成不可挽回的影响，只能说，这就是与虎谋皮必须付出的代价了。
“何先生，我，我看不到了。”
“嗯，我知道。”
我拿出一块红布，缠绕在了宁霜的眼睛上。
紧接着，两道祛病符被我贴在了上面。
随着符咒的燃烧，她腐烂的双目，也开始喷涌出大量的黑气。
痛苦的嘶吼声代表着宁霜的煎熬，魂魄上的折磨，可比肉体上的更为难以承受。
“忍一忍吧。”
在符咒的效果彻底消失之后，宁霜的眼睛也恢复了原本的视觉。
只是，那双清澈的双目，变得浑浊不堪，就好像得了多年白内障的患者一般。
紧接着，我取走了能够抵抗这一次病鬼阴气的抗体，顺利的找寻到了下一个鬼魂。
和之前一样，找到的鬼魂不足为奇，已经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他的任务，只是阻拦着他人前行的脚步。
“沟子，到你了。”
灰沟子也不废话，在我的吩咐下，他便开始收集阴气，再次补全了一块拼图。
弄好一切之后，我看向宁霜，有些好奇，有些试探的问了一句。
“还坚持得住吗？”
“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说句实话，黄皮子答应让你看到的，未必真的是你心心念念的。”
宁霜恍惚了几秒钟，随之坚定的点了点头：“继续，我能坚持住！”
这一刻，我内心完全没有了怨气，更是不再纠结她和黄皮子的合作。
宁霜是一个固执的丫头，虽说她的固执走错了方向，但我从她身上，看到了那股不放弃亲情的执着。
这未必是优点，更有可能让她踏入无尽的深渊。
但作为失去父母，失去癞子的我来说，我能切身实际的感受到那股执着的难得。
好比我一样，我从没后悔过和癞子的点点滴滴，哪怕，结局终将以悲剧收场。
“我叫何苦，何苦的何苦。”
我一边走一边说道：“很荣幸认识你，固执的家伙。”
宁霜愣在了原地，随之加快脚步跟随着我的步伐：“您，您是答应和我做朋友了？”
我没有回答，一旁的灰沟子则是叹了口气。
“认识就行，别奢求那么多。”
“和这扫把星交朋友，不是啥好消息，我劝你，离他远一点比较好。”
宁霜看着灰头老鼠，疑惑的嘀咕道：“为啥？”
“不为啥，天煞孤星知道不？”
灰沟子苦笑道：“你就当他是这类人吧。”
大大咧咧的宁霜没有在意灰沟子的话语，只是和我喋喋不休，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问不完的问题似的。
当然，她所围绕的话题只是有关阴阳的好奇，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想吃这口阴间饭。
至于我，并没有太多的搭理她，欣赏归欣赏，理解也的确有，但灰沟子说的没错，我的确不适合与他人走的太近。
后续的道路上，我们又遇到了六只较为寻常的鬼魂。
这些鬼魂自身并没有太大的威胁，唯一值得留意的，便是源自于病鬼的不同影响。
总的来说，前前后后收集到了八道阴气，整个过程还是很顺利的，然而，很多时候，太过顺利，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简单点来说，我通过利用宁霜，搭配祛病符，可以接近每一个被病鬼所支配的鬼魂，然后灰沟子也可以顺利的提取到凑成完整拼图的特殊阴气。
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清楚，我所做的一切都被黄皮子看在眼里，这也就表明着，我前行的方向，正好是他期待的目的。
这种感觉很不好，因为我清楚，在这个圈套内，我依旧是黄皮子的提线木偶。
破局，该如何破局，这才是我该重点考虑的。
“何苦，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存在？”
顺着宁霜的手指，我看到了一片杂草。
杂草周围，阴气横生，而那些阴气，源自于病鬼本身。
不得不承认，宁霜对于阴阳的感知，的确有着超脱常人的一面，也许从今日开始，她就会踏上这条不归路。
当然，前提是她能够活着离开这里，另一点则是，我绝不会成为她的引路人。
还是那句话，让人吃阴间饭，是作孽，是要天打雷劈的！
“的确有东西，应该是病鬼本身。”
我刚说完，宁霜便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朝着枯草的方向走去。
“喂，你这是干嘛？”
宁霜不解的看着我，反问道：“和之前一样啊，我先试探，然后你找到解决的办法。”
我摇了摇头，这一次没有让她以身犯险。
“和之前不同，病鬼就在那里，他不是通过试探就能解决掉的。”
宁霜还有被黄皮子利用的价值，也不会轻易的害死她，但我知道，之前撞见的八只鬼魂都是小打小闹，而这一次，可是实打实的病鬼。
