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我是你大爷
出了临城，我一路去向咸阳。
这一日，寻了一处茶铺暂歇。
待我垫饱肚子，离开时，迎面过来一络腮胡中年男子。
本没太过在意，但两人擦身而过之时，神识突起，感应到一道真武气劲从一旁弹出。
我警觉一个撤步，指尖祭出气劲，但这人的气劲飞向了茶铺内一名瘦小汉子的手臂。
“哐当”一声，从那汉子手上掉落一钱袋。
汉子大惊，捂住吃痛的手臂，快步跑出茶铺。
“那小子是个贼，这是我的钱袋。”茶客捡起钱袋，顺势冲出，去追小贼。
我放下警惕，就要离开。
“小兄弟，好修为。”络腮男子亦是感应到了我刚凝起的气劲。
我淡然一笑：“过奖了。”随后离开了茶铺。
走了一段，我看到刚从茶铺追出去的茶客，正被一群混混围殴，其中自然是有那名小贼。
什么世道，偷人钱财，竟还带人殴打失主。
我上前，将一众混混击倒，从小贼身上搜出钱袋，还给了茶客。
茶客千恩万谢，我也没太在意，转身要走，又一次见到了那络腮胡男子，他在一旁，淡然对我笑着，快步走了过来。
“小兄弟，又碰到了，交个朋友，我叫叶证，熟悉的人都叫我老叶，你高姓大名啊？”
这人颇为豪爽，我也不反感，就回道：“在下风不弃。”
“风不弃，你这是要去哪里？”
“咸阳。”
“顺路，顺路，我正愁一路无聊，风兄弟不介意，咱们就一块走。”叶证邀我一道。
“行，叶兄，那就一道。”我应下。
“什么叶兄，叫老叶好了，我这人话多，保证一路上不无聊。”叶证一拍我肩膀，两人一道出发。
正如叶证自己所说，他的确话多，一路上几乎都是他再说，我在听，但幸好那些话题关于整个中原大陆各地的趣闻，还算有趣，我亦是不觉得烦。
相处了近十天，我们终是到了咸阳城外。
上一次来咸阳，我只为瞎子报仇，这一次来咸阳，我誓要救出瞎子脱困。
见过盯着咸阳城发愣，叶证推了我一把，问道：“风不弃，你第一次来咸阳？”
“不是，第二次。”
“那发什么愣，进城啊。”说罢，叶证迈开步子走去。
我没再多想，两人一道过了城门。
进城后，叶证问我在那里落脚，我无奈摇了摇头。
“那就跟我去吧。”叶证拉我就走。
他似乎很熟悉咸阳，领我去了一处宅院。
我来咸阳为救瞎子，本不想连累叶证，但一路上我发现他虽然爱说，但从来不问，那就先落脚，一有瞎子线索就走。
宅院里有名年轻人见到叶证，快步迎了过来，恭敬说道：“叶先生，您终于到了。”
“我是你大爷，以后别叫叶先生了，文绉绉的，听着扎耳，你爷爷呢？”叶证嗓门极大，引出了屋内的老者。
年轻人刚要回答，出来的老者咳嗽一声道：“叶证，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副脾气，这后生是谁？”
“途中碰到的朋友，风不弃。”叶证说罢，转向我介绍老者：“兄弟，这老头叫肖仲覃，别看病恹恹的，可是真武道的高手哦。”
碍于叶证面子，我拱手行礼，肖仲覃亦是客气一拱手，算是认识了。
“叶证，让子昂陪风兄弟走走吧，你随我来。”肖仲覃吩咐后，叶证朝我使了个眼色，就随其进屋了。
肖子昂年纪不大，见到叶证和爷爷离开，整个人顿时轻松了起来，过来乐呵呵地对我说道：“风不弃，走，我带你出去转转。”
我本想休息一阵，但架不住这小子热情，还是随他一道去了街上。
咸阳城很大，可能是难得有机会出来逛逛，肖子昂带我去了不少地方，同时也是和我说了不少关于叶证的事。
叶证每隔几年就会来咸阳见一见肖仲覃，但这一次，大致是两个月前，爷爷主动邀请其过来，至于什么原因，他也说不上来。
两个月前，大致就是瞎子来咸阳的时候，我不禁有些联想。
两人一路走着，阴差阳错来到了九乾王府附近，我是认得这里的。
肖子昂见我停下，就开口问道：“你认识九乾王？”
“不算认识。”
“那愣什么，快走，前面有家杂货铺，东西都很有趣，我们去逛逛。”
我思索了片刻，还是跟他走去。
肖子昂买了大堆物件，终是肯回家。回到肖府，他让管家安排了客房，紧挨叶证。
叶证一直呆在肖仲覃房内，入夜也未出来。
子时，我悄然出了肖府，去向九乾王府。
