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激将
林长夜冷冷扫视这些人,然后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瞪着我有什么用,有本事就多杀几个金人让我看看。”
“倘若你们之中,有谁能砍下十个金人的脑袋,我就承认他不是孬种。”
“届时,我还会赐他仙丹一颗。”
“但要是做不到,我奉劝你们回家之后,先把妻女了结了吧,免得日后受辱。”
终于,有禁军不忿的喊了一句:
“非是我等不愿死战,而是朝中有人蛊惑圣心,支持议和,我等又能怎么办?”
林长夜冷冷一笑,什么蛊惑圣心,那朝中议和派的最大头子不就是龙椅上那位,这些人不过是不敢明说而已。
毕竟这皇权社会,天赋君权,几百年来形成的固有认知不是一般人能轻易扳倒的。
他也懒得拆穿什么,而是顺着这些人的情绪吼道:
“好,既然你们说朝中有奸人阻碍,那么这件事情我来给你们抗下,你们只管放心大胆的上阵杀敌,我负责给你们请功!”
“本天尊身负天命,是要来挽救大宋的,任何胆敢阻我之人,都将受到天罚!那些奸佞宵小之辈,我也要替天行道,以清君侧!”
“尔等可愿!”
已经热血上头的士兵这一刻再不管其他,纷纷振臂高呼:
“愿随天尊杀敌!”
“破金军,除奸佞!”
“破金军,除奸佞!”
禁军校场上,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冲破天际,战意澎湃。
秦恩等人站在不远处,望着林长夜的背影,十分纳闷。
“为什么我感觉这小子对杀金人这件事情那么上心呢?”摸着下巴,老车忍不住说道。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总感觉他并不是单纯的为了完成任务,而是真的想……杀人?”王南国道。
“不过这小子语言煽动性好强啊,那帮人跟打了鸡血一样。”身材娇小的小蕊踮着脚尖看着那边,一张脸红扑扑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本来我还担心我们提供的那些增幅不太够,现在反而不担心了。”
“他们就跟疯了一样。”
秦恩回想着和林长夜相处这几天,这个新人的种种表现,说道:
“这个新人不简单啊。”
头脑冷静,思维敏捷,还够贪,最关键的是,当初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对自己提出的计划一点都没犹豫就同意加入了,要知道当时秦恩自己也只是想要豪赌一把罢了,这还是他依仗着自己a级实力打底才这么决定的。
但林长夜他一个新人,凭的又是什么啊?
虽说他有藏拙的可能,但一个新人,再隐藏实力又能有多强?
其实林长夜之所以敢跟秦恩豪赌,最大的倚仗是重生十字章。
他有两条命,但除此之外没什么优势了。
这种情况下,跟着秦恩这种老前辈豪赌一次,赢了血赚,输了也就是用掉重生十字章,还能积累一定的经验,怎么看都不亏。
反倒是如果和塞拉一样选择苟,他就会失去秦恩的好感,错过跟在对方身边学习经验的宝贵机会。
作为从小就挣扎求存的孤儿,林长夜太懂得如何生存了。
而能有这样清醒的认知,某种程度上是得益于他选择的【长命】系的被动天赋技能【思维控】。
他时刻都能做到冷静思考,在取舍中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
……
延福宫。
一名身穿滚龙服的中年男子,正立于书桌前,笔走龙蛇。
不远处的窗边,一名绝色女子素手抚琴,悠悠琴声飘荡开来,婉约动听。
待到琴声渐热,思绪渐起,女子轻启朱唇。
柔翠又清亮的声音,随之幽幽响起: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
“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
“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
“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一首词唱罢,那边写字的中年男子也恰好收笔,桌上的宣纸上,以瘦金体写就的,正是这一首周邦彦的《少年游》。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男子微微直腰回首,目光落在女子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微微一笑:
“爱妃与朕的配合是越来越好了,若是那周美成还在,定会赞不绝口。”
女子闻言睫毛微颤,眼眸间闪过一丝丝黯然,却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王上既然已退位,这称呼还是收一收吧。”
自祖龙一统六国,开始以“朕”自称之后,历来唯有龙椅之上的皇帝才敢用这个字,而此时延福宫内的这中年男子,并非钦宗赵桓,是以女子才小心提醒。
然而,中年男子闻言却是一声冷哼:
“怕什么?那个位子还是朕让给他的,难道一个称呼,他还敢给我脸色不成?”
“若不是情势所迫,眼下还需要他斡旋一二,朕早就复位了!”
能说出这番话之人,自然就是这大宋朝廷目前的太上皇,曾经的徽宗皇帝赵佶。
他当年禅位赵桓,带着嫔妃出逃汴京,一路南下至镇江,后来得知金军退兵,又恬不知耻的溜了回来,本想着回来享清福,结果金军再次南下,他来不及跑,只能躲到这延福宫里当鸵鸟。
只是虽然是个怂包鸵鸟,但赵佶在自己的女人和儿子面前,那还是要有威严的,时不时的就要提一嘴自己的身份,梦想着等这次金军退兵之后,就重新夺回皇位,再君临天下。
女子内心微微一叹,自知无法在这个问题上说服对方,只能住口不谈。
眼前的男子,曾是君临天下的帝王,当时是,整个大宋的人都要跪伏在他面前,何等的威风和意气风发。
然而随着金军南下,他身上的光环荡然无存,这些年来,流露出来的也只有一个怂包才有的窝囊特质。
对内狺狺狂吠,对外却只有唯唯诺诺。
求和求和,不断的求和,换来的是什么?
现如今,躲在这延福宫里,还在幻想着不切实际的事情,何其幼稚?
有时候她都在想,这样的大宋天子,与其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就在这时,一阵冲破天的呐喊远远传了过来,从开了一道缝的窗格钻进延福宫,落入了两人耳中。
“嗯?”
赵佶侧耳倾听,片刻后面带讶色的道:
“如此威势汹汹的呐喊,是哪位将军在誓师?”
“可是援军到了?”
他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