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访山寻隐士
乌有一走，只剩下两人，说话也方便多了。
罗德岛已经被牵扯到了，老鲤不想让其他人牵扯得更多，接着问梁洵，
“就只是找到酒盏的主人？”
“对，但”
“主人？指的是收藏家之类的？这酒盏虽然价值不多，但是结合之前走私贩手里的鉴定报告，还有你吞吞吐吐的样子，该不会”
“没错，这酒盏是有年代的古董。”
“找古人？那对方是谁？”
“这我就真不知情了。名字，性别，种族，年纪，一无所知”
“这这怎么找？那地点呢，确定在尚蜀？”
“只有这点准确无疑。”
“为何？假如这人出去旅游，那不是这最后的头绪都没了？虽然仅有的也只是个过于宽泛的线索”
“不，这人一定还在尚蜀。不然的话会有人通知我的。”
老鲤还想追问，但眼前梁洵的样子满是为难，只好旁敲侧击说，
“难不成，这酒盏主人是什么神仙？要么是妖怪？”
“等你见到，就明白了。”
这回换老鲤为难了。
“啊？你这意思是这年头官府还负责这些神鬼之事？”
老鲤见梁洵一副唇舌粘在一起的样子，也无可奈何，
“你不说我也不勉强，可是尚蜀足足‘三山十七峰’，相比之下，目前的线索是不是少得可怜啦？”
“我还记起这人性格叵测，但是不会在移动城区里，多半在某座山上。因为据说此人喜良辰美景，好吟诗作乐，而且极其稀少的会去山腰的铺子买酒。虽然这些算不得线索，但好歹是个方向”
“行，‘某座山头’，看来有的山路跑了。时限呢？”
“看现在的形势，欲解从速。你也看见了，目前就已经牵扯很多人了，再这样，怕是夜长梦多。还有这酒盏，这次亏你机智取胜，以防万一，还是放到我那吧。”
“也好，有人已经盯上了，明天我带着满山跑也不稳妥。”
梁洵收好酒盏，又说，
“行裕客栈的事暂时还没进展。有必要的话，我叫些人手陪你？”
“不必了。当初我刚趟龙门的浑水时，也就孤身一人。这尚蜀能信的人太少，我自己更好一些。”
“可是，你自己真能行？”
老鲤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梁洵，说道，
“只要梁大人没有隐瞒什么，那就算山路崎岖总归能行。”
“那还是和慎师傅说一声吧，找人，总要有个熟悉路的帮忙。”
“行，慎师傅也算是信得过的之一了。”
夜已深，梁洵也没多聊，独自回书房去了，在黑暗里盯着漆黑的酒盏，久久没有入睡。
老鲤重新躺下，回想刚刚的对话，独自念叨着，
（“山，三山十七峰峰？”）
念着念着，之前梦境中的画面在脑海中沉浮，渐渐漂上来——
“攥江峰？是哪？”
黑夜退去，白昼轮来。
老鲤清早就推门而出，昨夜的折腾加上今日的早起，老鲤出门背靠门框缓了好一会，不觉又感叹年华易逝。
“哎哟都不记得上次起这么早是什么时候了。真是麻烦呃，上次早起好像就是几天前从龙门出发来这那天”
“唉，麻烦”老鲤无力地念叨着。
临出门前，老鲤想去看看罗德岛两位的情况，问了梁府侍从说是都平安归来，但时辰太早都还没起。
老鲤想着别让大院里再多几位休息不好的人，出门找老船夫去了。
如果早上的老鲤像是睡眼惺忪的朝阳，那中午的老鲤则成了日落西山的夕阳。
尚蜀城市两区之间都隔着随机的山峦，烟火散布山间，老船夫和老鲤兜兜转转，老鲤那不知多少年前对武艺略有接触的身体此时也快散了。
好在这山间城市的奇景和还算便利的交通给了老鲤不小的安慰。
今日正午，万里无云，前几日风雨欲来的漫天乌云都没了踪影，仿佛尚蜀的天都知道今天老鲤要出门。
“出门的时候，晴天是不错。但对登山来说，这太阳也太大点了吧。”老鲤对老船夫无力地吐槽着。
“你小子还真悠哉，看你神情比昨天遇到那事时轻松不少，你是弄明白了？”老船夫问。
“昨天也不是不轻松，只是不懂罢了。好在这尚蜀还有可信的人，梁洵是，慎师傅也是。那事，没有全貌，也有个大概吧。”
“唉，你算是活成人精了。”
“哈哈，说来梁洵以前说过我，说我那点卜算的本事都是花架子，算天不准，测地不灵，却偏偏蒙的准那最难猜的人心。”
“跟我说这些，你是真信得过我。你小子，真是人精啊。”
“我本职是侦探嘛，看得细，多看看，而且看得多了，经验之谈而已。”
“接着走吧，脚下这座是昏谭峰，没多高，这一路也没见到什么亭子。前面就是你早上跟我提的地方了。”
“攥江峰？”
“现在叫取江峰。以前那个名字写着念着都不方便，后来成了景区，也就改名了。倒是你一早见我就提，怎么想着去那找？”
老鲤低头瞥了一眼自己那还留有水渍的鞋，揉着脖子说，
“我做了个梦，梦里我到了那山峰。”
“梦？说到梦，尚蜀这边还真有‘万物皆梦中’的说法。传说千年前，大炎还不是现在的样貌，尚蜀人的祖先正是梦见同一个梦才一起来到现在这地方安居乐业。你小子之前听说过那山的古名？”
“可能吧也可能有仙人指路呢。”老鲤笑着说道。
“你小子会用法术吧？现在换了个文绉绉的名字叫源石技艺？反正都一样，这类东西搁很久以前，那就是神鬼之力啊。”
“慎师傅，这么说就不对咯。我用的是符箓道行，由人驱使，是谓人定胜天之道。”
就在这时，那个熟悉的低沉男性声音在老鲤耳边响起。
“人定胜天之道？有趣，我喜欢这句话。”我说着。
老鲤一惊，回过神，看向老船夫好像没察觉什么异常，不确定地问道，
“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符箓道行？”老船夫似乎没有听到什么，奇怪地答着。
“没什么，可能只是白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