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别离

    清城寒月如牙，凤辞月坐在城楼上凝思，穿着凤鞋的脚轻轻晃荡。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凤辞月随口说了一句：“卿尘哥哥，是你吗？”

    南颜天诀走过来，从后面抱住她：“昭然。”

    “嗯？”凤辞月握住他的手，没有回头看他，“是你啊。”

    “你瘦了。”南颜天诀喃喃道，“这段时间你照顾四皇兄，清减了不少。”

    凤辞月笑起来：“在清城肯定没有在宫里吃得好，这边风干物燥，水土也不养人。”

    “你喜欢襄州吗？”南颜天诀问她，“襄州气候很好。”

    凤辞月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地笑笑：“喜欢啊，那么美的江南水乡，我在离州从来没见过，挺好看的。”

    “那就好。”少年轻柔地撩起她耳发，“昭然，我到时候带你去燕城好好逛逛。我们去坐船，看烟雨行舟。”

    “好。”

    “我们成婚后，生两个孩子，一儿一女，都像你，好不好。”

    “好。”凤辞月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她转身，仔细凝视南颜天诀。

    少年容貌精致妖冶，眼角一颗泪痣美得惊心动魄。

    凤辞月主动吻上那颗泪痣。

    南颜天诀又惊又喜，抱紧了她，偏执地唤她：“昭然……”

    凤辞月越过他的鬓发，看着远方沙场累累白骨，风卷残骑烈甲，血染万里黄沙。

    二月八日，逸州久攻离州不下，撤军。

    二月九日，逸州赔偿离州白银万两，签订和平协议。

    殷沐随迎娶逸州太傅之女为后，宠冠六宫。

    历时两个月的逐鹿之战以三足鼎立之势结束。

    寒冬时节，凤辞月与南颜天诀并肩站在一起，与凤玟泗他们告别。

    南颜折絮拱拱手：“时局已经稳定下来，我们也该回襄州复命了。”

    凤玟泗说：“代我感谢襄皇借兵，希望我们两州永结秦晋之好。”

    “那是自然。”南颜折絮瞟了凤辞月一眼，“昭然公主是你们的掌上明珠，我们襄州皇室必不会亏待她。”

    凤玟泗嘴角的笑意多了几分真心：“昭然年幼，还要请贵皇室多多担待。”

    两人客套地说了几句。

    凤辞月走近一边的凤浅吟：“卿尘哥哥。”

    少年抬眸注视她，一双丹凤眼如琉璃般明净。

    “此次一别，你回凤宫以后小心一点。”凤辞月心里堵得慌，形容不出来的烦躁担忧，“我有预感，总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

    “好，我知道了。”凤浅吟刮了刮她鼻子，“你别太敏感了。”

    凤辞月倔强地强调：“真的，还要保护好父皇母后。”

    凤浅吟无奈地摊摊手：“我真的知道了。”

    凤辞月重重吐出一口气，想要疏散心中不安。她牵起南颜天诀的手：“既然这样，我上马车了。你替我向父皇母后问安。”

    她最后回眸看了凤浅吟一眼。

    风雪里，少年孤身伫立，长身玉立，执着油布伞，微掀眼帘，温柔的一丝笑意。他用口型说了一句“放心”。凤辞月咬唇，没有再看他。

    她坐在马车里，阖上眼。

    愿春风故人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