如此程度的病鬼，即便是无法害死宁霜，也会让她的魂魄损伤惨重，这种损伤，也一定是无法挽回的。
所以呢，我还是选择当了一次好人，没有继续利用这个脑子不够用的姑娘。
“你要是想帮我的话，就在最关键的时候帮我一把吧，至于这病鬼，用不着你帮忙。”
我拿出武王鞭，走在了宁霜的前方。
见我大步向前，宁霜大声问道：“何先生，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哪知道？”
我微微一笑，继续向前，毕竟，到目前为止，我还想不通，黄皮子究竟想要达成怎样的目的。
就这样，我尽可能的抵抗着病鬼席卷的阴风，朝着枯草丛生的地带走去。
总共的距离也就三十米左右，但每迈出一步，对我而言，都是举步维艰。
“何苦！”
走出十米的时候，灰沟子连忙提醒道：“停下来，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
“知道！”
我紧握着武王鞭，咬紧牙关道：“很糟糕，我比你更要清楚。”
“那你还走？”
灰沟子试图挡在我的身前，但却被我一把拽了回去。
“没关系，我还坚持得住，你躲在我身后就好。”
此时此刻，我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我的身体正在快速的腐烂，我的脸庞血红一片，视线都已经变得浑浊起来。
之前遇到的八次危险，这一次都作用在了我的身上，这就是病鬼的本事，他可以让一个人被疾病折磨致死，整个过程，是痛苦的，也是凄惨的。
最可怕的是，之前所有用于防范的抗体都已经失去了作用，而且，病鬼自身所施加给我的威压，要比之前的经历，更要可怕数倍！
“还有近二十米的距离，按照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我也就还能坚持个五米便会倒下。”
“亏你还知道！”
灰沟子焦头烂额道：“叫大壮姐过来吧，说不定她有办法。”
“依我看，宁霜之所以没有死去，完全是取决于黄家的道行在庇护着她，咱们家，也就大壮姐有这个实力！”
“哦，不对！”
灰沟子指着我的背包：“叫姓胡的过来吧，你不是讨厌胡家吗，让他们充当炮灰好了！”
“沟子！”
我停下脚步，郑重的说道：“我有一个可行的办法来抵御病鬼的阴气！”
“什么？”
灰沟子有些不安道：“你，你又有什么鬼主意，肯定不是正经的办法对吧？”
“对，但的确可行。”
我拿出一道漆黑无比的符咒，贴在了自己身上。
灰沟子看向符咒，更为疑惑的问了起来：“这啥玩意，看起来咋这么阴邪呢？”
我解释道：“散魂符，也叫邪侵符，作用是通过邪气侵蚀魂魄，以达成让魂魄消散的目的。”
“这符咒是黑狐小时候教给我的，没想到，竟能派上用场。”
灰沟子愣在了原地，崩溃道：“听名字就是歪门邪道，黑山为啥教给你这么离谱的符咒啊！”
“他们被针对是有原因的，这明摆着是害人不浅的东西啊！”
“的确。”
这一点我没有否认，但我现在拿出来，肯定有拿出来的道理。
“散魂符的确是用来害人的，这玩意有损阴德，确实见不得光。”
“但我不一样，我的百家命格本就有黑山的阴气，所以，这符咒，没办法害死我。”
“所以呢？”
灰沟子问道：“这和抵御病鬼的阴气，有什么关系？”
“有，当然有。”
随着我手掌一翻，诡异的黑色火焰瞬间燃烧起来。
“病鬼是通过病灶害人性命，我一个将死之人，魂魄都要消散了，我还怕病鬼侵蚀了不成？”
“所以，我可以利用自己快要死了这一点，滋生出魂魄消散的死气，用于抵御病鬼的阴气，这叫，破罐子破摔！”
灰沟子人都傻了，又无奈，又认真考虑的说道：“你真牛逼，的确是个办法，好家伙，就给自己往死里玩呗！”
“无所谓。”
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向前走去，迷迷糊糊的说道：“命格还在，我就死不了，大不了就损伤点阴气呗。”
“你跟住我，我倒是要看看，这病鬼到底有多大能耐！”
灰沟子只能无奈的跟在我的身后。
他心里啥都清楚，虽说我命格不散，人就不会死，但这短短的三十多米，也绝对会要了我半条命。
只希望，事情能够顺利解决，把损失降到最小吧。
同时，我也必须尽可能的打破黄家的计划，只有这样，我才能通过汲取阴德的方式，让自己不是白跑一趟。
三十米的路程走完之后，我的魂魄都消散了不少。
但不得不说，我想出的鬼主意的确有用，再怎么凶猛的病症，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都属于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的地步。
你不是折磨我吗？我连命都不要了，比的就是一个狠劲儿！
“黄家的确厉害。”
