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各奔东西
还不等天明,地牢里面已经传出了消息,忘尘越狱了。
整个上清道,现在还驻扎着一些外来的小门派,他们实力虽不济,但确实,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等待上清道的公正裁决。
忘衍一收到消息,便去找了忘战。
东宫一百零八号弟子,在擂台里面就被实殊杀了绝大多数,如今只剩下十几个人。
他是去找南宫借人手的。
忘战只是交代了战灭尘几句,也借了一些人手。
西宫管理上清道了大大小小的杂事,人手也比较多,而且做事机灵利索。
北宫一向是女弟子修行的清静之地,这次宫主忘归,也破天荒地派了人手。
此时的上清道,已经水泄不通,纵使一只苍蝇也难以逃出。
地宫黄泉这边也得了消息。
鼠眼第一个埋怨:“好一个孽种,实殊可是把我们害惨了!师尊也是猪油蒙了心!”
“住口!师尊平日最疼爱小师弟,也待我们不薄,断不可辱没了师尊的名声!”明月当日全程在场,心知肚明。
这分明是东宫欺人太甚,得寸进尺!
不过小师弟……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眀爵不早就没了踪影,定时跟着师尊一起跑了!”
鼠眼越说,便越觉得自己吃了亏。
胖大师兄还在闭关,他平日也是个见风使舵的好手,这种时刻,唯一能拿得定主意的也就二师兄眀爵了。
可偏偏,他也不见了踪影。
“我们的好师尊都已经撇下我们不管了!真是树倒猢狲散,林鸟各自飞!”
鼠眼却像点了的炮仗,话说的干脆,却也在理。
大家都心知肚明,地宫这些年的仇人很多,明里暗里都盯着。
如今,师尊倒了台,他们这四人便更难有立足之地。
“师尊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林子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大师兄闭关出来了。
三人都看着他,体型虽没有什么变化,但整个人气质却大不一样了,没有了那份刺眼的精明,倒多了让人安心的稳重。
“鼠眼,明月,你们快去各自收拾了行李,趁天还未明,赶紧走,到时南宫的人来接管就麻烦了。”
不一会儿,三人再次在宫门前汇合。
明月几乎没什么行李,行便轻巧,但鼠眼和大师兄就不同了,他们带的东西有很多。
“你们是要把整个地宫都搬空吗?”
“师妹你不懂,在山里还好,若是到了凡间,处处都少不了银两。”
让大师兄说一下,转了转手上的一枚翡翠戒指。
那是一个空间法器,里面还装了更多的东西。
这二十多年来,在地宫,修为虽然难有长进,大师兄却着实淘了不少宝贝。
明月嗤之以鼻,修行之人,当身外无物,总被这些劳什子拖累,是不利于修行的。
“这山门大道是走不通了,咱们兵分两路!”
四处都找遍了,这地宫便是搜寻的重点地方,难免忘尘会来一个灯下黑。
胖大师兄和鼠眼向东南方向去,明月就朝西北方向跑。
“胖大师兄还是你精明,有这遁地法器,顺了这东南的方向,刚好看守的人少,咱们不一会儿便出来了!”
鼠眼跟在胖大师兄身后,从图里蹦了出来,倒真像个土拨鼠。
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大师兄,咱们现在怎么办?该去哪里找师尊呢?”
“蠢货!”
“师尊连咱们都能找得到,那还要上清道那千百号人干什么!”
鼠眼脑袋挨了大师兄一巴掌,他确实被刚才大师兄的义正言辞给唬住了。
“去江南!咱们只需顺着江河直下,去那里谋一番生计。”
鼠眼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胖大师兄神情坚定,原来早就拿定了主意。
胖大师兄,见识最广,对人间事也知道的很多,并不只是个只知清修的小道士。
江南水乡,大江东流的入海口,平原千里,水路交纵,是鱼米之乡,最富饶之地。
笃定了行程,一胖一瘦,沿着江河,一路御剑飞行而下。
…………
西北风,那是北宫坐落的地方。
北宫那群搜寻的人,像是早已预料一般,已经在这边布下了天罗地网,明月恰好落入其中。
“明月师侄!这是要去哪儿?”
忘归竟然来了。
天将黎明,还有残月,不过却比不上忘归耀眼。
她外披银纱,踏着云气,裙下步步生莲,威仪油然而生。
明月却不胆怯,就如同在山门前拔剑指向忘衍一样,她也毫不犹豫地拔剑冲向忘归。
周围包围的北宫弟子,手上拿着各色的乐器,早已编织出了罗网,然而忘归却示意她们住手。
她要亲自试一试,她看中的弟子到底有多少天赋。
师尊受了重伤,下落不明,必须马上尽快突破重围。
明月一出手,便拿出了所有的看家本领。
同影的分身,迷离的剑术,引动月光的法诀……
“很不错,但还差些历练。”
忘归手里仅执一剑,应对着四面八方的分身剑影,从容不迫。
一会儿,她便失去了耐心,他将手中的剑化为了笛子,乐曲一起,明月便被诡谲的音律给困住。
“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明月挣扎着,闭口不谈。
“无妨,随我去见掌门吧。”
忘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人,北宫这边也就收了网。
山桃村,一间破屋里。
忘尘早早已经逃到此处,曾经这里有魔气侵染,更利于隐藏它的气息。
“这消息传的太快了……哎!”
忘尘找了窝干草,乱糟糟地躺了下去。
脑袋仍旧隐隐作痛,那些记忆很难消化。
心脏也剧烈地跳动着,各种尘封已久的情感,此时便通通涌出。
他回地宫很匆忙,什么也没带走,只拿了那颗夜明珠和占卜用的铜鱼乌龟。
月明珠里面是各种珍贵的草药。
到底是痛得头发昏,忘尘晕沉沉地睡过去了。
见草堆上的人没有动静,房间阴湿的角落里,钻出来一个小人。
看着约摸十三四岁,穿的破烂,头上沾着各种枯草落叶,脸和手染满是泥印。
小孩探了过来,小心翼翼的。
草堆上的人满身是伤,衣服都是血迹,脸也是脏的,小孩便以为,这人同他一样,也是个沿路的乞丐。
但看着比他更惨,年纪小小的,竟同情起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