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吃饱了撑着
太后闻言一笑，警醒身边人。
“这话也适合你，你可别得意忘形。
不过恰巧碰上被宠坏了的夏十冬，和一心想要翻身的夏落歌。
若换了人，岂能轻易搅浑这池水。”
芍药应是。
“娘娘提醒的是，奴婢以后会注意的。
只希望事情快快结束，侯爷能留在京中给娘娘养老才好。”
太后这次真的笑了，笑得眼中多了几分欢愉。
“太子有过失之嫌，还需磨砺。”
芍药也跟着笑。
很快太子被言官弹劾的事便传进了夏十冬耳中，连同早朝官员摩擦牵连到太子，以往帮腔的夏丞相，都倒戈到了说太子不是的一面。
夏十冬听了丫鬟从外面听来的消息，往嘴里塞了一把松子。
松子小却壳硬，想要完整剥出不仅要工具和技巧，还要耐心。
这天底下能给夏十冬剥松子的唯二，夏招是一，十魄是二。
便连把夏十冬当心头肉的阮氏，都是没有耐心给她剥许多松子的。
十魄见夏十冬吃的小嘴鼓鼓，又去厨房端来两碟点心。刚出锅的，热气腾腾。
等夏十冬吃完了松子，喝下果酿缓缓，再去吃点心时，点心的表皮已经微凉。
“今年的冬，格外冷。”
十魄顺着话题说起旁事。
“许多人家陆续用不起奇货铺的东西，又想到买炭火。
如今炭火价钱一涨再涨，贫苦人家约摸用不上好一些的炭火了。”
夏十冬失了体恤百姓苦的心，挑眉说道，“这也用不起，那也用不上，怪谁呢？”
皇帝是个好皇帝，后宫十位妃子，个个都有非纳不可的原因。
除此之外，他没有私情，未曾因情广纳后宫。
自他上位，便只有皇后和这十位妃子。
他体恤民情，轻徭役减赋税，以一个帝王最大的能力去给予百姓安居乐业。
而再有百姓苦，一则天高皇帝远，总有皇威到不了的地方。
二则，总有因皇帝仁厚而好吃懒做之徒。
三则，便是贪心。
夏十冬不存在怪百姓们用着她低价贩卖的好炭后，又要去买夏落歌研究出来的东西。
人都有猎奇心理，若她没见过，她肯定也要试上一试。
只不过也不值得去同情那些人就是，市面上什么炭都是有定量定价的。
她的好炭低价贩卖，没有想要因此收买人心，可却实打实的让人知道物美价廉。
而那些人明知如此，有更好更新鲜的东西还是辜负她一片好心。
那她就不再好心，把炭价提回原本的价格，在商言商，亦没有问题。
若真有那种孤儿寡母，残烛老人无依无靠之流，也有她在各地办的善堂去接济。
各地善堂是最了解地方情况，以及需要接济的人是否真的需要接济。
与其把钱浪费给不需要的人，不如省下一笔，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夏十冬吃得饱饱的，正在打饱嗝，这时阮氏和夏招一同来看她。
见她打嗝还以为是饿嗝，阮氏赶忙接过夏招手里的食盒，端出热气腾腾的饭菜。
羹汤递给夏十冬手上，夏十冬苦着脸，她已经吃不下了，再吃会吐的。
阮氏抚摸夏十冬的脑袋。
“小冬儿怎么不吃，可是不合胃口？”
夏十冬硬着头皮抬碗干，吃了两口实在吃不下，竟然吐了阮氏一身。
夏招眼神慌乱。
“怎么会这样？”
守在屋外的十魄听到了夏十冬作呕，进屋便见她吐了阮氏一身。
阮氏又红了眼眶，她对夏招的恨意滋生，从未有过任何一刻，比现在的恨意更浓烈。
十魄叫了几个丫鬟进屋，让丫鬟拉开阮氏，扶她下去换洗。
再让丫鬟扶夏十冬去吐，顺便抬来水打扫屋子。
十魄对夏招说，“我来给小姐治，丞相先回去。”
夏招不想走，他忽地想起幼时的夏十冬，小小的软软的，虽然身体不好，但是每天很开心。
哪怕刚喂点吃的下去就吐，过一会精神了还是吵着要吃的。
可眼下夏十冬被扶到床上躺下来吐，却不再是因为身体不好，而是因为受惊。
他开始想是哪里来的道士，为什么要针对夏袅袅。
要不是因为那个道士扰了他的后宅安宁，小儿又怎会如此可怜。
相府追查道士的事一出，皇后都坐不住了，找来叶堇冉谈话。
嬷嬷端上冬日热饮，倒一杯递在叶堇冉手中，自觉退下。
皇后揉揉脑袋，叹声说道，“陛下疑心重，又最是无情。
此番相府闹出的事，母后知道与你没有关系。
可你偏偏那个时候出现在相府，又偏偏之后夏十冬夜惊高烧。”
“冉儿啊，你不要小看父母的爱子之心。
夏十冬虽不如她其他姐姐，可她是夏相从小用心照顾精养活下来的。
与夏落歌不是嫡庶之别，是亲疏远近。
便像是夏老夫人对夏落歌和夏袅袅之间的不同，都是一样的血脉亲情，可也讲个亲近与否。”
“不论你从前喜欢谁，如今又喜欢谁，总之你是要离夏家远一些了。
若真让你父皇因你同夏家亲近而对你疑心，你这个储君之位，头上悬着的便是一把剑。”
“你要时刻记住，皇帝是从怎样的处境里爬到今天的位置，他比任何人都舍得下狠手。
如今你因夏家一事在场，已经得罪了夏相。
万不可因这一点非你过错之事，让别人或者皇帝抓住把柄。”
叶堇冉只觉得喉头紧得难受，垂着眸说，“母后，我只是欣赏夏落歌，她虽为女子，本事却不比男子差。”
皇后没有接叶堇冉这番话，她不知该说什么。
叶堇年是她的亲儿子，可他做的事，有时作为母亲，她也不能全看懂。
这或许便是自小受皇帝教养的储君，心思城府早有了为娘不能懂的东西。
在得知夏十冬又病倒后，皇后命人送了些补品到相府。
太后也没拘着夏落歌了，留了她两日做做样子，便让夏落歌回府去。
还嘱咐她姐妹之情可以慢慢培养，不要灰心。
马上就是年关，夏袅袅和于世双好事将近，相府越发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