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房东
吃完了午饭，江方长拉着张沈觉坐到沙发上看动画片《猫和老鼠》。
张沈觉心情不佳，没怎么看进去。江方长正暗戳戳地想着要怎么哄骗张沈觉，自然也没有看进去。
两人“各怀鬼胎”、心思飘飘地坐了半个小时。终于，江方长开口了。
“学弟，今早你牵我的手了。”
不知道江方长为什么要突然提这个，张沈觉目光一顿，犹豫了一下，嗯了一声。
“可是，正经人谁会随便牵手啊，”江方长看着张沈觉，心跳不已，道：“你牵了我的手，总得给个说法吧？”
张沈觉垂眸不语。
见张沈觉不说话，江方长决定再加把火，他的语气一下掺了十斤委屈，道：“你……不会是想牵了我的手不认账吧？”
“不是。”张沈觉抬眼看着江方长，道：“你在我心中很重要，我尊重你，爱护你。”
“只是尊重和爱护？”江方长抬眸看了过去，道：“张沈觉，这不是我们第一次牵手了……你喜不喜欢我？”
“或者，粗俗点来说，你对我有没有生理性的冲动？有没有想亲我，想抱我，想唔……”
一向克制的张沈觉拉过江方长，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
有了昨晚的经验，呼吸不稳的张沈觉逐渐熟练，轻缓温柔。
清醒时的吻最是醉人，两人恍恍惚惚。唇上的触感让江方长倏然记起昨晚的一些细碎片段……
深吻过后，张沈觉放开江方长，低喘了几声。他看着江方长，深邃的眼睛藏着温柔，道：“我……喜欢你。”
“手机密码是980624，你的生日。”说罢，张沈觉从口袋中掏出手机，递给了江方长，看着他，认真而又郑重道：“江方长，我们谈恋爱好不好？”
江方长的心跳漏了半拍，他呆愣地看着张沈觉，过了许久才道：“好，我答应你。”
见江方长答应了，张沈觉牵住了江方长的手，脸难得红了。光坐着尴尬，他把桌上的苹果递给了江方长：“吃苹果。”
“嗯。”江方长接过苹果，嘴角勾得飞起，轻声问道：“我有件事，我们昨晚……是不是也接吻了？”
张沈觉嗯了一声，耳朵也绯红一片。
“是谁主动的？”江方长道。
“我。”张沈觉道。
江方长眉头一挑，道：“哦，那……”
张沈觉以为江方长这是要继续的意思，于是转头看着他，微微低下凑近。
江方长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闻言，张沈觉一下顿住了，耳尖红得可滴血。他直起腰，喉珠一动，目光不自觉看向别处：“没有。”
看到张沈觉颇不自在的神色，江方长突然明白张沈觉刚才想做什么了，他闷笑了两声。
其实他也想继续，但现在有正事要说，不好让美色误了事。
他微勾唇角，撞了撞张沈觉的肩，道：“学弟，我有个事要和你商量。”
张沈觉抬眸：“嗯？”
江方长一脸认真，道：“你以后别去兼职了，好不好？”
沉默了半晌，张沈觉沉声道：“不好。”
“我成年了，不能靠着你。”张沈觉不敢说自己以后能赚多少钱，但他想靠自己去交学费和……养江方长。
江方长就知道张沈觉会这么说，他放低声音，温柔哄道：“你先听我说好不好？”
“我们在一起了，是吧？难道你还要回去和那个人住吗？”
被这样一问，张沈觉一下语塞了，默了许久，他还是没想好，只道：“那里离面包店近。”
“你说你的手机密码是我的生日，那我告诉你，门的密码是1210，这是门钥匙。搬来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江方长看着张沈觉，敛去眼中的笑意，认真道：“如果你在家的话，我就愿意收拾家了，以后你做饭我洗碗，这样就可以不用请阿姨了，这样不就省钱了。”
“我们还像以前一样，这一次换我当房东，好不好？”
“现在呢，家里什么都不缺，一些小东西我可以置办，等你以后工作了，你来养我，好不好？”
“你以后拿的奖学金全部都要给我。以后……我喜欢的模型，还有球鞋。你都得给我买。”
“学弟，商人逐利，不做赔本生意的。”
“我喜欢你，爱你的梦想，我有把你纳入我的未来中，有在很明确地规划我们的未来。大学是很重要的，我希望你能好好读书，考研读博，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以后想进实验室做科研。”
“我不是说兼职不好，十八岁你能靠自己的努力养活自己，我自愧不如，也觉得很骄傲。”
“可是，我是觉得日常早上四到七点，晚上六到九点，周末全天，太浪费时间了，我还是希望你能多放心思在学习上，你能明白吗？”
“还有……”见真心实意的话说完了，张沈觉都没什么反应，江方长垂眸决定放大招。
他敛去眼中剩余的笑意，换上浓浓的委屈，抬眼看着张沈觉。
他的眼尾一下发红，声音更是迅速变得哽咽：“我们如今……算是确定心意在一起了吧？以后，我好不容易周末休假了，结果你去兼职了，我想和你说说话，结果发现人去床空。”
“每天四点走，白天上课，九点回来，等我醒来的时候，你的床已经是冰凉的了……”江方长觉得自己的演技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平了。
“我想看看恐怖片，拉上窗帘，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只能裹着被子和抱枕为伴。”
“算了，你不想就算了。那我继续一个人独居吧。”
瞥了一眼还是没什么反应的张沈觉，江方长鼻尖一酸，起身抽了张纸巾，准备去阳台委（zhuang）屈（ku）。
不料却被张沈觉拉住了。
有戏？江方长内心一喜，嘴角不由地勾起。
