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玫瑰
超市，张沈觉推着车，江方长在货架上拿东西。
“学弟，我想吃饺子了。”看着冰冻箱里一包包速冻水饺，江方长拽了拽张沈觉的袖子。
张沈觉：“嗯，那先买两包速冻水饺回去煮。我暂时还不会包，周末再学。”
江方长又道：“糖醋排骨，你会煮吗？”
张沈觉道：“嗯。”
看到新鲜的鱼，江方长又变了心意，道：“鱼头豆腐汤呢？学弟，我想喝鱼汤了。”
“不会，但可以学。买鱼吧，今晚做。”说罢，张沈觉低下头开始专心挑鱼。
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目，看着张沈觉的侧脸，江方长的心有些荡漾。
环顾了四周见没人，趁着杀鱼师傅在杀鱼，江方长叭嗒一声亲到张沈觉脸上。
张沈觉呼吸一顿，白皙的脸庞一下红了，他侧头看着江方长，道：“你……”
江方长也不由地耳尖发红。他轻轻捏了捏张沈觉的手然后放开。
为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咳了一声，走远几步，对张沈觉道：我去买薯片，你在这里等鱼。”
十分钟后。
当薯片需求大户江方长发现自己拿的十袋薯片被张沈觉拿出来了一半时，他眼泪都要下来。
见到江方长不情不愿的表情，张沈觉解释道：“每种我给你留了一种口味，不要纵欲，要不然上火。”
不要纵欲，不然上火……江方长嘴角抽了抽。
趁着张沈觉在挑橙子，江方长偷偷地拿了三袋青柠味的薯片放了进去。
放完后，江方长偷偷瞥了一眼张沈觉，见他没什么反应，江方长心中暗喜，我偷偷放了你也不知道。
谁知，其实这一切都被张沈觉看在眼里。
刚一回到家，叭地一声，张沈觉手里的大袋小袋掉到了地上，江方长被张沈觉按到了门上。
“三包薯片，怎么罚？”张沈觉凑到江方长耳边道。
“我……”江方长本以为在收银台时张沈觉没什么反应就是躲过一劫了，谁知张沈觉会在此时发难。
“我没什么好说的，要打要骂随便你。”江方长仰起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甚至还冲张沈觉挑衅一笑。
“……”张沈觉把江方长的手拉到门上，低头亲了上去。
“嘶，你——”江方长一下吃痛，皱了皱眉。
“别乱动。”张沈觉放轻了力度，江方长慢慢闭上眼。
正是温柔缱绻的时刻，咕噜——江方长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
江方长：“……”
张沈觉：“……”
沉默了片刻，张沈觉放开江方长，道：“我去做饭。”
张沈觉在厨房做菜，见一向粘人的江方长居然破天荒地没有进来帮（dao）忙（luan），他忍不住往外看了两眼。
只见江方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头玩着他的手机。
张沈觉好奇地走了出来，想知道江方长是不是干什么坏事。
听到张沈觉的脚步声，江方长一下退出搜索商品的页面，放下手机。
张沈觉俯身环住江方长，道：“怎么了？”
“啊，没有，我在买东西。”江方长伸出手机，把某宝的页面呈给张沈觉看，故作轻松无事的样子。
张沈觉不太相信，道：“哦，买什么？”
江方长道：“没什么，一些小东西而已，就突然想买一个双人沙发，到时候放到卧室里，等再冷点我们就可以窝在一起。”
说罢，江方长揉了揉张沈觉的头，道：“快去做饭，我饿了。”
见张沈觉又去厨房忙碌了。江方长松了一口气，又点开了刚才的商品页面。
看着商品视频中的“该视频不符合互联网安全规范,暂不支持播放”，江方长陷入沉默。
“这玩意还有三种型？”突然发现了新世界的江方长托腮沉思。
第三天早上，江方长偷偷收了个无害于身心健康但暂时不能让张沈觉看到的快递。
周五，张沈觉要上晚课，江方长去接他。
