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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篇周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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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17日,中科院在其科技园区与宋氏集团举行了一场会议,本次会议吸引了”

    纤薄的电视屏幕实时传播着今日的时政热点,主持人喋喋不休地介绍不时传出。

    s市最为老派的省医院食堂内,即便是平常休息的时间段,食堂内用餐的医护们还是秉持着速战速决的态度迅速打饭,迅速解决。

    少数留在食堂用餐的一位医生竖起五根手指头,“欸,听说了吗,这次宋氏集团可是给中科院开了这个数还只是定金呢”

    “这不是很正常,宋氏集团财大气粗。”另一个医生耸了耸肩,显然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

    他们身后同样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则缓缓停下了脚步,透过方框眼睛,男人深沉的眸子精准停落在电视屏幕上。

    s市大雨连绵半月,终于迎来了大晴天。

    清澈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打入食堂内,将男人身上的白大褂照得洁白无瑕。纵然如此,白大褂还是无法压过男人瓷白的肤色,男人乌黑浓密的长眉与顺直的发与他上半身的白色竟然意外的搭。

    发丝修剪得恰好,只堪堪停在他眉眼上一寸,既不会过分遮挡视线,也不会显得难看。于是男人干净清冷的眉眼就这么明晃晃被阳光拂上,像是一汪波光粼粼的绿泉。

    男人的身量很高,宽松的白大褂也遮不住他的好身材,反倒让他穿出几分禁欲的味道来。一个上午连轴转的手术,也没能压垮他的脊背,他就连站姿也是挺直,如轻松挺拔。

    “周医生,今天怎么来食堂吃饭了?”闲聊的医生看到男人,自来熟地搭话。

    周桉回过神,坐下的动作不紧不慢,“昨晚没来得及。”

    “嗨,你们科室最忙,你又是医院难得的年轻骨干,也正常。”吃完饭的医生笑着起身与周桉扯了几句家常,就离开了。

    他说得没错,周桉确实是他们科室最年轻的骨干,准确的来说应该是s市所有医院中最为年轻的骨干才对。

    他因为在s医大成绩优异,八年制本博连读硬是让他在六年读完,研究生期间又考过执业医,于是一工作就得到了医院高层的重用,在二十六岁牢牢坐稳主治医生的位置。

    电视上,女主持人标准的播音腔清晰传出:“你好,莫院士,请问您对于本次与宋氏集团的合作有什么看法呢?”

    被摄像机扫到的女人穿着实验服,戴着的白色口罩遮住她大半张脸,显露在外的秋水眸也被一个方框眼睛笼在其中,显然刚从实验室出来就被人架着摄像机围住。

    或许是本着媒体人的自觉,在面对一切貌美如景的人事物时都会下意识想要把美好的事物锁入镜头中。即使女人还未开口,摄影师还是把镜头锁定在女人身上,忘了给本该提问的女主持人。

    女人那对秋水眸微微眯了眯眸子,有些不适应室外刺眼的阳光,柔柔的眼眸很快氤氲起一层薄雾。

    远处,摄像机外,一个穿着西装的少年闯入镜头,措辞客套官方地解释道:“不好意思记者同志,我们导师刚从实验室出来,并没有参与本次会议。有什么问题请问我。”

    其实在女人被摄像机与主持人捕捉后,屏幕上就准确地打出了女人的名字与一长串丰富完美的履历:莫霏霏,中科院最年轻院士,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最年轻获得者

    女人在看到少年前来时只是轻轻冲主持人与摄影师点了点头,道了声“抱歉”就匆匆离开镜头。

    女人走出镜头后,女主持人很快反应回来,她先是笑着感慨了一声莫院士的敬业,而后才将话题转入本次话题对少年提问。

    少年官方的言辞沉稳有力:“我认为这次与宋氏集团的合作不管对于哪一方来说都是一个很棒的历练”

    少年说了很多,主持人又问了很多。

    但周桉已经无心再听,本着不浪费的心思,他简单打包好饭菜后就离开了食堂回到办公室。

    心已经乱了,又有什么能入耳呢?

    办公室门口站着护士长,显然有备而来:“周医生现在才吃饭呀,欸,上次跟你说的,院长的女儿跟你一样,也是到了适婚的年级,要不要”

    “不需要。”周桉难得拒绝的同时蹙上眉,于是男人言语间的态度愈加冷冽几分。

    护士长被他突然冷下的态度吓得一愣,自己介绍了这么多次男人也只是冷淡回应,可从没有这次这样厌烦,她有些悻悻然,“哈哈,也是,周医师忙事业呢”

    适婚的年纪?

