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日本人投奔游击队
没过几天,三十多匹马奇迹般地出现在崂山深处。有人为此惊叹说,游击队的人会“搬运法”,也有人说游击队会“叠路法”。事实上很简单,游击队的二十多名队员化整为零,乔装进城。夜里,他们没费一枪一弹,将跑马场的夜值人员悉数解决,然后给每匹马的四蹄都裹上了棉花。他们避开大道,专拣小路走。待出了日本人的“惠民壕”,这才骑上马奔驰而去。等日本人发现跑马场里的马匹一夜之间不翼而飞时,这批马早已落入游击队的手中。
还有一次,是说女人心细的一个事例。那是去年春天,正是山花烂漫的时候,游击队因为粮食不足,动员各队去山坡上挖野菜,补充粮食短缺的问题。这天,胡兆礼带领二中队来到一座山坡上挖野菜。挖着,挖着,高桂花就和胡兆礼走到了一起。很快,两个人挖的野菜已经盛满了筐篓。这时,在他们的前面,一丛山花开得娇艳欲滴,胡兆礼几步走过来,欲给高桂花采摘一束鲜花。正在他将手伸向那丛山花的时候,高桂花突然大喊一声,住手,别……。经她这一喊,胡兆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回过头来怔怔地看着她,问道,怎么了,桂花?
你看看,那是什么,仔细看看!高桂花手指着那丛山花高喊道,土虺!
这一看不要紧,看得胡兆礼头发稍都竖了起来。原来,在娇艳艳的山花丛中,一条粗大的土虺色的蝮蛇正昂首张口在那里招蜂引蝶,不仔细看,还当是鲜花呢!这种蛇毒性极强,因其身体的颜色为土虺色,当地人俗称为“土虺”。它身体的颜色与其所依附的灌木枝干混为一体;口舌的颜色又和灌木盛开的鲜花极其相似。蝮蛇一般不会主动攻击猎物,多数情况下,它依靠其伪装守株待兔,让猎物自动送到嘴里。而且其性又极其懒惰,打草惊蛇这一词语对它几乎起不了作用,非得强行赶它才行,因此走在路上遇到它可就要当心了,如果让它咬上一口,九死一生,既是不死,也得脱层皮。根据它的生物学特性,当地人在骂那种惯用下三滥手段暗中伤人的人时,往往形象地比如说,这个人属“土虺”的。
可以说,高桂花于平常间又救了胡兆礼一次。
诸如此等情况不胜枚举。两个人说着话,不觉已经来到胡兆礼的家门前。
对于两个人的到来,胡家人甭说有多高兴了。这一次更不同于上一次,因为家里人知道,今天胡兆礼带的是未过门的儿媳妇回家。都说崂山出美女,这话一点都不假,尤其她还是一名游击队员,就不能不使大家另眼相看了。当一家人今天细看眼前这位俊秀而腼腆的大闺女时,无不赞叹兆礼的眼力。
两个人在家里一住就是三天。其间,胡兆信也因事回家一次,兄弟二人畅叙了一个晚上。兆义因为肩膀受伤,还在疗养,没能回来。
雪开始慢慢的融化,根据组织纪律,两个人归队的路线不可以是回家时的路线。因此,兆礼提议,两个人仍以夫妻的身份走大路。但这一次走的却是从南路绕道归队。路是远了一些,可也是没办法的事,而且高桂花尽管生长在崂山,但走这条路线,她还是第一次。
两个人从山上来到沙子口以东的段家埠村时,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临近中午时分,一男一女两个日本人在用中国话在周围大喊,我们是日本人,我们要投降游击队。开始时,胡兆礼怕是日伪军的阴谋,便和高桂花隐藏在一所居民的屋后静悄悄地观察,直到周围围观了许多村民,两个日本人的身后也没发现有其它可疑情况,胡兆礼这才吩咐高桂花隐蔽在原地不要动,自己站出身来,装扮村民的模样走了出来。
哎,我说,你们二位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没有饭吃,在讨饭啊!?
那个女人说,先生,我们两个是日本人,想要投靠崂山游击队,可没地方找去,麻烦您给通报一声好吗?
两个人尽管中国话说的比较流畅,但口语明显有些生硬。
胡兆礼说,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可是,既然你们是日本人,又为什么要投靠他们(崂山游击队)呢?游击队可是专门打鬼子的!
那个男人接话说,先生,我们虽然是日本人,但是我们也是有良知的,日本军国者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中国人,犯下了滔天罪行,我们恨他们。为了和平,我们要和游击队一起战斗,共同打鬼子!
打鬼子你们也说打鬼子!
女人嗯了一声。男人说,是的,他们,他们是鬼子!
胡兆礼再一次审视了两个人,说,那好吧,我认识崂山游击队的人,如果你们俩还可以走路的话,那就跟我走吧。
好的,谢谢!
谢谢!
这两个人一个是日军上士加藤茂,一个是他的妻子柴田芳子。胡兆礼将两个人带到了总队面见高芳先。其后,加藤茂被安排在政治部工作,其妻子化装成中国妇女,被安排住在大河东村隐居下来。此后,前来投靠青保的外国人接踵而至,不仅有日本上等兵渡边三郎等十余人、同时还有高丽人、波兰人、俄国人、德国人、犹太人等共计30余人。其中,五名波兰人、俄国人、犹太人因受不了日本浪人对他们长期的骚扰、迫害,不得已情况下,投奔崂山游击队寻求保护。后来,他们要求加入游击队,共同抗击日本侵略者,成为崂山抗日时期的一段佳话。
就在兆礼回来的时候,兆义不顾肩伤还没完全痊愈,就硬是带着手下的两名队员到即墨执行一项特殊任务。他坚持要去即墨,也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那还是今年早秋的时候,兆义几个人去青岛执行任务,与一个熟人不期而遇。当时,任务已经完成,兆义让其他几个人先走,他则和这位熟人来到一家小饭馆吃饭。这个人名叫魏民,是魏家良老爷爷的重孙。数年不见,两个人从少年,都长到了大青年。见面时两个人都是商人打扮,胡兆义并不知道魏民到底是一个什么人,但魏民却老早就从家乡的关系了解到,胡家兄弟都在游击队做事。两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聊。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个人越喝越亲切,越说越投机。后来,魏民就将自己八路军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兆义。然后又将八路军有意与崂山游击队联手抗日的情况也告诉了胡兆义,并请他回去后转告游击队上层,在情况允许的时候,双方是否派代表见见面。临分别时。魏民告诉他,下一次的见面地点。
说话期间,胡兆义问魏民,魏老爷爷身子骨还硬朗吧?魏民说,老爷爷前年已经去世了,无疾而终。
兆义说,老爷爷寿终正寝,这也是他老人家救人于危难的因果啊!
两个人拉家常期间,魏民不失时机地将八路军的纪律以及在全国各战场上的情况说与胡兆义听,把个胡兆义说的热血沸腾。回到营地后,他直接找到了高芳先,将这次侦察情况、并遇到熟人的事情向总队长做了汇报。几天后,高芳先将胡兆义说的情况,当面向李先良做了汇报。李先良听后沉思良久,然后点了点头,却没有当面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