在门口时，见到一对小情侣不往光亮处走，非往黑暗处钻。江方长笑了笑，评价道：“爱情要光明正大也要黑灯瞎火。”
“你观察人家做什么？”张沈觉淡声道。
江方长啊了一声，解释道：“没有啊，就单纯看看。”
张沈觉：“哦。”
两人各自推着自行车，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江方长。”准备到门口了，张沈觉忽地叫了江方长一声。
“嗯？”
张沈觉垂眸，道：“把车停下。”
路灯傍着一棵树，整个树都带着暖黄色的温柔，树下有横枝树影，覆地都是落叶。张沈觉站着，江方长坐在自行车上，两人的影子在树下依偎。
张沈觉低头捧着江方长的脸，江方长仰头环住张沈觉，他们在路灯下接吻。
暖黄的灯下，两辆自行车停得很近，长影交错，光明正大。
吃完晚饭后，正看着电视的张沈觉突然松开江方长，起身穿衣。
把薯片放进嘴里，江方长好奇道：“你要出去？”
“嗯，突然想喝东方树叶了。”张沈觉有个江方长不能理解的爱好——喜欢喝茉莉花茶口味的东方树叶。
闻言，江方长愣了一瞬，他今晚怎么回事，突然出去不说，刚才吃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
见张沈觉带回来的是青柑普洱味的东方树叶，江方长更疑惑了，“你最近喜欢这个味道了？”
张沈觉：“什么？”
“你买错味道了。”江方长看着桌上手中的东方树叶，道。
张沈觉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迅速收回了，道：“最近想试试新的味道。”
江方长哦了一声，示意张沈觉过来坐，“学弟，刚才我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张沈觉坐下，接过江方长的手机，只见短信页面上写着：
【（s7）啰娳，栳蒒，少婦，珻钕等，胕菦見媔箹，馊朔敛解hgi267隨訆隨菿】
张沈觉：“……哦。”
觑了觑张沈觉的神色，江方长微勾唇角，试探性开口：“学弟，你吃醋了？”
“没有。”张沈觉抿唇否认道。
江方长轻笑一声，道：“也是，学弟口味那么清淡，怎么会喝醋呢。”
见江方长还是语气轻佻，张沈觉心口一闷，问道：“你搜过？”
江方长大义凛然道：“怎么会？”
“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力量,民族有希望。我可是社会主义接班人，怎么会做出这种辜负人民、辜负党和国家培养的事呢？”
说罢，江方长凑到张沈觉耳边轻声道：“你说哪一个好？”
“江方长！”张沈觉脸色一黑，直接让他仰躺在沙发上，“你敢。”
见张沈觉一副咬牙切齿要吃了自己的模样，江方长怂了，忙解释道：“哎，别生气嘛，我开玩笑的。”
瞥到江方长裤袋有东西，江方长迅速伸手，把东西掏了出来，作势要看。
这下轮到张沈觉慌了：“别。”
“什么东西？”见张沈觉的神色不太自然，江方长好像大概知道是什么了。
张沈觉一下脸红了，想要抽回江方长手中的东西：“没什么。”
“没什么你着急什么？”
“我……”张沈觉一时哑口无言。其实他没想今晚用，买它只是预防哪天自己会做出什么让江方长难受的事……他听说，如果没有那东西的话可能会发烧。
看到盒子上的几个大字，江方长挑了挑眉，低声笑了：“学弟，你思修和毛概上到哪去了，偷偷摸摸买东西还撒谎，你说你哪有社会主义青年的样子，说，这周是不是没青年大学习，嗯？”
“还我。”张沈觉支起身想抢。
感受到张沈觉另一个裤袋也有玄机，江方长一手把盒子举高，一手伸进张沈觉另一个裤袋里。
看到掏出来的是另一种，江方长啧啧了两声，打趣道：“买就买，你还买两盒，学弟，血气方刚这四个字你贯彻得真彻底。”
“你——”张沈觉耳根都红透了。
江方长轻声念出盒子背面的说明书：“直形平面结构，光面，粉色，香草味……”
他轻笑一声，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个银色的锡纸袋，用指尖弹了弹。
