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刺激
汴梁城内，是以大宋皇帝为首的宋人。
汴梁城外，是完颜宗望完颜宗翰率领的十五万金国大军。
除开不敢出来躲起来的因素之外，卢卡斯等人确实有极大可能，是被投在了金国大军里的。
既然这个逻辑上没有问题，那么林长夜的猜测，也就极有可能成立。
但这其实是秦恩最不想面对的情况，也是刚才他为何阻止大家继续发散思维下去的原因。
一旦队伍里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个可能，将会大大打击众人的信心和积极性。
有些无奈的看了林长夜一眼后，秦恩将他拉到一旁，低声说道：
“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有些事情放在心里不说，比说出来要好，知道吗？”
林长夜却有不同的看法：
“不说出来，这就是一个引雷，如果到时候真爆了，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我觉得还是先让大家做好这方面的提防比较好。”
秦恩摇头：
“没什么好怕的，就算事情真是你想的那样，那么最坏的结果就是卢卡斯他们五个都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
“到时要怎么办？”林长夜问道，他很好奇如果阵营相对的情况下，秦恩他们要如何应付。
这关系到他以后处理类似情况时能够采取的方向。
秦恩大概是被林长夜追问的有些烦，当即没好气说道：
“最优解当然是想办法把他们抓起来俘虏了，但这样难度最大，所以只能杀了。”
“只能杀了”四个字一出口，林长夜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幸好没听到太圣母的发言，不然他真的要考虑和塞拉躲到地下去了。
他重重的一点头，给秦恩给予肯定：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秦恩叹了口气，然后看了林长夜一眼道：
“但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他们”当然指的是卢卡斯五人。
林长夜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没事，我们人多，看最后谁杀谁。”
……
因为选召的一万五千人都是出自禁军，所以这些人并不需要如何训练就能被拉上战场。
秦恩他们所需要做的，只是给这些人提供增幅就行了。
一层质量轻薄，但防御惊人的软化石甲，是【点土成石】的效果，贴身穿在身上，能够成为盔甲之内的第二层防护。
而且因为是石质的，保热性能很强，比外层罩着的铁甲更能保温，这在眼下的寒冬腊月简直就是神器。
战斗之前，只需要由王南国那些【暴怒】系的人用火焰能力稍稍加温就可以了。
加温一次，温暖一整天！
然后，【灵动系】的还会给士兵们的手腕脚腕上施加一层减轻身体负担的【迅捷之风】，就可让他们行动迅速，奔跑如风。
其实大宋士兵的战斗力，并不比金兵差多少，之所以屡屡吃败仗，除了朝廷懦弱，重文抑武的原因外，也和女真人这些年来打出来的赫赫威名不无关系。
女真满万不可敌。
这些跟随着完颜阿骨打从白山黑水间杀出来的民族，有着极强的韧性和环境适应力，护步达冈之战后，更是让不可一世的辽国轰然倒塌，由此形成的迭代效应，让得宋人在面对女真人之前，就未战先怯。
我们尚且被辽国压着打了上百年，而女真灭了辽，自然也可轻易灭掉我们。
这样的想法从大宋朝堂到民间，几乎人人深信不疑。
是以每每与金人交战，心态上便落了下风，一旦出现失利情况，立刻就会溃败——且是先从统帅开始的无法挽回的溃败。
打不过就逃，逃不掉就求和，上面尚且如此，底层又能奈何？
如今金军兵围汴梁城，且不接受求和，若不是被逼入绝境，钦宗赵桓又怎么可能会应战。
他是走投无路，只能硬着头皮上，但其实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和。
但对于知道历史的人来说，这一场汴梁之围，不存在求和的可能。
秦恩如此，林长夜更是如此。
都是砍断脖子就会死的人，谁又能比谁差多少呢？
看着那些在校场上随着指挥练习军阵的禁军士卒，林长夜忽然心中一动，大步走到了他们面前。
现如今，他和郭京摆在明面上的身份，都是能使用仙法的神仙中人，所以当看到他来的时候，禁军士兵们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动作，用敬畏的眼神看着林长夜。
深吸一口气，林长夜大声道：
“在场诸位，有亲人吗？”
“有父母妻儿吗？”
“有兄弟姐妹吗？”
士兵们不明所以的望着林长夜，没人答话。
林长夜又道：
“你们可知道，如果今次让城外的金军攻破了城，会有什么后果吗？”
“届时，你们的家人将被屠戮，财产将被掠夺，妻女将被侮辱！”
“她们会被金人像牲口一样绑着，一路从这汴梁城，带到他们的土地上，只要他们愿意，随时都能把女人们拉进帐篷里羞辱，一个男人压上去，两个男人压上去……所有你们能想到的最残酷手段，他们都会用在你们的女人身上！”
“如果幸运的话，她们会死在路上，头颅会被一个个砍下来做成京观，以带着血泪的双眼注视家的方向。”
“但如果不幸，那么你们的女人会怀上金人的孩子，会大着肚子继续伺候更多金人，然后在那些人的嘲笑声中，生下孩子……这个孩子不知道他的野爹是谁，只会嫉恨将他生下来的娘亲，恨自己为什么会有汉人的血统，为什么生下来就如此低贱，会更恨汉人。”
“告诉我，身为汉人的你们，想要这样的结果吗？”
“被你们视为蛮夷的家伙，到头来会骑在你们的身上撒野，嘲笑你们的窝囊。”
“告诉我，身为大宋禁军，拥有着最好条件最好身份的你们，想要这样的下场吗？”
“你们还要这样有气无力的等到什么时候？”
残酷的，让人无法忍受的话语，狠狠的刺激着眼前的这些大宋禁军。
无数人红了眼睛，目光凶狠的怒视林长夜，似乎恨不得将他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