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她不等
大年二十九，满城到处都是过年的气氛，家家户户在为除夕忙碌，大街上很多铺子都关了门，提前贴了大红的对联、福字。
恒王府书房内。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宗鸿一脸肃然地问道。
“殿下放心，都检查过了。由专人盯着。”
杨宣拱手报道。
宗鸿扫视一圈在座的众亲信，
“养军千日，用兵一时。我们筹备这么长时间，成败就在明日！按照之前的安排，每个人都把牢自己的任务，事成你们都是我宗鸿的功臣，谁要是误了大事，别怪我不客气！”
“是！”
众人听令，肃然行礼。
“明天按各个时辰各位做好准备，注意不得泄露任何风声。好，都分头行动吧。”
众人应诺出去，杨宣坐着没动。
“你怎么还不走？辛苦这么久放你回去过个年。”
宗鸿围着沙盘边转边说道。
“回去也没意思，还是跟你一起有意思。”
杨宣仰头看着屋顶，两脚交叉放在桌子上。
“屁话！还没回来？”
宗鸿把一个小旗帜换了个地方，很随意地问道。
“回来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挺怕的…”
杨宣自言自语地说道，
宗鸿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问道，
“有没有告诉她，拜你所赐，张母害死小妾都被告到了大理寺，张妃哭的好几天不敢出门？”
杨宣桃花眼一瞪，说道，
“宗老二，你脸肿消了就忘了疼是吧？！”
宗鸿抬起头笑道，
“好好，我不提，都是我不对。唉，刚才还喊我殿下，调脸就是宗老二。杨三，你能不能给我留点脸啊！”
杨宣脸扭向一边，哼道，
“看心情，你不要惹我就行。”
宗鸿摇摇头，笑道，
“惹不起，你赶快回去吧，不要老是在我眼前晃，跟欠债似的。”
杨宣看向屋顶，说道，
“我回去该怎么说呢？”
宗鸿揶揄笑道，
“你也有胆小的时候？你总要回去看看老夫人吧，过年她的宝贝孙子老是被我扣着，又要埋怨我了。”
“嗯，我得回去看看奶奶。”
杨宣高兴地把腿收起，站起来准备走。
“别忘了要事，太子府晚上还是要盯紧，明天你辛苦点几个地方都亲自去盯一下。”
宗鸿嘱咐道。
杨宣点点头，笑道，
“你干脆说我不要在家过年就是了。”
宗鸿笑道，
“事成之后，给你放大假！”
杨宣笑道，
“这是你说的，金口玉言，我等着！”
宗鸿看杨宣轻快地走出门外，脸上笑意收起，转身到沙盘前继续思量。
杨宝跟在杨宣后头忙不迭地报告，
“主子，昨晚老夫人跟夫人说不必参加除夕的祭拜了，夫人还想参加的，可还是被劝住了，我看夫人有些失落呢。”
杨宣一下站住，问道，
“你是说她想参加，老夫人拒绝了？”
“是啊，老夫人说夫人身子弱不让参加了，可这个措辞有点…。”
杨宝说道。
“真是添乱！我跟她说的是阿若身体弱，要体谅她，她喜欢住娘家就住娘家，不必要的事情不要难为她！”
杨宣生气地说道，
“你去跟老夫人说，让阿若参加祭拜，别扯没用的。”
杨宝有些为难，但还是应下来。
杨宣刚要上马，慕青荣又把他给截住了，
“杨三，别先走，我这里还有事没完呢，咱们商量商量。”
杨宣只好跟慕青荣去商量事情。
杨宝着急道，
“主子，你都一个多月没回去了，这都二十九了，老夫人都念叨你好几天了…”
杨宣回头说道，
“你先回去给他们说一声，我忙完就回去。”
杨宝无奈地叹口气，骑马回杨府。
先到杨老夫人那里把杨宣的意思说了一下，杨老夫人生气地说道，
“大过年的都不回家！说不对了又怪到我头上，翻来覆去的让我老脸往哪儿搁。我不说，要说让他自己回来说。”
杨宝不敢多嘴，又急匆匆到和风院去见阿若。
