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和谈
营养药丸这东西在地下世界就是烂大街的货色。
它除了能够提供人体必须的营养素之外，没有任何附加价值——因为它提供的营养元素太容易被人体吸收，所以它不能提供饱腹感，不能缓解饥饿，不能让肠胃停止蠕动。
曾经，人类一度为这种药物的发明而欣喜若狂，以为找到了通往生命真谛的答案，因为这意味着身体几乎不需要对外排除“杂质”，毕竟营养药丸提供的元素就没有废物。
但当一部分长期服用的“先驱者”，真的把这东西当饭吃之后，全都出现了各种器官萎缩和衰竭的情况。
直到那个时候，人类才意识到他们犯了大错。
人会懒惰，组成人体的细胞、血液、器官同样会懒惰，而这种懒惰所导致的后果是极其可怕的。
就如同长在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的折磨。
所以，营养药丸被称为最完美的慢性毒药，一度被人类束之高阁，直到末日来临，他们不得不躲到没有生存空间的地下世界，才被迫将这东西当作吊命之物。
秦恩一股脑的，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整瓶营养药丸，都交到了林长夜的手里，然后不无同情的对林长夜说道：
“老实说赵佶父子虽然该死，但你用这样的手法害死他们，我还是觉得有些过于残忍了。”
林长夜不置可否道：
“我没那个打算，只是打算折磨折磨他们收点利息，与其让他们饿死，我更愿意一刀砍了他们的脑袋。”
说完这话，林长夜告别秦恩，转身朝着皇宫方向走去。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被阴沉的云层所笼罩，北风呼啸的长街上，汴梁城百姓关于大胜仗的热切讨论已经悄然停止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此刻的皇宫里，他们伟大的皇帝陛下，正在和金人就如何停止这场战争而“努力奋斗”。
……
皇宫。
大殿正中央，站着的是神情倨傲的金国使臣及其随行官员，而在他们的左右两侧，则分别是大宋朝廷的文武百官。
此刻，满朝文武齐聚一堂，正在就“和谈”之事吵得不可开交。
童贯死后，临时顶着枢密使的是因为举荐“郭京”“林长夜”两位仙人道长有功的孙傅，他此刻神情恳切，一脸焦急的向端坐皇帝宝座上的钦宗赵桓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陛下，金人连续两日派兵攻城，先后动用了不下三万人，均被我军以一万五千人挡了回去，且我军伤亡不过百，而金人已经死伤数千，这是我大宋与金开战以来，从未有过之战局。”
“这足以证明，郭、林两位仙人道长的六甲神兵之强，金军也难撼其锋芒，臣以为只要坚持下去，金人就难有建树，等到各地勤王之师赶到，便是我们反击之时。”
“胜利遥遥在望啊陛下，这种时候，岂可因金人的些许伎俩就讲和的？那岂非浪费了我们好容易争来的大好局面？”
“故，臣以为不和谈，当战！”
他话音刚落，一绯袍官员立刻横移两步而出，手持笏板向赵桓行礼，朗声道：
“陛下，臣有异议。”
“今次金人遣使前来，提出的和谈条件与前一次截然不同，既没有提岁币，也没有提割地，仅仅只是要两个人，足见其诚意十足，臣以为可以和谈。”
孙傅勃然大怒：
“秦桧，康王乃我大宋皇室，代表的是皇家，若让他去了金营受人侮辱，我大宋颜面何在？”
说罢，他再次向赵桓慷慨陈词道：
“陛下，这是金人的试探之计，万万不能答应啊，今次若遂了他们心愿，下一次天知道还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何况如今局势大好，正该乘胜追击……”
然而他话没说完，就被赵桓抬手打断了：
“孙卿稍安勿躁，此事还是听听康王的意思吧。”
“若能以他一人之安危，换取宋金两国的和平相处，于国于民都是大功一件，毕竟这两国交战，苦的可都是百姓。”
赵桓悲天悯人的样子，立刻引得群臣称赞，特别是求和派，仿佛得到了冲锋号角一样，一个个慷慨激昂的出列附议：
“不错，宋金两国连年战乱，已经使得各地民不聊生，当务之急应该是休养生息，让百姓有好日子过。”
“古往今来，战争便没有真正的胜者，如今金国有和谈的意思，我们可应该抓住，若能互为兄弟之国，则两国百姓幸甚。”
孙傅气的浑身发抖，指着以秦桧为首的一众求和派官员怒道：
“糊涂！金乃豺狼，岂可与之谋？你们忘了辽国是怎么被灭的了吗？”
然而，在皇帝已经定下基调的前提下，他的这番话没有引起任何反响，群臣反而都把目标对准了站在队伍最前排的一名青年男子的身上。
这人与赵桓有几分相似，只是更显年轻，正是徽宗赵佶第九子，康王赵构。
去金军大营里做人质，赵构心里当然是一百个不愿意，但眼下的情况却不容许他有丝毫的拒绝，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做出表率。
是以，赵构硬着头皮出列，做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对赵桓道：
“陛下，若以赵构一人之躯，能换得两国和平百年，臣弟义不容辞。”
“臣愿意出使金营，以促成两国和谈。”
赵桓闻言，龙颜大悦，拍着扶手振奋道：
“好！皇弟有此担当，不愧为我赵家男儿！”
“金使，康王已经答应愿意随你前去，不知你说的另外一个人又是谁？”
他说的豪迈大气，仿佛这场和谈并不是什么屈辱，而是一场伟大的胜利一样。
那金国使节从进了大殿之后，就没有怎么说过话，一直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此时听见赵桓发问，这才十分敷衍的一拱手后说道：
“我此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此次和谈，只要你们宋国交出两个人即可：一个是康王赵构，还有一个，是樊楼里名叫李师师的女子。”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皇帝赵桓的面色，更是瞬间古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