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解惑
虽说黄牛道人此时想把许如来一脚踢回临渊城军营，但理智还是战胜了情绪上的冲动。
只不过现在他对许如来身上为何有如此多的妖兽怨气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你小子……难道是妖怪？”
妖兽的成长往往伴随着杀戮，而这杀戮，更多的是妖兽与妖兽之间。
每一尊妖兽中的王者，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成长出来的。但妖兽的成长终有限度，为了更高的追求，不乏有妖兽化为人形，重新修炼。
但是，由于妖兽的血气旺盛，所以人间流传着食妖王一肉，增寿十八载的说法。
许如来只觉得此刻像是被一头饿狼注视着，在他的目光下，自己就像是一头拔去了皮毛，等待着被享用的羔羊。
许如来感觉自己再不解释，下一刻说不定就会被吃掉，于是连忙保证道：
“前辈，我是人，我真的是人，我向你保证。”
“我可不信！所有化形的妖怪都是这样说的，只有尝尝才知道。”
说着，黄牛道人便是舔着舌头搓着手，走到许如来面前。
许如来欲哭无泪，在黄牛道人的威压下，动都动不了，更别说逃跑了。
反抗？许如来刚升起这样的想法便被无情的自己浇灭了。在昨日的妖人手里自己都像蚂蚁一样，更别说把那妖人像蚂蚁一样随手捏死的黄牛道人了。
在黄牛道人的眼中，自己就是蚂蚁眼中的蚂蚁。
许如来浑身颤抖，只见黄牛道人伸出手指在许如来脸上轻轻一划，一道细如发丝的伤口不多不少刚刚渗出一滴血，落在了黄牛道人的手指上。
黄牛道人闭上眼睛，将血滴连带着手指放入嘴中细细品尝，极为享受的样子，但神色中却不由得露出一抹失望。
压在身上的压力骤然消散，许如来踉跄后退两步，喘着粗气。
“怕什么？我说尝尝就尝尝，又不吃了你！”
由于没有符合自己预想，黄牛道人的脾气不是特别好。
“再说了，就你这又脏又臭的，谁稀罕吃你？又不是软糯香甜的小姑娘！”
许如来站在原地，还没有回过神。
等许如来回过神来，黄牛道人早已向寨子外走去，许如来赶紧跟了上去。
一边走，许如来心里一边暗骂黄牛道人，几乎把上辈子会的所有的骂人的话都说了一遍。
“虽说没有拜师，虽说这件事情不好解释或者说根本无法解释，但也不用这样子对我啊！”
许如来越想越气，一脚踢在树上，树没有晃动，但许如来却疼的发出了“嘶”声。
黄牛道人走在前面，听到后面的动静，忍不住暗笑。
等走到一处河边，黄牛道人停了下来。
岸边早已结冰，只有中间还有一股清流流淌。
“你作为一纹捉妖师，总知道如何使用符纸吧！”
“回禀前辈，我……”
许如来停顿了一下，在诚实与装傻之间，最终还是选择了诚实，毕竟许如来如何使用符纸和捉妖修炼之间的记忆，就像是缺失了一样，无论如何努力都想不起来。
“我不会！”
许如来最终还是说出来这三个字。
黄牛道人这次是真的被气的不轻，一气之下，竟是隔空拍出一掌。
顷刻间，河流横断，冰雪融化，许如来不由得后退一步，真的害怕黄牛道人一怒之下把自己也给了结了。
“怪物！你真是个怪物！”
黄牛道人破口大骂，无法想象平常总是挂着个笑脸的老人是多么的气愤，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不对！你不是怪物，你是废物！”
稍稍一愣，黄牛道人似乎是反应了过来，继续骂道。
许如来知道自己理亏，只是站在一旁，默默的听着。
过了很久，似乎是骂的有些累了，黄牛道人插着个腰，深深的吸了口气，自我安慰道：
“算了算了，说不定还能是个可造之材。”
黄牛道人再次看了许如来一眼，如果眼神能杀人，许如来相信自己现在已经死了百八十次了。
“你精神力怎么样？”
“能够感知到方圆百尺内的动静！”
黄牛道人面色终于缓和了些，心里暗道：
“还好精神力还算不错，总算有救！”
正常人一般能感知到方圆四十尺范围内的动静，练体期的武修能感知到方圆九十尺范围内的动静，而许如来能够感知到方圆百尺，对于未踏入修行又不是武修的人来说，已经是极为不易的了。
当然，这些都应归功于上一个许如来的努力。
“一纹捉妖师只需会凝练最为简单的符纸，并且使用精神力激发符纸中的力量，以你的精神力，做到这个不难。”
黄牛道人话音一转。
“但是，想要成为二纹捉妖师，就需要以自身精神力为笔，刻画符纸，虽然还是需要符纸，但却摆脱了笔束缚。成为二纹捉妖师，其实才算是真正踏入了捉妖师的门槛。”
许如来静静地听着，但心里却暗自嘀咕道：
“你说不难就不难？你说我会我就会？哦！你真是太高看我了。”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许如来还是在一旁不停点头。
“评判捉妖师实力最重要的标准便是精神力的强弱，但是并不是所有捉妖师都是修行精神力，比如有的人修道法，有的人修武道，但他们都属于捉妖师。”
许如来心中疑惑，不禁问道。
“那捉妖师与普通的修行者又有什么区别吗？我记得同样修行精神力的还有符师，这样岂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叫捉妖师？”
黄牛道人踩着冰，向河对岸走去，走到中间水流处，也是直接踏着水面，不曾停下。
许如来则没有这样的能耐，只能纵身一跳，还差点掉进水里。
“捉妖师与普通修行者的区别在于捉妖师要吸收妖气，凝练妖体，一招一式都蕴含妖兽的威势。要知道，同等存在的妖兽，是远强于修士的。”
许如来逐渐明白，捉妖师就类似于敌我同源的那种类型，如果按上一世来讲，那就是用魔法打败魔法。
“你只是一纹捉妖师，还接触不到这些。至少，等你能够以精神力为笔时，才有那个资格。”
许如来点头，黄牛道人这一番话，比自己在酒坊中坐了几天了解到的都多。
突然，黄牛道人加快了脚步。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捉妖师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