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萋萋

    凤辞月郁郁寡欢地坐在城墙上喝酒，凤浅吟在她身边坐下。

    “想皇姐了？”凤浅吟目光如水，嗓音柔和。

    凤辞月仰头灌下一口酒，声音闷闷的：“嗯。”

    凤浅吟看着远方的青山：“也许皇姐现在很快乐。马革裹尸还，又能与东宫瑾盼团聚，这未免不是一场幸福。”

    “她没有遗憾，尽到了保卫家国的责任，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

    凤辞月低着头，忽道：“卿尘哥哥，你真的与他们不一样。”

    凤浅吟挑了挑眉：“哦？哪里不一样？”

    “南颜天诀南颜折絮他们看见我喝酒，只是一个劲儿的阻止我，说什么对身体不好。可你……”凤辞月抿抿唇，“你没有劝阻我，而是从事情的源头开解我的痛苦。”

    凤浅吟清浅地笑：“因为你是我妹妹啊，我不懂你谁懂你。”

    凤辞月大口大口的喝酒，因为动作太急剧烈咳嗽。

    凤浅吟拍着她的背：“月儿。”

    凤辞月眼泪都咳出来了：“怎么了？”

    “以后为自己活一次吧。自私一点，不要想太多别人，也不要顾及我……”

    凤辞月擦擦眼泪：“行啊。”她弯眸，“突然觉得，有你这样的哥哥，真好。”她把酒袋递给凫花，跳到平地上，“我去找南颜天诀啦，这几天心情不好，都没理他。”

    她径直来到南颜天诀房间，敲了敲房门：“天诀，是我。”

    少年拉开门，看见她眼睛亮了亮：“昭然……你怎么来了。”

    凤辞月罕见地揽住他胳膊：“陪我在清城走走吧。”

    南颜天诀欣然答应。他们并肩走在青石路上，看着日落的夕阳。

    边疆芳草萋萋，凤辞月酒劲上头，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她冲着南颜天诀笑得明媚：“其实我感觉，我挺对不起你的。”

    南颜天诀仔细地盯着她：“何出此言？”

    “因为我不喜欢你啊。而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凤辞月含糊道，“你是四大公子第一，那么多爱慕你的少女，为何就执着于我？”

    南颜天诀目光隐晦，他面上笑得宽容：“没事啊，还有这么多年。你选婿时我就说过，我等你喜欢上我的那一天。”

    凤辞月用力点点头。两人沉默半晌，凤辞月叫他：“天诀。”

    “嗯？”

    “等天下太平，我们就成婚吧。”凤辞月背对着他，声音仿佛带着笑意，“等到了襄州，我们好好生活，我会尽职尽责做你的妻子。”

    “好。”南颜天诀轻抚着她的秀发。

    凤辞月落下一滴泪。凤浅吟让她做自己，可是，凤辞月能做自己，昭然公主能吗？

    她这一生，本就是为天下苍生而活，为两州和平而活。

    自己的人生一直在由他人书写。

    如果真的能自我一点，那就选择和南颜天诀好好过日子吧。她用一生来弥补她无法对南颜天诀动心的亏欠。

    她将玫瑰藏于身后，烈酒入喉未能开口。

    她将玫瑰藏于身后，满心疮痍笑颜依旧。

    她的暗恋是一场哑剧，说出来就变成了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