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箫声

    “呕。”

    凤辞月站在浴火宫的小厨房，满面黑灰，头发乱蓬蓬的，把嘴里的糕点吐在手帕上。

    她急得哭出来，抹一把眼泪，脸黑一块白一块，彻底变成小花猫。她烦躁地把抹布一甩：“怎么会这么难吃啊，我只是想做一盘桃花酥啊。”

    凫花极力忍住笑意，上前收拾乱七八糟的灶台：“公主如果想亲手给陛下和娘娘做一件礼物，做糕点行不通，刺绣也成啊，总归都是尽孝。”

    “对耶。”凤辞月眼睛一亮，满意地拍拍凫花肩膀：“你提醒我了，好主意。”

    她手一挥：“去把宫里最厉害的绣娘请过来，我给父皇母后绣一个香囊。”

    等绣娘来时，凤辞月端坐在美人榻上，衣衫清爽整洁，脸也白白净净，与半个时辰前灰头土脸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满脸矜持，语气不紧不慢：“绣娘，本宫想学做一个香囊，你快教教本宫吧。”

    绣娘笑道：“公主金枝玉叶，哪里用做这些粗活，交给我们就行。”

    凤辞月的头摇成拨浪鼓：“不行不行，本宫要亲自来。”

    绣娘笑着应下，开始教学。

    一个时辰后，凤辞月看着乱成一团的针线，还有自己十指被针戳破的数个细孔，颓然放弃。

    她递给绣娘一锭银子，让绣娘离开了。

    凤辞月去御花园的亭子里抚琴。

    嗯，她还是适合琴棋书画这种风雅之事。

    她穿着最朴素的白衣，未施脂粉，如瀑的长发散到腰间，风清露愁的模样。

    有箫声来和，箫音袅袅，与琴音缠绵悱恻。

    凤辞月抬眸，看见自梅树后悠然转出的南颜天诀。

    少年穿着玄色阔袖蟒纹袍，气度极其出众。

    因为选婿宴上凤辞月的“另眼相看”，凤烈很是热情地邀请南颜天诀在凤宫多住一些时日。

    选亲那日心不在焉未曾细看，今天认真瞧来却发现少年生得如此美貌。

    他高鼻薄唇，一双灼灼桃花眼光华流转，嘴角一丝邪肆又不屑的微笑，冷然高傲。他真的很美，不同于凤辞月的温婉秀气，也不是凤浅吟的干净低调，他美得惊心动魄，与他对视一次就忍不住心颤。

    南颜天诀手持一管洞箫，目光幽深：“公主一人抚琴，可否寂寞？”

    凤辞月微微一笑：“昭然虽是一人，倒也享受这般宁静。”她的视线落在南颜天诀的洞箫上，“殿下的箫，看上去倒非凡品，不知有无名字？”

    南颜天诀淡淡一笑，更添几分风致：“七漓箫。公主的琴唤何名？”

    “凤兮。”凤辞月眼神恍惚，盯着虚空，轻声呢喃，“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花园里的霞草盛放，凤辞月看着霞草，南颜天诀看着她。

    少年眼尾上扬，盛极的容貌，声音低沉：“凤有凰相伴，公主，在下会给你证明，两个人比一个人好。”

    凤辞月沉默半晌：“昭然并非不想成双，只是不想与他除外的人成双。”

    南颜天诀表情未变：“时间会告诉公主，本殿的诚心。”

    凤辞月微微动容，望进少年妖艳的桃花眼里，展颜一笑：“噢？”

    “本殿此生绝不纳妾，不收通房，公主可愿给在下一个机会？”

    凤辞月抱着琴离开，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这些誓言，都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