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捉妖师的觉悟
不知是这个世界的人身体素质普遍较好，还是许如来自己身体的原因，只是过去了一晚，除了体内还隐隐作痛，别的地方倒也没有什么不适。
即使是昨天被刺穿的肚子，今天也看不见一点疤痕。
许如来穿上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清风寨位于山脚，长年雾气弥漫，寨子里的建筑也大多是用木头筑成，所以在冬天格外的寒冷。
黄牛道人坐在门外，旁边摆了一张木桌，上面放着两个杯子一壶茶。而在道人身边，围了六七个扎着辫子的小孩。在这寨子里，黄牛道人倒是极受人尊敬。
给这些孩子分了些从城里带回来的糖饼，黄牛道人将这些孩子打发走，然后看向了许如来。
“准备走了？”
“不是。”
许如来在黄牛道人旁边坐下，拿起茶壶主动给道人倒了杯茶。茶水温度不高，但在雪天里却也冒着热气。
“他是死了吗？”
黄牛道人自是知道说的是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说道。
“你觉得就那种低等的妖物，能在我手下逃走吗？”
许如来已经习惯黄牛道人这不太靠谱的言辞，但却没有怀疑他的能力。
“那就好！”
就这样，黄牛道人喝着茶，许如来若有心事坐在一旁。过了好一会儿，许如来开口道。
“你似乎很强？”
一听这话，黄牛道人笑了。但却故作谦虚的说道。
“一般般吧，也就是在附近的几个城里找不到几个对手罢了。”
许如来一阵无语，虽说他很强，但他不相信他能强到这个地步。
可是毕竟救了自己，自己也不好直接开口质疑。
“听说前几天方天城里有捉妖师杀了一头妖，那是你吧！”
“你说那头犼？嗯，是比杀你的那个妖人强不少。
准确的说，那头犼可以算是他祖宗。”
说道这里，黄牛道人有意无意朝许如来看了一眼。
又是一阵沉默，许如来在做着最后的决定，而黄牛道人在一旁，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许如来下定决心，对着黄牛道人起身抱拳。
“前辈，请收我为徒！”
“嗯？”
“我想变强。”
黄牛道人一听，顿时笑了。
“收徒可以，但现在不行！
你没有诚意。
而且，就算在军营，你同样可以变强，为什么要找我呢？”
军营中固然可以变强，但走的是练体的路子，靠的是长期的坚持与磨炼，如果许如来走这条路，可能三五年之后，才能与昨日的那个妖人交手。
在这三五年之内，许如来指不定自己被杀了多少次。
传说中，有强者一日破三境，登顶至强；有人顿悟，精神念头豁达，一念可观山海，但唯独，没有人在练体这条路上走出捷径。
所以现在最佳之选，便是以捉妖师的身份，修精神力。
更何况，现在就有一个极为强大的捉妖师摆在自己面前，许如来不把握住他，难道还要花费心思去找别人？
当然，许如来没有傻到将这些想法直说。虽说上辈子摸鱼躺平，但公司里那些人阿谀奉承的手段也还是学到了不少。
“因为前辈您是附近城池里的最强者，只有和强者学习，才可以变强。”
许如来注视着黄牛道人，眼中充满渴望。
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去奉承别人，所以外人看来显得不太自然，甚至说有些别扭。
但是黄牛道人却不在乎。
“咳咳！理由够了，但还是少了点诚意。”
许如来一听，怎不知这诚意指的是什么，连忙将手伸进怀里。
可是，当他抓住布袋的一瞬间，脸色变得如吃了死苍蝇一样难看。
“这老头，真不是个东西！”
许如来心里暗骂。
原本鼓鼓囊囊的布袋，此刻里面却只剩下了一两银子，不用想许如来也知道是被谁拿去了。
“前辈，现在我囊中羞涩，这一点诚意请前辈先收下，改日定当奉上足够的诚意。”
将布袋递给黄牛道人，许如来心中暗道。
“以后给多少，就不是你说了算了！”
黄牛道人属于是大小通吃的那种，无论多少都一一收下。
“嗯……看你还算有诚意那勉强教你一点东西吧！但是在这之前，你要回答我两个问题。”
“前辈请讲。”
“你身上为何有如此多的妖兽怨气？”
“回禀前辈，这些都是前辈之前杀的妖兽身上的。”
这是实话，也是假话。可是只有这样回答，才能让黄牛道人相信。
妖兽是许如来杀的，但此许如来非彼许如来，现在如果让他去杀一头妖兽，即使是最低等的，那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黄牛道人点了点头。
“好！第二个问题，你有成为一名捉妖师的觉悟吗？”
许如来注意到，黄牛道人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一改往日的嬉笑姿态，表情变得极为严肃。许如来明白，这个问题的回答，决定了他能不能成功拜师。
“晚辈不明白您指的是什么。”
与其妄自猜测，胡乱回答，倒不如问个明白。这样倒还显得真诚一点。
“捉妖，不为名利，不为钱财，只求救苍生于山海间，护天下以太平世，你有这样的觉悟吗？”
黄牛道人站起身，散发出属于自己五纹捉妖师的强大威压。此刻，许如来感觉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那个不正经的爱财老头，而是一头开山填海，食日吞月的上古凶兽。
在他的威压下，许如来只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更是没有了任何欺骗的念头。
“现在的我没有这样的觉悟。
但有一天如果我有救苍生护天下的实力，我会这样做！”
许如来抬起头，不卑不亢，大声说道。
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如果连保全自身都无法做到，又怎么完成这些，又怎么去挑起重任。
黄牛道人没有说话，许如来也只是抬起头看着他，就这样僵持了许久，终于，黄牛道人的威压逐渐消散，伴随着一声轻叹，黄牛道人再次坐了下去。
“唉，勉强算是有了吧！若非看你之前杀过这么多妖，你小子别想让我教你！”
似乎是有些不太满意，黄牛道人接着说道。
“当年不知多少世家公子想向我拜师我都没有同意，唉，算你小子运气好！”
许如来有些悻悻的道。
“多谢师尊！”
“别叫我师尊，没有成为捉妖师的觉悟之前，别叫我师尊！”
黄牛道人觉得自己说的还不够清楚，又补充道。
“我只负责教你东西，等你真正有了成为捉妖师的觉悟后，再拜师也不迟。”
“是，前辈！”许如来恭敬回应道。
“好了，说说吧，你现在会什么？”
“回禀前辈，我现在什么也不会！”说出这句话，就连许如来自己都觉得脸上一热，更别说正端起茶杯喝水的黄牛道人了。
只见黄牛道人将刚喝的茶水区水雾般喷出，然后气的大骂道。
“你这蠢猪，出去别说我教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