沉默了许久，张沈觉嗯了一声，把江方长拉回沙发。
江方长抽了抽鼻子，道：“你答应了？”
见江方长委屈了，张沈觉笨拙地用指腹擦去他眼角的泪，道：“嗯，答应了。”
吃完晚饭后，心情愉快的江方长去洗了个澡。
等他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看着打在窗户上的雨，江方长陷入了沉思。
突然，他挑眉一笑，心中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他走近站在窗边的张沈觉，道：“外面下雨了诶，还打雷了。”
“其实我小时候还挺怕打雷的，不敢一个人睡，然后……这么多年了，小时候的害怕一直都在。”精心蕴酿感情后，江·在逃奥斯卡影帝·方长看着张沈觉，扯出了一个苦笑。
听着外面的雷声不停，张沈觉皱了皱眉，他怎么记得以前江方长好像是不怕打雷的，难道自己记错了？
“没事，我去睡觉了。”偷偷看了一眼张沈觉的反应，江方长叹了一口气，带着他发红的眼睛，转身进了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的江方长睡不着。
刚才他应该能听懂了我的弦外之音吧？他今年是已经成年了吧？
昨晚他亲了我，还有今天中午也是，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已发展到了亲吻，那……江方长忍不住喉珠一滚。
不行，如果我冲进去，这不是爬人床的变态吗？我会是这种变态吗？！笑死，怎么可能。
一声惊雷炸响，江方长刷地从床上下来，鞋都没穿，冲了出去。
变不变态不要紧，要紧的是能和美人多亲近。
江方长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刚想冲进去，谁知旋了旋门把手，开不了……门被内锁了。
江方长：“……”
把门内锁，防骗防盗防色狼……防变态房东江方长。
突然，门把手一旋，门从里面开了。
恰好此时，紫色的闪电在长空飞舞，白曜闪到窗前，一秒后，轰隆一声，炸雷响起。
张沈觉把江方长拥进怀中，捂住了他的耳朵。
“外面打雷了，我好怕哦。”江方长装模作样地，把整个人埋到张沈觉怀中。
“学弟，我以后是叫你学弟还是叫你别的？”
“学弟？男朋友？”江方长十分不老实。
张沈觉：“……”
其实，张沈觉不是不想和江方长说话。
只是，黑灯瞎火的，本就是人意识最薄弱的时候，江方长不仅动来动去，还言语轻佻。
张沈觉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淡声道：“别乱动，睡觉吧。”
江方长：……真败兴。
见某人如此扫兴，他哦了一声，掏出睡衣里的眼罩，往头一套，拉起被子闷头就睡。
这一套下来，动作迅速。
张沈觉：“……”
江方长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他感觉自己的眼罩被掀了一下，随后一个温热的东西贴到了他的额头上。
灼热呼吸轻打到江方长脸上，弄得他的脸有些痒。
“你不是说睡觉吗？”江方长一下拉下眼罩，睁开睡眼看着张沈觉。
支起半个身子的张沈觉愣了，眨了眨眼。偷偷亲人被抓包了，他喉珠一滚，立刻躺了回去。
江方长闷闷笑了一声，侧过身，伸手戳了戳他，道：“学弟。”
黑暗中，半夜偷偷亲人的张沈耳朵全红了，他那沉闷略哑的声音在被子中传来，“……你别乱动。”
“那你亲我干嘛？学弟～”
张沈觉侧过身，将江方长紧紧抱动，闷声道：“不许动了，明天要上课。”
闻言，“多动症患者”江方长真的乖下来了，他整个人缩到了张沈觉怀中，道：“好，我不动了，晚安。”
“晚安。”
淅淅沥沥，雨声打在窗户上，打在外面的树叶，在黑暗中十分清晰。
第二天。
“你的枕头好暖，让我睡一下。”刚睡醒的江方长直接蹭到了张沈觉的枕头上。
张沈觉牵了牵江方长在被窝里的手，温声道：“想吃什么早餐，我给你做。”
江方长勾唇，道：“我要喝粥，加一个煎蛋。”
“谢谢男朋友～”
张沈觉去做早餐了，窝在被窝里不肯出来的江方长给关林健发了条微信：【吃了吗？我男朋友在家［害羞］［害羞］，今天早上我早餐喝粥吃煎蛋】
收到信息，早八打工人关林键在风中沉默，他缓缓打了个【滚】并加上了国粹。
收到关林键的骂语，江方长也不生气，只道：“老关这人心态太娇弱，见不得别人恩爱。”
说罢，他咕噜一下爬下床，直往厨房走，还带了些许哭腔：“学弟，有人骂我。”
今天江方长的公司集体打加强针。趁着下课十分钟，张沈觉给江方长打了个电话。
“嗯，准备到我了。”电话中，江方长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想到之前带江方长去打针，江方长怕的样子，张沈觉温声道：“你怕不怕？”
娇气少爷江方长天生就怕疼，听到张沈觉这么问，他嗯了一声，道：“有点。”
“乖，不会很疼的，就像之前那两针一样。”
“你到时候就别看那个针头好不好？别开脸别看。”
“你现在听我说话好不好？嗯，现在先把脸别开，不要看那个针头，乖，放松点，打完就好了，只是一下下的。”
“没事没事，乖，不疼的。嗯，我不挂电话，我听着。好，我准备上课了，下了课我就去找你……”
初冬十点的太阳不算烈，打在张沈觉身上有些暖。
天朗少风，南方的高树尚有冬绿，树隙下还有不少阳光，教室里几人讨论、喧闹。
张沈觉拿着手机，站在教室外的阳台上，低声哄着江方长，声音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