张沈觉喉结一滚。
江方长明知故问道：“它的意思是说……产品是粉色？”
“学弟？”见张沈觉没回答，江方长轻声叫他。
张沈觉耳尖发红，微微别开了眼睛：“嗯。”
“学弟，”江方长把扁袋贴到唇边，挑眉看着张沈觉，轻声道：“给你用，好不好？”
说罢，他拿起锡纸袋，轻轻刮了张沈觉的喉结一下。
……
下午五点十一分，江方长醒来了，他头发有些乱，身上穿着张沈觉的白色长袖。
脑袋混沌的他第一想法就是自己恐怕一周都不能骑自行车了。
已经是傍晚了，黄昏从落地窗进来，光落了一地，照到桌上摆的一大束玫瑰上。
落日的余光打到红玫瑰上，让黄昏也染上浪漫，江方长抬眼望去，远处夕阳西下，是淡粉接绯的长天。
江方长数了数，一共九十九朵玫瑰，玫瑰上面有一张卡片，是张沈觉的字，写着：
【我爱你，不随玫瑰枯萎，一直到九十九岁】
厨房里，张沈觉穿着家居服，正在忙碌，锅中熬着汤，传出阵阵香味。
“好香。”江方长揉了揉眼睛，一脸倦意地从后面抱住张沈觉。
“醒了？”张沈觉回过身，抱住了江方长。
见江方长的扣子歪三搭四，张沈觉眼中都是笑意，他低头帮江方长把睡衣扣子扣好，亲了他眉眼一下。
江方长轻声道：“桌上的玫瑰是犒劳我的？”
张沈觉用手理了理江方长微乱的头发，眼中都是温柔：“今天奖学金到账了，出门路过花店，看到玫瑰正好，就想买来送你。”
说到这个，张沈觉忽然记起来了，他把裤袋中的银行卡掏出，塞到江方长手中，道：“奖学金都给你”
江方长嗯了一声，道：“明天就带着卡去买五斤草莓。”
张沈觉轻笑了一声，道：“买。”
“爱我到九十九岁？可是我的学弟长命百岁。”江方长仰头看着张沈觉，轻声道：“一百岁你就不爱我了？”
张沈觉道：“嗯。”
“去你的。”万万没想到张沈觉会真说嗯，江方长挣了挣环着自己的手，假装生气。
张沈觉轻笑一声，越发圈紧江方长，亲了亲他的发顶，轻声温柔道：“一百岁，我对你一见钟情。”
我爱你，不随玫瑰枯萎，一直到九十九岁。然后……在牙齿掉光的一百岁第一天，对枕边的你一见钟情。
两天后。
“这份报告有问题，需要再叫他们修改一下，嗯，就是这个……”总裁江方长坐在书房里处理工作。
突然感受到某人的视线，江方长抬眼一看，发现张沈觉正倚在门口看着自己。
江方长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一吃完饭就在忙工作，都没跟张沈觉说过几句话。
想到这，江方长冲视频里的人歉意一笑，道：“不好意思，请等一下。”
说罢，江方长阖上电脑，起身向张沈觉走去。
张沈觉道：“怎么了？”
江方长没回答，直接踮脚仰头，按住张沈觉，不由分说地亲了上去。
就在张沈觉反应过来，想要加深这个吻时，江方长松开了他，嘘了一下，轻声道：“电脑开着，我还要工作。”
张沈觉长睫微动，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去做作业，别看着我。”江方长揉了揉他的头，哄道：“晚点再说。”
张沈觉这次没嗯，只道：“我作业做完了。”
江方长愣了一瞬，道：“那你要坐对面陪我吗？”
张沈觉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我是想问你要不要吃草莓布丁，我去做。”
江方长点了点头，道：“要吃，做吧。”
闻言，张沈觉嗯了一声，捏了捏江方长的手，转身要走。
见张沈觉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热芝士一样都快拉丝了。江方长瞥了一眼电脑的方向，心一狠，拉住张沈觉，踮脚又亲了上去。
一两分钟，没关系的。
三分钟后，重新坐回座椅上的江方长用拇指摸了摸唇角，咳了一声，解释道：“不好意思，家里的小孩不听话，刚才收拾了他一下，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