    周桉阖上门的同时,头一次打量起自己这间冷清宽敞的办公室,看着手中单一套的餐具,有些愣神。

    他从入医院开始就一直不断被人介绍对象,他也只是拒绝,从没在意过这些。

    “同龄”、“适婚”,方才护士长话中字眼听着却有些刺耳。

    真的到了适婚的年纪了么?

    那她呢?

    她这么年轻又这么有能力,应该比他更不缺介绍对象吧?

    周桉有些颓废地坐在椅子上,将饭盒推远,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把眼睛摘下,仰躺在人体工程学椅上目光发散。

    其实早些年间,大院中的妇女们没少怂恿母亲和莫母莫夫撮合他们。

    毕竟两个人认识多年,又都是从大院中走出来的,一直是别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如今两人都长大了,并且在各自领域都有了一定的建树,妇女们看着两人都没有恋爱的痕迹,就开始撮合俩人,毕竟没人会怀疑金童玉女的组合。

    莫夫莫母与母亲很轻松就被说动,毕竟两家知根知底,两人也算是初高中就认识。在父母看来,天底下没有比他们这段更完美的姻缘了。

    不过,只有他知道,她怎么可能会因为外界就轻易动心?

    如果她真的能比外界的声音说动,又怎么可能还会有他周桉的机会?

    她少女时期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比他惊艳万分。

    她却从不为所动,甚至懒得多分一个眼神。

    很早的时候,周桉并不认为她是不在乎,才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青春萌动时期,怎么会有人真的能做到独善其身、不为所动?

    更何况,当时的她看起来那样平庸无趣,这样的人更应该经不起诱惑才是。

    处听她对吴沅沅的“见死不救”时,他无疑是气愤的,吴沅沅与她的关系他看在眼里,她就算害怕,也不至于做出转身就走的举动。

    懦弱又虚伪。

    这是周桉对少女的第一印象。

    差劲到极致。

    他从不会如此评价任何一个人,更何况是女生。

    不过从那以后,吴沅沅与她就不再这么亲密,他也就不再关注她。

    再一次注意到她,其实不是因为她猛提而上的成绩。

    周桉其实一向不喜欢集体活动,并非没有集体荣誉感,他只是单纯不喜欢浪费时间在吵杂的环境做一些他认为无意义的事情。

    校运会就是其中一个活动。

    每每到这类活动,他要么守着笨手笨脚却非要参加的吴沅沅,生怕她又磕到哪儿碰到哪儿;要么就是根本不参与,不关心。

    因为吴沅沅与宋叙的频繁走近,他被吴沅沅提出了每日交流圈,他起初对此不以为然,反正宋叙早晚会跟吴沅沅闹掰。

    可当他再次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吴沅沅身旁已经拥挤得再也无法容纳下他的位置。

    气愤吗?

    悲凉更多吧,他从吴沅沅没有逆袭成功时就一直陪伴在周围,却从未得到她的眼神。

    吴沅沅一直都喜欢宋叙,他很清楚,所以这次校运会他也没有蠢到自作多情凑上去给人看笑话。

    那天中午异常炽热,他站在教室后门的窗口俯瞰,只能看到穿着白色校服的人群,像是被风吹动的饼干屑。

    很快就到了吴沅沅上场,透过镜片,他死死地盯着吴沅沅与她身旁的少年。

    直到跑到红线时,周桉才注意到,冲开红线的不是吴沅沅,而是与其一步之遥的她。

    双方跑过红线,人们围上去,都是关心吴沅沅的。

    她身形单薄,险些被人群挤得喘不上气走不出去。

    汗水黏在她脸上,从周桉的视角看去,她像是从一场什么决斗中厮杀出来一样,疲倦得走路时腿都在打颤。但是她并没有过多表示,只是逆着人群走出圈外,独自一人缓神。

    她从前就是个默默无名的人,如果不是那天她晚走恰好碰上周桉打扫教室卫生,他根本不会认识她。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参与这样的活动?

    周桉蹙着眉跟着那道被汗水打湿的身影移动,心中那杆笔迟迟悬在对她的第一印象上,不知如何书写。

    因为看到吴沅沅的耀眼,所以也想模仿么?

    周桉眸中的寒潭变幻莫测,最终还是没能在这句话做出是或否的判断。

    轻微的脚步声很快在他身后响起,他知道是她,他没有转身,只是沉浸在自己复杂的情绪中。

    与吴沅沅相识这么多年,他开始审视自己对吴沅沅的感情,与吴沅沅对自己的感情。

    他是个无情的侩子手,对别人如此,对自己亦是。

    她没出声,只是放缓了脚步,放轻了声音,给足他尊重。

    高一暑假的晚上,吴沅沅的妈妈在晚上十点多着急打电话给他,询问吴沅沅的去除,为何还不归家。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件自认为熟悉的事件感到陌生,吴沅沅这样乖巧的人怎么会晚归?

