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仇人相见
过几天就是周末了,虽然在家里跟父母还有妹妹说是已经找好了熟人去办复学的事情,但陈嘉华还是想自己去一趟学校试试。
嘉京大学是华国顶尖学府,其学术地位仅次于水木大学与京师大学之后。
而近些年随着长三角地区经济的快速发展,嘉京大学得益于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与国际的文化交往与交流更加充分与深入,开展了许多合作项目,加上嘉京市政府和中央财政的大力支持,它已然已经成为亚洲地区高等教育的一处高地。
嘉京大学一共三个校区,校区之间距离不远,顶多不过两三个公交站的距离,出门就有地铁站,不过陈嘉华的家离嘉京大学赤荆校区这个主校区有点远,因此他还不得不坐了相当一段距离的公交才转乘地铁到达。
嘉京大学的校门是古典牌楼式,上挂“嘉京大学”四字牌匾,据说是建国时期的校长写信请求主席题字后主席写下的笔迹拓印而成的。
校门上盖琉璃瓦,飞檐翘角,两边各有兽吻,端得是古典大气,富有内涵。
然而,穿的并不有内涵的陈嘉华还是被门口的大学保安叔叔拦下了。
“抱歉这位同志,我们学校对外开放时间还没到,你可以等这个月15—18号的时候再过来。”
保安在嘉京大学这种国内名牌大学门口工作多年,什么人没见过?有尾随女学生的痴汉,也有想蹭学校名气的无良商家,甚至还有带着小孩的父母不管不顾无脑往里闯的,都有,不一而足,他确实见多了。
像陈嘉华这种穿着白衬衫,上面写着“嘉宝莉油漆,环保温和,双重权威认证”字样,下面穿着五分阔腿短裤,又骑着摩托的,还真不算什么。
陈嘉华给了他一个“我懂”的眼神,随即从怀里掏出一盒“大宅门”烟盒就悄摸摸地递了过去。
“叔,我不是游客,我是咱们学校的学生,让我进去,你看那个黑人,他都能进去。”
保安大叔哪里见过这种一言不合往他怀里揣廉价烟的学生,他愣了会,把香烟推回去,严肃道:“抱歉这位小同志,我不能让你进去,那个人是我们学校的留学生,他当然可以进去。”
陈嘉华无奈地摸了摸头,只好从口袋里拿出一本已经皱巴巴的学生证,这东西他一直保管的好好的,放在某件衣服里没动,直到有一次被他妈翻出来拿去洗以后就成这样了。
保安接过学生证翻来一看,上面的字因为水洗后氤出墨晕,但勉强也还能识别,照片似乎也能辨认,他不由得笑道:“这照片是你吗?”
“是我。”
“看着也不太像啊。”
“那时我还有点瘦。”
“那你这入学年份都是五六年前了,早毕业了啊。”
“瞧您说的,我回来看看母校还不行嘛,咱们学校没规定说毕业生不让进学校吧?”
“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在这访客名单上签个字,留下电话号码,再回答我几个问题。”
陈嘉华不乐意了,“叔叔,回答问题就不用了吧,我这次来是要去副校长办公室办点事情。”
保安一听是来找副校长的,就让陈嘉华在访客名单上写了下名字和号码就放他进去了。
七月份的校园内由于处于假期,因此人流很少,陈嘉华偶然才能看见几人在路上走动,几年没到学校里来的他对这里依然熟悉,很快就到了学校行政楼。
陈嘉华当然不会直接去找副校长,即使他分管学生工作,他首先要去的是教务处咨询相关嗯程序。
刚一进门,陈嘉华愣了愣,开门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只不过总感觉有些眼熟。
“这位老师,你好,我是来——”
还没等陈嘉华道明来意,女老师回道:“这位同学先进来吧,我是今年留校任教的辅导员。”
看着陈嘉华走进教务处办公室的背影,黎婷不由得回想起刚刚一开门的瞬间,自己内心的复杂情绪,错愕、惊喜、恼怒、好奇、困惑,不一而足,连她自己也说不太上来。
‘他来学校做什么吗?他不是已经退学了吗?他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各种奇怪的想法与猜测在头脑里涌现而出,她关上门,又听见陈嘉华对着教导处主任说他来准备办理复学手续,需要提供什么材料,要经过学校哪些部门单位审批等等之类的事情。
等等,黎婷忽然想起来,教导处主任周善煊好像跟陈嘉华当年退学的事情有关系!
当初周主任的辅导员弟弟周康炜故意卡着班里一位女生的奖学金名额,进而影响她的保研资格,随即威逼利诱她出卖身体。
这事被当时脾气火爆的陈嘉华知道了以后,当即就冲到他办公室里,把正准备霸王硬上弓的周康炜几拳打成了颅脑损伤和肋骨骨折。
这件事在当时的嘉京大学内部闹得沸沸扬扬,周康炜被学校开除,而陈嘉华却也因此被迫退学。
如果他是退学的话,学籍也顶多保留一年,但她不知道的是,陈嘉华当年实际上走的是休学手续。
不过即使如此,一般情况下,休学也最多不能超过两年,而陈嘉华已经休学三年了,所以这件事情还真不太好办。
更大的问题还在于,来自周主任的阻扰与压力。
周善煊是个在大学里沉浸多年的行政官僚,接触的实务不多,倒有些养尊处优惯了,即使与人不和,也不会动气。
但看到眼前这个叫陈嘉华的男人时,他还是有些忍不住有些微微颤抖。
就是他多管闲事,害得自己弟弟人到中年成为无业游民,住了半年医院不说还被检察机关公诉,还因为强奸未遂被判了一年有期徒刑。
要不是自己全力运作,答应种种条件,给那个女生种种好处获取谅解,可能弟弟周康炜要在里面待更久。
出狱后的周康炜动不动就跟父母哭诉在服刑期间接受劳动改造有多苦多累,还埋怨自己没有摆平这件事,搞得家里是兄弟不睦,父子不和。
‘你要是能复学,我踏马跟你姓。’
周善煊在心里恶狠狠地叫道,一股即将大仇得报的快感从他的脚底直通天灵盖,爽得他全身微微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