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停职
被言耀称作师父的刑队缓缓走来，语气冷漠道：“我不记得当初有教过你这样查案。”
另一边那个警员已经去扶林清远，后者勉强的站起身，靠着警员，狠狠吐出一口积血。
“师父···你们怎么会过来？”言耀问出自己的疑惑。
“哼，”刑队一边回答一边踱着步子，走到那大片鸭血附近：“小唐跑来和我说你让他做的事，我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正好又有人，也就是这个房子的邻居，打电话报警说隔壁有人在吵架。我就马上过来了。这地上是什么？总不会是人血吧？”
言耀冷冷的看向林清远，却顺从的回答着自己师父的问题：“是鸭血，我之前在这里检查出了陆婉的血迹，后来就被这混蛋泼了一地的鸭血。”
刑队十分惊讶的转头，看向林清远的视线充满审视，“哦···如果这里真是陆婉案的第一案发现场，想必这么多天也早就清洗过。小言你说的找出血迹，应该是用的鲁米诺吧。那现在，就算还残留陆婉的少许dna，被大量的鸭血覆盖，再想找出来，可能性几乎为零。”
刑队的分析直击痛点。随后又接着说道：“林先生，不知道你打算怎么解释这个场面？”
林清远不屑的转头，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手滑。”
刑队似乎是赞许的点头，随即走到言耀面前，伸手就是一个巴掌。
言耀自知理亏，低头不做任何反抗，甚至是辩解。
“言耀，你身为执法人员，知法犯法，而且对嫌疑人进行暴力逼供。局长不在，但我还算有点任免权，你现在被停职了，不允许再插手这件案子。你有什么想法？”
言耀不敢置信，双眼满是不甘，薄唇几番微动，似乎想要申辩，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低下头去。
刑队满意的看着言耀的反应，又转身对林清远说道：“如何，林先生，这个处理结果你满意吗？”
林清远可能没料到对方还会征求自己的意见，双手有点蠢蠢欲动，大有一番想把挨的打报复回去的冲动。
可转头看看在场的人，都是言耀的的同事，大概是觉得自己绝对不是对手，于是退而求其次：“让他给我先道歉！”。
刑队嘴角微翘，露出一个十分冰冷的微笑：“林先生，那不如我们先论一论蓝小姐换药的事情，不知道这背后到底有没有你的手笔。可能会聊很久，不如请和我们回警察局详聊？”
看着刑队那神鬼莫测的笑脸，我心道姜还是老的辣。这是不接受林清远的条件，以及暗暗的威胁。
浪迹商场的林清远很明显也听懂了，不自觉的后退一步，看看言耀，再看看那个小唐，不甘心的蹦出“算了”两个字。
刑队再次满意的点头，转身示意小唐拉着言耀走人。临到门口还不忘和林清远招呼，做全礼节，“林先生，打扰了，请早点休息吧。”
林清远脸上写满恐惧，巴不得三尊大佛赶紧离开。
下楼出了电梯，到车边。
刑队连眼神都没给言耀一个，只留下句话：“这些日子你就在家休息吧。案子的事我自有安排。”就让小唐启动车辆，迅速离开，留下一地的尾气和沮丧的言耀。
以及一个我。
一个没有一点用的我。
如果还有人能看的见灵魂，那此刻与言耀站在一起的我和他，看起来就像被长辈训斥过的熊孩子，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悲伤与委屈。
言耀呆立原地很久，死死咬着下唇，最后看一眼林清远家亮着的灯，转身快步离开了。
腿短的我只能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
上了车，言耀又独自抽了根烟，在烟雾缭绕中，他拿出手机给小赵发消息，问盗窃犯的踪迹。
可惜，还是没有。
言耀用力的锤向方向盘，嘹亮的滴声响彻整个车库。
事情到这地步，我其实既沮丧又开心，既难过又庆幸，很是五味杂陈。
一个是杀了自己的仇人，没有理由不想亲眼看到他被绳之以法。
一个是我的···亲眼看着他为了我弄丢自己的理想，心里说不出来的悲痛。
但幸好有他的师父，及时拦住，才能让事情没有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等过了这阵风头，求求情，应该还能回去，只不过怕是要成为仕途上的污点了。
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流逝的霓虹大厦，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言耀师父说他自有安排，那我是不是该去看看那边的情况？案情如果被搁置了，我岂不是要和小杰一样，一等十年，杳无希望？
一想到这样的前景，我就灰心不已。
可是一看到言耀那毫无生气的脸，我就暂时不想离开。他的情绪还没稳定下来，我真的怕他再干傻事。
于是只好一路跟着他，到了言耀在警局附近租的房子。
大门打开，灯光乍亮，是标准的单身房，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房间并不乱，但也并不十分整洁，总之就是正常成年男性的房间，很普通。
言耀将钥匙、背包放在边柜上，就去了卫生间，随之就传来流水的声音。
看来应该是洗澡去了。
我在房间里四处逛逛看看，客厅虽小，但五脏俱全，沙发、茶几、电视柜、电视机、饭桌···
十分有居家气息。
看完了这些，我对那间紧锁着房门的卧室起了兴趣。
本来习惯性的想伸手去开门，忽然想起自己今时不同往日，于是闭着眼就撞了进去。
果然没有任何阻拦。
再睁眼，一间整洁舒适的小卧房展现在眼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白天还拉着窗帘，显得昏暗逼仄。
继续往里探去，只见靠衣柜墙角处，有一张书桌，上面放着纸笔、书籍之类。再往上看去，只见由绳索和小夹子串联起来的数十张照片，之字形来回相连，铺满半面墙···而那些照片的主角···
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