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卢平起
“师…师兄?”
张衍看着热情的陆晨很是诧异。
他记得当晚李老道不知为什么说自己是他的关门弟子,而且眼前的捕快也并没有拜李老道为师。
怎么突然多出来一个师弟?
陆晨解释说:“你是义父的徒弟,入门比我早,叫声师兄是应该的。”
“义父?”
“所以你是李老道……不对,师父的义子?”
张衍心里默默揣测……
李老道什么时候收的义子,怎么没听到他提过。
秋鸢则很是惊讶,小和尚的师门怎么如此百无禁忌……一个和尚会道士雷法,还有一个在朝廷当差的捕快。
她不由的有些忌惮起来,一个不知名老道士收徒如此没有章法,不会是那【天人境】大修士吧……
不是听老甲说他师父住在破庙里,没啥大本事吗?
可恶,老甲你个老东西差点害惨我了!
随后她急忙回忆起最近有没有苛刻这小和尚,想了半天自己也是没有的。
不过……
不会因为我故意苛刻压榨他的工钱,日后他师父找上门来,把我扬了吧。
想到这里的秋鸢微微整理了下仪容,露出一个自认为很是和蔼可亲的笑容看着张衍……
张衍被她看的有些发毛,秋姐今日发什么风?
听着易捕头说她如此抠门,不会因为我打坏了桌椅板凳要扣我工钱吧?!
……
“好了好了,先把手头的事解决了再叙旧可好?”
易歌提醒众人先干正事,随后抬起腿给了陆晨一脚。
“滚一边去,一天天的不干正事。”
被踢的陆晨也不恼,笑嘻嘻地闪到了一边,他脑海中已经开始幻想师兄传授自己雷法后,上斩昏君,下诛妖邪的快意人生了。
“说说吧?”
张衍点了点头,从跟老陈算账开始说起,期间自然省略了皇帝那段……
“……我被他逼急了,最后只能用雷法了,之后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了解大概的易歌点了点头,真的是造化弄人,杀人者,人恒杀之。
反正犯人已经抓到,虽然死了但也算是可以交差。
“那劳烦诸位跟我回一趟衙门,县令大人也要知道个中细节,还有供词的填写。”
大家点了点头……
……
闹腾一阵以后,已经是夜里亥时(晚上11点)。
天色早已漆黑一片,只剩零星的几声狗吠。
易歌走在最前边,身后跟着张衍、秋鸢、阿莲等人,还有一些当天在红袖招消费的狗大户们。
几个捕快把众人围在中间,举着火把向衙门方向走去……
……
苍云县衙门位于中心东北方向,跟红袖招距离几个街的距离。
众人到了衙门口,衙门面门修的很是大气,青砖绿瓦,还有两个栩栩如生的石狮子守门,就连大门上挂着的门环都是鎏金的……
张衍盯着门环擦了擦口水,这东西老值钱了吧……趁着没人的时候撬走?
易歌看着张衍的样子,无奈的提醒到:“不是足金的,只是外表镀了一层金漆而已……不值什么钱……”
“我……我没有!”
被易歌踩到小尾巴的张衍急忙表示:自己只是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
众人走进衙门,跨过仪门,里边早已灯火通明,堂外挂着宽四尺、黑底金字的牌匾,写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烛光映射在上边,还有些闪亮……
张衍走过时,依稀觉得上边牌匾闪了一下……
陆晨看出张衍的疑惑,解释说:“师兄,这可是悬镜司大人们研制的法宝,它平日里会吸收天公(太阳)的威力,人走过的时候当然没事,可是妖魔如果出来,便会射出一道金光!”
“保证让它有去无回!”
这不就是安检机嘛,属实高端!
张衍越来越对悬镜司好奇了。
……
众人进到堂内,高堂之上早已端坐着一道身影,两边皂班列队,手持棍棒,神情严肃。
见人都到齐后,易歌很是宏亮的说了一句。
“肃静!”
卢县令全名卢平起,字有理,今年五十有几,永平112年贡生。
二十几岁考上贡生已经很是了不起,自己还是【儒道】八品养气境修士。
当时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意图在朝堂之上大展拳脚!
春风得意的他拒绝了当时吏部正五品郎中严兴抛出来的橄榄枝,严兴想招他为婿,卢平起断然拒绝。
转头娶了青梅竹马杨氏为妻,严兴被驳了面子很是气急败坏,扬言要让卢平起终身不得升迁!
年轻的卢平起只用一首七律行诗回敬他,随后大笑拂袖离去!
“人生路漫无尽头,何必贪图捷径走。脚踏实地步步前,方能稳健行无忧。山高水远何所惧,风雨兼程志未休。终有一日登峰顶,回首来路笑悠悠……”
……
卢平起抿了一口热茶后,拿起桌上的惊堂木一拍!
“啪!”
张衍当即就跪下……
“?”
易歌、陆晨、秋鸢等人皆面色怪异的看着张衍,看眼神的意思是你怎么就跪下了?!
张衍见只有自己跪在地上,也是满脸问号。
怎么,干嘛你们都不跪啊,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官老爷惊堂木一拍,下边草民跪倒一大片!
陆晨不停对着张衍使着眼色,小声的出声提醒:“师兄,你不是原告被告,不用跪……”
贤丰帝为了维持自己的贤德之名,废除了诸多旧例,比如身家清白的百姓也可以见官不跪……
张衍脸色一囧,缓缓起身,不停嘀咕着:“抱歉,抱歉,刚刚膝盖有点脏,我擦一擦……”
……
卢县令刚要开口,突然衙门口传来妇人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我滴儿,我滴儿啊……”
为首一棕色常服的中年男人面含怒气大步走来,身旁有一名熟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被一老嬷搀扶着向堂内走来,后边还跟着四个小厮……
走到堂前两小厮急忙在前开路,很是粗暴的一把推开了张衍。
“?”
你谁啊你,这么拽!
张衍被推到一边,脸上很是愤懑,但见对方七个人还面容悲切,想来应该是死者家属。
算了,放你们一马,看样子对方刚刚死了儿子,这么生气也是理解的。
向禄面容憔悴,眼中布满血丝,嘴唇抽动着掀开了白布。
看着尸首分离的向池,不由眼中一红,身旁的妇人更是气晕过去。
“夫…夫人,夫人……”搀扶着的老嬷伸手狠狠地掐在她人中之上。
醒来的妇人眼神绝决地对着向禄说着:“官人…官人……一定要为池儿报仇!”
向禄郑重地点了点头,吩咐老嬷将妇人扶回去休息,随后他目光紧紧地盯着上首的卢平起。
“卢大人,我侄儿的死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才几个时辰不到的功夫,他怎么死的这么惨!”
“侄儿?官人?”
怎么称呼不对劲,张衍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