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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难得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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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签交给明禅忐忑的等他解签。

    明禅翻到解签簿,说了四句话:“洛水茫茫万里清,小舟欲渡问前程,中途只恐风浪起,何处潜身待浪平。”

    江成书不懂,于是说请明禅师傅明示,明禅说:“从签上看,你所求之人来年恐有祸事。”

    他脸一白说:“但是签上明明有一个吉利的吉字啊?”

    明禅颔首:“吉是吉在家业财运,而不是吉在身体发肤。”

    江成书惊得说不出话,连忙恳求道:“请您给个破解之法。

    明禅似乎叹息着说:“世间凡事都要顺其自然,佛家讲万事随缘,此乃大吉之道。”

    说完抬头看他说:“江施主,你最近恐也有祸事。”

    江成书“啊”了一声说:“师傅,我这祸事您能明示吗?”

    明禅说:“流年不利,年内难得太平。”

    临走时,江成书把一包求来的纸包放在功德箱上。

    明禅送到门口,宽慰他说:“天上求不得疾病安康,万事吉人自有天相,无须多忧,施主是至善之人,必定能化险为夷。”

    江成书点了点头,和佟言下山。山边乌云滚滚,风起吹落叶,似有雷雨。

    下山的路有些滑,江成书紧紧的扶着佟言的胳膊,心里想着明禅师傅的话,心不在焉,差点滑倒。

    佟言却走得稳,她看他面色与来之前大不同,于是宽慰他说:“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都是迷信的,别太当真了。”

    江成书没再说话。

    下山的路上突然下起了暴雨,两人找到山路附近的一处茅屋里躲雨。

    茅屋应该是之前护林人的居所,有积满厚厚灰尘的桌椅,江成书掏出纸巾,为佟言清理干净椅子,让她坐着休息。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轰隆隆的雷声在空旷的山间尤为震撼。

    虽然外面天气恶略,但是佟言心里隐隐高兴,她极少能和江成书在这种私密空间中独处。

    她谈论起自己的童年,佟言小时候并没有什么离奇的经历,不过说到小学有一次短跑比赛,她不小心把跑在前面的男孩子的裤子扒下来时,还是把江成书逗笑了。

    佟言问他:“江老师,你小时候有没有什么有趣的经历吗?”

    江成书想了想说:“我家是山里的,小时候很穷,那时候除了读书就是照顾妹妹,如果不是一位好心人资助,可能连初中都读不完就去种地了,所以没什么有意思的事。”

    茅屋里的空气越发寒冷,佟言说冷,于是江成书坐过去抱着她,不一会,她就靠在江成书的怀里睡着了,江成书却难以入眠。

    他们现在处境很危险,手机没有信号,这种大暴雨可能会导致下山路段塌方,在山里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明天未必也走的出去。

    他摸了摸脖子上宋时渊在“云隐寺”给他求的护身符,他开始想念他。

    依赖已经变成了习惯,改不掉,戒不掉,他觉得自己真犯贱。

    宋时渊收到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

    他给老爷子打电话,要他找以前战友的关系调两只部队,老爷子那边气的要摔了电话说:“为了那么个玩意,这么兴师动众的,传出去我们宋家的脸面往哪放。”

    宋时渊救人心切,对着电话吼道:“那玩意是我的命!”

    临近中午,宋时渊带着大批的武警官兵在山上找人,山上雾气非常大,山脉延绵,一天一夜,都没有找到人。

    第二天晌午时还没有动静,宋时渊要亲自上山,被一位他父亲的旧相识拦住了说:“时渊,你不能上去,这雨下来三天两夜,山里很多路段都塌方了,你父亲嘱咐我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况且这么多人在找,不差你一个。”

    但是宋时渊根本听不进去,从昨天开始他滴水未进,寝食难安,江成书的身体不好,他有慢性胃病,一着了凉胃就翻江倒海的疼。

    现在这种天气,他不知道江成书有没有地方躲雨,有没有遇上塌方,他甚至不知道他还

    他不敢想下去,最后他还是不顾别人的阻拦了,带着一小队配备了全套急救物品的战士上山了。

    江成书和佟言已经困在山上三天两夜了,虽然外面暴雨不停,不过屋里气候已近冰冷,两人已经出现失温症状,如果不赶紧找到下山的路,他们很可能要死在这里,于是他和佟言两人决定冒险找山路下山。

    雨瀑布似的下,宋时渊站在一处高处,环顾群山,忍不住大喊出声:“小书。”

    江成书隐约听见有人在喊他,他甚至觉得那是宋时渊的声音,他心想他已经开始幻听了。

    宋时渊找到人已经是第四天了,两人滚落到一处山涧,幸好有几颗大树支撑,江成书抱着佟言,已经不知道昏迷多久了。

    宋时渊抱着江成书冰冷的身体,看着他脸上被树枝划出的伤痕,流了满脸的眼泪。

    他求他不要离开,他眼睛里全是恐惧,那时江成书眼神涣散,似睡非睡,满身的泥水沁湿了宋时渊的衣服,他知道他要说什么,所以他对江成书说:“没关系,没关系,我来了。”

    这一年的除夕来的特别的早,江成书的婚期一天比一天近,宋时渊那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江成书觉得可能就这样了。

    他恍惚想起前几天宋时渊在山里抱着他时,他看见宋时渊鬓边似乎长了点点的白发。

    他忍不住给宋承打了个电话,询问宋时渊近况,宋承嬉笑着说:“你才来电话,再晚几天,你可能就得给他老人家收尸了。”

    江成书紧张的问:“他怎么了?”

    宋承说:“从山里回来的第二天,他就病倒住院了。”

    一周后,宋时渊出院了,江成书一次都没去看过他。

    今天是和佟言领结婚证的日子,江成书拿好了证件,穿戴整齐出门。

    宋时渊的车停在他面前,摇下车窗:“去民政局是吗?我送你过去吧。”

    他人看起来挺平静的。

    江成书打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宋时渊余光看他:“怎么,害怕我啊?”

    江成书没有正面回答他说:“约的是十点,你可以正常开,时间还很充足。”

    他看着道边的风景越发觉得不对劲,宋时渊开车把人送到了一个酒店的包房,他原本以为他真的改了,现在看来是他妄想了。

    宋时渊拉扯着他,把他扔进包房里,一进门就把他压在了门板上,他自然是有预谋的,但也确实是焦躁的不行,他受不了,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别人结婚,和别人生活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吃在一个饭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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