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话旧事，吐心声

    荷叶和碧叶去隔壁宅子里端来刚炖好的燕窝，抬进夏十冬的房间。

    夏微雨在丫鬟的侍候下擦干净了脸，眼底满是愤怒的说，“她是越发歹毒。”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阮老夫人。

    夏袅袅放下水帕，抬起燕窝浅尝一口。

    “连冬儿都知道陛下轻易不会让爹休了娘，外祖母岂能不知。不过是见咱们今日过得高兴，不想让咱们好受，怕咱们真的想通了，不受她控制而已。”

    夏十冬什么也不说，今日这出戏是夏微雨要演，她和夏袅袅都是陪衬。只为引出慕扬骄赠琴，可其实慕扬骄并未赠琴。

    以侯府之前对夏袅袅的作为，此番也一定会为夏微雨好好宣传。到时候，侯府就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夏袅袅舀好燕窝，让碧叶送去给阮氏。

    碧叶来到阮氏房中，阮氏还在哭，真真伤心。

    “夫人，厨房炖了燕窝，小姐们让夫人宽心，夫人起来用些燕窝吧。”

    阮氏擦着眼泪，被两个嬷嬷扶起来。碧叶的到来打乱她回忆的思绪，耳中不知是什么时候没了三个女儿的哭声，她忙问，“冬儿怎么了？”

    问着，就要下床。

    碧叶按住阮氏说，“三小姐机灵着呢，这会正在吃燕窝。”

    阮氏叹息，“是啊，冬儿不是个傻孩子，冬儿都知道的道理，母亲怎会不知。”

    倘若夏招真要休她，就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点动静没有。她嫁他多年，并无过错，又生了儿女，不是夏招一句休妻就可以休的。

    嬷嬷端过燕窝给阮氏喂。“夫人尽管宽心，丞相瞧着不是薄情寡义之辈。虽是多情，却不可能休你。”

    阮氏推开喂来的燕窝说，“碧叶你去把小姐们叫过来，我有话跟她们说。”

    三个女儿到来，阮氏喊她们近到床前，想要说说过去的事。

    “夏招当年来祁州求学，因其样貌和才华，也曾引得不少女子争风吃醋。年少时许多事都是可以忽视的，就这么喜欢夏招一场，从不知晓他有婚约在身，只以为如愿嫁他。为人妇这些年，我笃定这份情，从不疑他。”

    “晓得周氏是他的外室，这些年如同个笑话。我原是见过周氏的，当年初怀阿旋，婆母从老家赶来，周氏当时随她住进府里。说来愚钝，我不曾发现他们之间有私情。”

    “快生阿旋时，周氏未婚先孕，夏招为了门前清誉，送周氏回了老家。没多久就传来周氏落胎的消息，夏招因此回了一趟老家，都这样了，我都没有怀疑过什么，听信他说的一切。”

    “有冬儿那年，有些事情其实有迹可循，只我一人身陷甜蜜谎言，毫无察觉。怀冬儿这一胎，我坐胎一直不稳，精神不佳，少有质疑他骗人的话。正值他升官之际，我当真以为他是公事繁忙，不曾想原来我和冬儿在鬼门关走一遭的时候，他在陪着别人生孩子。”

    “我对夏招有情，可若是谎言全部拆穿，连情字从何而来我都不晓得。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不忍心连累你们。可是我的过去皆是虚幻，唯独你们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这点是真的。”

    “如今我不愿再想夏招的事，本可以放你们离去，回那富贵窝。作为一个母亲我不能这么自私，我得守着你们活。”

    “侯府人心，到如今我才看清。当初是我想嫁夏招，他们不曾逼迫。如今我落了难，他们要踩我一脚，我也不怨他们。”

    “我不愿再当丞相夫人，是我自私，让你们失去依靠和庇护。侯府歹念，我心如明镜。只因我是女子，没有护得住你们的底气，他们才是一再使计。”

    “索幸你们还有个哥哥，旋儿这孩子怕是还不知道家中变故，我亦不曾写信告知。他如今虽没有功名，可也是个男子，他也是时候知道家中事，来祁州接你们离开侯府了。”

    女子虽不便开门立府独住，可有兄弟便是不同，兄弟在哪里，哪里就可以是她们的家。

    夏十冬此刻挠心挠肝，难受得紧。阮氏到底是重这份情，一旦发现假象，自然要受不了。阮氏没有摆脱人设，那夏微雨又如何？她现在不太担心夏袅袅，夏袅袅吃得好睡得好，精神也好的很，害人的男三号也凉透了，和于世双又是从一开始就有的羁绊，这一世夏袅袅和于世双应当有好结局。

    “娘，这些事就不要让大哥知道了。他是男子，未必懂得娘许多。”

    夏袅袅不知想到什么，点头附和夏十冬的话。

    “冬儿说的不错，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大哥亦是男子。即便娘是他的母亲，他也未必能体谅到娘此时心里的苦。”

    “就是叫了他来，接了咱们出侯府。即使他送咱们回皇城，回相府去，他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家中。”

    夏微雨是觉得夏旋理应知道这些事的，但阮氏正是伤心的时候，两个妹妹都有自己的考虑，她也怕真像两个妹妹说的那样，怕夏旋不把这些事当回事，反而惹阮氏更伤心。

    “是啊，娘，大哥正是要建功立业的年纪，后宅的事不必教他知道，免得让他乱了心。”

    三个孩子都有各自的思量相劝阮氏，阮氏不怕夏旋不懂自己的痛苦，只怕夏旋伤三个妹妹的心，便也不好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