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麻木
“今天是哪年哪月哪日？”
被抓住的学生，看到对方一脸颓丧，甚至听着语气有点奇怪，他害怕对方是什么歹人，回答的声音有点颤抖，“……2012年2月22日……”
沈璃书放开学生，“谢谢。”
学生听到道谢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人还挺有礼貌，“不用谢……”
“你有手机吗？”
“有是有。”
“可以借我打个电话吗？”沈璃书担心对方会认为自己是骗子，便从背包里摸出一些现金递给他，“这些钱都可以给你。”
学生刚开始只是害怕，现在知道沈璃书不是个坏人，当然也不会收下他的钱，“不用不用，借你打就是了。”
沈璃书用学生的手机顺利联系上展新月，同样的对话再次上演。
两人碰面以后，再次进入重复了好几遍的生活。
这一次，沈璃书特地租了一间谁也没告诉过的房屋。
在7月30日的这一天，他让展新月收拾好东西，和他一起去那间屋子住一天。
“我们就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待一天吗？”
“没错，你就和平常一样看看书就好。”
30日的沈璃书还比较正常，到了31号，沈璃书的异常就开始显现出来，他闲下来的时候，就会坐在展新月旁边，一直盯着展新月。
沈璃书的视线过于刺眼，以至于展新月想忽略都忽略不了，他放下漫画书，无奈地说道：“一直盯着我，有点难受。”
“忍着。”沈璃书没有要改正的意思。
展新月只好从袋子里拿出另一本漫画书塞到沈璃书手里，“我哪都不会去的。”然后背靠沈璃书的肩膀继续看自己的漫画。
就算有展新月的保证，沈璃书还是看不进漫画书，因此他装作看漫画书的样子，实际上还是盯着展新月。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展新月突然站起来，敏感的沈璃书立刻问道：“你要去干嘛？”
“去冰箱那拿瓶昨天买的饮料，你要吗？”
“我也要一瓶。”
“好。”
展新月走进厨房，看到桌上锅碗瓢盆想到现在也已经是中午了，便打算煮两碗泡面充当午餐。
他将两包泡面的包装袋撕开，然后用水清洗煮锅，弄好后将锅子放置于煤气灶上，接着打开煤气阀门，拧开煤气灶的开关。
一声爆炸的巨响突然从厨房内传出。
惊得沈璃书猛地从沙发上蹦起来，立刻跑到厨房查看展新月的情况，发现他已经面目全非躺在地上，显然是刚刚的爆炸对展新月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沈璃书拨打120急救电话，然后蹲在厨房的门口，一动不动地哭了很久，没有哭泣的声音，只是泪水不断从眼眶那流出。
直到救护车赶来，医生确定展新月的死亡后，沈璃书才有所动作。
他收拾好东西，装进一直以来用的背包，然后背上背包，走到出租屋的房门前，沈璃书在打开门前看了担架上的展新月最后一眼，接着毅然踏进门后的世界。
又是熟悉的街道，沈璃书还是随便抓了一个人问时间。
“2012年2月29日。”
就算沈璃书脑子再愚钝，经历了那么多次重复，他也能感觉到展新月死亡的命运就好像既定了一样，不论过程如何，结局都会以死亡结束。
但是不去试着改变，又怎么能知道命运一定改变不了。
因此沈璃书虽然看不到展新月生的希望，但他还是不愿意放弃。
这回沈璃书利用假身份去考了张c1驾驶证，就为了在7月31日这一天，租一辆汽车，载着展新月离开一切危险源。
“我们要去哪里？”展新月坐在副驾驶上，开窗吹着早晨凉快的风，即使是炎热的夏天也感到心情舒爽。
况且天空乌云密布，少了灼热的阳光，让人感受不到以往暑期闷热的空气。
“一个空旷的，没人也没车的地方。”
“可你不是说准备要下雨了吗？”
“对，那里有凉亭，我们在那坐着就好。”
他们到达的时候，天空已经下起了小雨，沈璃书将车上的食物搬到凉亭下面。
“还挺脏的，看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两人用纸巾将凉亭内的椅子擦拭干净后坐下。
“玩军旗吗？”展新月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特地拿了一盒军旗过来消磨时间。
沈璃书上次玩过军旗还是在小学的时候，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规则。
两人下了一把又一把，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之间过去了。
“终于赢了一把。”沈璃书伸了个懒腰，然后他注意到展新月边上的梁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月月，你边上有东西，快走开。”沈璃书边小声提醒，边摸索手边是否有趁手的东西。
可是当展新月刚要动的时候，梁柱上的东西突然就往展新月身上扑。
沈璃书终于看清那是一条蛇，立马抄起折叠伞打过去，但他还是晚了一步，展新月的脖子被那条蛇给咬了一口。
“嘶！”展新月痛呼一声。
沈璃书很想立刻查看展新月的情况，但是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打跑那条蛇才行。
他其实很害怕爬行类动物，尤其是蛇这种滑腻恐怖的动物，但是在危及展新月性命的情况下，沈璃书已经忘记了恐惧，一心只想着赶跑那条蛇。
沈璃书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蛇出现，目测过去足足有一米长。
他全力挥动手中的雨伞砸过去，命中后连蛇带伞一起往远处甩去，然后赶忙将展新月横抱起来乘上停在不远处的车子。
沈璃书立马用手机搜索最近的医院，在启动引擎的时候赶忙问道：“月月，现在感觉怎么样？”
展新月颤抖着嘴唇说道：“好像麻了……”
沈璃书转头看去，发现展新月不仅嘴唇发白，脸上也出了不少汗，他用手碰了碰，都是些冷汗。
这显然是中毒的征兆，就是不知道那条蛇的毒素是不是很强。
沈璃书知道不能放任毒素蔓延到心脏，于是从身上的衣服弄了块布下来，扎住伤口处靠近心脏的下端。
简单处理完后，沈璃书立刻开车往附近的医院方向赶，但是由于他们来到了很偏僻的地方，即使是最近的医院也需要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
“马上送你去医院！”
沈璃书也不管是不是高速公路，他是能开多快就开多快，时速已经达到了140公里，就算比高速公路上的最高时速120公里超出20公里他都还嫌慢。
展新月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此刻他也不知道是因为晕车想吐还是因为中毒想吐，身体的各种不适让他不禁发出难过的呻吟。
“再撑一会儿，月月，拜托了！”
“嗯……”
路上为了避免展新月失去意识，沈璃书一直不停跟他说话，一开始还会有“嗯”这样简单的回应，渐渐的，连气声都没有了。
“月月？”
“月月，你不要睡着了。”
“月月，我们就快到了。”
“月月，你别睡……”
到达医院门口，沈璃书也不管能不能停车，抱着展新月就往里面跑。
保安本想提醒他这里不能停车，但是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似乎病危的患者，便帮忙联系医院的服务台。
沈璃书抱着展新月跑到大厅的时候，大喊道：“医生！快来医生！有人被蛇咬了！”
由于有保安的提前联系，有医护人员迅速推出移动床来接应展新月。
但是当他们接触到展新月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特征，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
得知这个消息的沈璃书第一次连哭都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