“夫人，您可算回来了，主子一直想着您呢，他实在太忙了，被恒王殿下拉牢一个多月都没着家了！听说您回来，这不赶快让我来看看，你需要什么，随时吩咐我就行。”
杨宝作揖打拱，满脸笑地对阿若说道。
阿若放下手中的书，说道，
“我这里没事，你忙去吧。”
杨宝看着阿若面无表情，心里发慌，又说道，
“夫人，您千万别生公子的气，他其实挺挂念您的，听说您回来过年特别高兴，他忙完很快就会回来，让我先打个前站。”
阿若笑笑，说道，
“我知道了，你去吧。”
杨宝见阿若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眼睛几乎没有看过他，估计阿若根本就没听进去，但也无法，无奈离开。
杨宣当晚与慕青荣宿在一处，杨宝跑了几个来回都没见着他。
除夕当天，家家户户忙着过年，王婆宋妈和芍药贴窗花，贴对联，小厮买了各种过年的玩意摆在厅堂。
阿若面无表情趴在窗台望着外面，一趴就是半天。
王婆看着心疼又不敢打扰，便和宋妈芍药把小院尽力装点的热闹些。
夜色渐浓，各处鞭炮声响起，要过年了。
文华殿内却是另一种景象。
“孽子！你就这么盼着我死吗？这就是你对我的孝敬？亏你整天装的人模狗样！”
和帝一脚将太子踹倒，抽出剑就要砍，高贵妃一把抱住和帝的腿，哭诉道，
“皇上！浩儿是被冤枉的！这肯定是有人在害他！”
和帝一把扯开高贵妃，骂道，
“冤枉？白纸黑字是不是他的字迹？这么多书信怎么冤枉！都是你养的好大儿！公然卖官鬻爵，这朝堂都成了他的当铺了！”
高贵妃痛哭流涕道，
“皇上，这是有阴谋的！这是有人设计的，请您明查啊！”
胡丞相几位大臣也忙跪下求情，一众人见此也先后跪下请和帝明查。
“好！好！把太子给我关起来，大理寺会同监察司三天之内给我彻查太子！”
和帝扔掉剑，怒气更大。
“父皇，儿臣冤枉！父皇！”
一群御前侍卫进来将大喊的太子拖了下去。
“皇上，除夕祭天还需太子殿下…”
礼部纪侍郎小心提醒道。
“他还想祭天？他不配！由恒王代祭。”
和帝气呼呼地走回寝殿去。
高贵妃哭倒在地，钱皇后瞟一眼，带着宫人离开。
宗鸿面无表情走出文华殿，季侍郎追上去奏报祭天事宜。
杨宣得了信，紧锣密鼓安排下一步棋子，待忙完已快近子时。
在杨宝催促下，杨宣快马加鞭赶回杨府，来不及回和风院，套上了杨宝准备的祭祖外袍，赶往祠堂。
除夕祭祖大礼，子时开始，杨家男女分列两旁，按辈分长幼次序排成几列，跟着族长逐一上香、祭拜、祷告。
杨宣站好位置，瞥了一眼女眷行列，没有看到阿若的身影，心下犯疑，但也不好多问细看。
祭拜完，众人又相互拜年，挨个向杨老夫人磕头跪拜，杨宣转了一圈没有看到阿若。
“三儿，你找什么呢？转来转去的。”
杨二夫人问道，
“阿若在哪儿？让她来给您磕头拜年啊。”
杨宣说道。
“我一天都没有看到她。她身子骨弱，应该睡了吧。”
杨二夫人刚说完就被别的媳妇拉走了。
杨宣被几个侄子侄女拉住要磕头给压岁银子。
杨宣忙掏出杨宝准备好的金瓜子给他们，这一下引来了很多姑娘媳妇小孩子，围着他要拜年。
笑笑闹闹一个多时辰过去，众人守岁，点了烟火喝酒吃茶。
杨宣好不容易应付完，找个空偷偷溜走，赶往和风院。
走到和风院附近发现，虽是三更，但别的院子都灯火通明，不时有说笑声，而和风院隐藏在夜色里，仅下人屋里有灯光，其他都黑乎乎的。
杨宣慢下了脚步，原来心里的期待落了下来，阿若没有等他，心里升起一股凉意。
杨宣站在院子门口看了一会儿，推一下门，竟然锁了！
看着黑漆漆的窗子，空寂的院子，杨宣想，阿若还是不想他，不在意他的，那么他也不应该打扰她吧。
杨宣只觉得一阵阵寒意涌上心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