我深吸一口气，感叹不已。
灰沟子疑惑道：“为啥又夸赞黄皮子了？”
“黄家一定猜到了，最后一关，我不会让宁霜靠近病鬼。”
我看向隐藏在枯草中的井口，由衷的称赞道：“宁霜来了，必死无疑，如此的话，黄家便能借助我的手害死这丫头，到时候，他们所答应的承诺，也就无关紧要了。”
听到这话，灰沟子反问道：“不对啊，你不是说宁霜还有利用价值吗？她要是死了，黄家的计策岂不是落空了？”
我将半截身子探入到枯井当中，从里面捞出了一具刻满符印的骸骨，继续说道：“我说了，黄家并不惧怕病鬼，他们的真正目的，只是让我把拼图拼好罢了。”
“宁霜的确有利用价值，现在也是如此，但黄家向来不会打没把握的仗，倘若宁霜死了，那黄安必定会亲自下场。”
将骸骨捞出之后，我对灰沟子吩咐道：“那些阴气属于这具尸骨，把阴气放上来吧。”
灰沟子还是一头雾水，他并没有执行我的吩咐。
“他不是病鬼吗？把阴气还给他，岂不是……”
“没错。”
我点头说道：“他的确是病鬼，但他也是当年制伏病鬼的那位道人。”
“照我说的做吧，成败与否，终究要面对，能拿到什么，就看现在了！”
灰沟子将收集到的阴气放了出来，只见那些阴气，如数的落在了骸骨身上。
病鬼的阴气越来越重，好像下一秒，这病鬼便会彻底复苏一般！
就在病鬼的阴气达到极限，已经化作了一只强大恶鬼的时候，骸骨上的符印，瞬间化作了金光。
在金光的照耀下，骸骨身后出现了三眼马王爷的轮廓，那轮廓，真就像是神仙临世一般。
“道家的请神之法。”
看到这一幕，我已经想通了当年所发生的一切。
老道的确除掉了病鬼，但他付出的代价，则是用自身请神，将病鬼困在了自己的身体当中，也算是变相的以绝后患了。
至于黄家做了什么，将殡仪馆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我还没办法彻底想通。
但我确定，黄家一定利用了马王爷手中的那把明察剑，原因很简单，马王爷所幻化出的身形，手里同样少了那把宝剑！
与此同时，宁霜也走了进来，而这一次，她并不是自己来的，她的身旁，还有三道身影。
其中一道，是我曾经见过的刘宝儿，另外两个不用多说，他们自然是宁霜的父母。
当然，这三个人，本质上就是黄皮子。
“厉害。”
我看向那三只黄皮子，终于梳理清了最后一个疑惑。
“黄家真的精于算计，一直庇护着宁霜的力量并非是是黄皮子的道行，而是老道残存的道法，确切的来说，也是那把明察剑。”
“如今，三只黄皮子化作了宁霜亲人的模样，不仅可以完成黄安答应她的承诺，更可以借此来迷惑宁霜，已完成，最后一次的讨封！”
灰沟子浑身颤抖，看了一眼三目马王爷的轮廓，不安道：“也就是说，黄皮子讨封讨的不是别的，而是，在一次镇压病鬼的威能！”
“这样一来，病鬼也就会被黄家牢牢掌控，未来的几十年里，病鬼依旧存在，黄家则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他们家的族人，不断的通过病鬼的作恶来汲取阴德！”
分析到这里，灰沟子忍不住的骂了起来：“好家伙，通过害人的方式帮助别人，一边让病鬼延续下去，一边又打着镇压恶鬼的旗号来获取阴德，这些黄皮子太他妈阴损了吧！”
“真是好算计，自己怎么都不吃亏，而你的作用，完全是拼凑出那和病鬼同归于尽的老道，从而被黄家反复利用！”
与此同时，三只黄皮子对泪流满面的宁霜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便是，你看我像人像神。
宁霜怎么回答都已经不重要了，在这过后，三只黄皮子会化作明察剑，借助着马王爷的力量再度杀死病鬼。
之后，病鬼被三只黄皮子掌控，而黄家，则是继续坐收几十年的阴德。
“宁霜！”
就在这傻丫头刚想开口的时候，我突然间大声喊道：“你所牵肠挂肚的人，不会离你而去！”
宁霜微微一怔，看向了我的身旁。
这一次，她看到了刘宝儿，她的父母，以及，一只庞大的黑狐身影。
我嘴角轻扬，伸了个懒腰，对着黑狐说道：“干娘，不早不晚，来的刚好！”
灰沟子再一次傻了眼，惊愕的看着那三道身影。
“何苦，这三个鬼魂，竟然，竟然是真实的！”
“你这混蛋，什么时候开始算计的？”
我冷冷的看向三只黄皮子，彻底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从宁霜找到我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在布局了！”
“黄皮子，你以为我闻不到你们那股骚味儿？”
“老子花费了这么大的心思，等的就是现在！”
怒声过后，我再次大喊道：“宁霜，回来，你在乎的人，一直在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