我的意图很简单，瞎子来咸阳后，传出的消息，就是九乾王、苏不已、赵公公三人合力将其击杀，那么，相信当夜这三人肯定是在场。赵公公身在深宫，苏不已不是王室中人，而九乾王是王爷，九黎来袭，无疑首当其中的就是西秦，作为王爷，这份家业还是要守的。
更为关键的，当时，我和他们三人都有过交手，只有九乾王修的是玄武道，所以他也算是玄门中人。
王府虽大，但我还是很快发现了九乾王的位置，此刻，他应是独自一人待在房内。
我身形一闪，推开了房门。
九乾王见我出现，很是惊讶，但其还算冷静。
“是你！”
“九乾王，深夜过来，多有打扰，但有些事情，我想尽快弄清，希望你能告知当夜在沐贵妃宫发生的一切。”
九乾王想了一阵，见我没什么敌意，就坐了下来，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那晚发生的所有事，我知道我师父没死。”
“你坐下吧。”九乾王一指木椅。
我上前坐下，他开始说起：“当夜，袁先生孤身一人直闯王宫，他要见陛下，但陛下却是在关键时刻，不能出来。”
“关键时刻？不能出来？”我很是不解。
九乾王叹了口气，说道：“陛下醉心修道，当时正值修为突破，故不肯出来。”
“师父没有要紧事，是绝不会贸然进宫的。”
“的确，我和苏不已刚好在宫里，因为袁先生击倒了大批侍卫，所以，我们和赵公公一道出手阻拦，言语间，袁先生提到了，陛下不可再修炼下去，匆匆入宫，也是为了阻止陛下。”九乾王这话说完，我即刻想到了秦王这修炼，极有可能是和折路有关。
“陛下所修什么功法？是不是和大国师有关？”
“你猜的没错，自从大国师入宫，陛下就奉为上宾，所修功法皆是由其所授。”九乾王似乎也有些不满。
“你可知道，大国师折路是什么人？”
“什么人？”
“折路是九黎一族渗入中原各国的暗桩。”我一字一句，说的极为坚定。
“什么？”九乾王听罢，惊得猛然站起问道：“风不弃，你确定？”
“千真万确，我在辉山关亲眼所见，他还算计各派破去了禁锢虎魄的大阵。”我见九乾王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也就对他说了实话。
九乾王听罢，瘫坐在木椅上，神情有些恍惚说道：“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我赶紧追问。
“大国师前几日已回咸阳，向陛下禀报，南楚勾结外族突袭辉山关。”
“那还等什么，赶紧入宫，将他擒下。”听到折路回来咸阳，我很是着急。
“来不及了。”九乾王无奈说起。
“来不及？你说清楚。”
九乾王看向我，很是懊恼说道：“大国师禀告辉山关情况后，就请命前去迎战，陛下将武商军交于他，已是出发数日了。”
“你们就没怀疑过？能派人去拦截吗？”我很是失望。
“陛下对他言听计从，我们虽有怀疑，亦是劝不动，武商军距离辉山关并不远，大国师是拿了虎符过去调兵，只身一人，行动迅疾，怕是追上的时候，武商军已开拔。”九乾王说罢，很是头痛。
我亦是无可奈何，不管折路具体是什么目的，兵权在握，里应外合，九黎大军便可长驱直入。
没想到，折路在辉山关消失，是因为回了咸阳，看来，白曾亦是回去了南楚。
既然折路已是难以追上，我想到先救瞎子。
“九乾王，这个事情已然如此，只能再想办法弥补，能告诉我，师父后来到底怎么了？”我又一次问起。
九乾王整理了思绪，回我道：“长话短说吧，我们三个不是袁先生的对手，很快就败了下来，随后是大国师出现，袁先生与其斗了一阵，似乎是因为功法克制，渐渐不敌，且战且退，去向了沐贵妃宫。”
“师父去向沐贵妃宫，难不成他和贵妃相识？”我一直就疑惑这沐贵妃到底是什么人。
“袁十元、王六、沐贵妃三人原本就一同在沐王府长大，你师父和王六算是沐王家臣之子，只是后来沐贵妃进了宫，袁先生离开王府潜心修玄武道，王六则是入了官场。”九乾王终于解了我的疑惑，没想到王六还和瞎子从小一块长大，但就算这样，瞎子去找沐贵妃，是为了什么。
“那在沐贵妃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迫切想要知道最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