    是不是宋叙?

    周桉脑海中闪过那个人们口中的浪荡走,他先是给吴妈妈撒了个谎,而后着急忙慌地冲出房间试图去找吴沅沅。

    在冲出小巷的转角时,他已经连续拨打了数十个电话,全都是未接,不过在看到吴沅沅完好无损的出现在面前时,怒火还是没能冲出胸膛。

    习惯性地假装无事发生,周桉并没有多说什么,不过在吴沅沅的身后,他居然看到了两道影子。

    一道是宋叙的,还有一道,竟然是她的?

    她跟着宋叙和吴沅沅干嘛?

    胸膛中勉强被压下的怒气再次冲上顶点,发间没来得及擦的水珠滴答滴答顺着下额间与喉结滚入胸膛,最终被怒气烫得不行。

    周桉连眼神都未曾分给他们,压着怒气将吴沅沅安全送到家,胸膛中的火气才减下些。

    可是脑海却不受控地想到宋叙临走前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与她先走一步的身影。

    她是吴沅沅的朋友,难不成要再伤害一次吴沅沅么?

    厌恶与怒火交缠,周桉说不清当时是什么心态,自己居然跟上她的步伐。

    当他再一次清醒下来时,就看到她机敏地回身警惕地看着自己。

    “希望你也是。”

    面对自己的冷言冷语,少女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毫不客气的回敬。

    他

    他确实是做不到的。

    他从小就是大院孩子们口中被抛弃的怪胎,只有吴沅沅愿意搭理、开导他。

    好在小学之后他不再受孤立,开始交了一些自己的朋友,可是抛弃他的男人却不想放过他,男人经常流里流气地蹲守在小学门口,看到他就拉着他说要带他回家,不然就让他回家告诉母亲,必须在多少多少天内给他钱。

    不然,他将会永远离开母亲。

    于是,周桉有个地痞爸爸在小学传开来,朋友们再次远离孤立他,又只有吴沅沅陪着他了。

    初中后男人再出现过几次,最终被吴沅沅的父母联合大院中其他人,打了个鼻青脸肿之后,就再也出现过。

    至此,萦绕周桉的噩梦不再,可是周桉也不会再如往常那般开朗,这个时候,也只有吴沅沅陪着他了。

    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一直陪着他的吴沅沅有了喜欢的人、交好的朋友,就不再会陪着他。

    先是她的出现,再是宋叙与陆帆的出现,最后再是其他人的出现。

    周桉无法接受这么多年的情谊从他体内抽离,他将这些归结与她身上。

    尽管他知道,她没做错什么,可是他每次落魄,她都在场,不管是夏夜的晚上,还是班级中吴沅沅毫无犹豫的选择。

    周桉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出现在宋叙与吴沅沅之间,他看着她轻而易举地受到两个人的示好,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甘与恶劣,他倒要看看,宋叙对她失去耐心,吴沅沅选择宋叙抛弃她后,她会怎样?

    于是在数学竞赛准备前期,班主任问过对同桌的看法时,他故作无所谓地同意了。

    吴沅沅去了后面,问问题自然也就问他,宋叙就算想找她也没有理由,他想知道,她还能装着对一切淡然到什么时候?

    可是他没料到,换座位时宋叙竟然会直接跳了出来拦住他,宋叙什么时候对她这么上心了?

    周桉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暗流涌动,他只几句话就彻底将宋叙激怒。

    对于这样三心二意的人,他一向没什么好耐心。

    其实那天,班主任的一句话不止点醒了宋叙,也点醒了他。

    备考数学竞赛的那些天,无数个休息的片段,他看着身旁少女只关注自己的状态,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当初对她的判断。

    她是真的虚伪懦弱么?

    她只是独善其身罢了,与她无关的事情她一概不管。

    理智告诉他,吴沅沅对于宋叙都能抛下相处数十年的他,抛下只认识一个学期的她也很正常。

    可是,她为什么要选择转身就走?

    周桉少见的被一个人分了心神,他烦躁地不去想这些,专心于复习中。

    直到那一次吴沅沅的生日宴上,他似乎有了准确的答案。

    宋叙与她都不在包厢的时候,他隔着冲破耳膜的音乐,还是听到宋叙朋友们的一些谈话。

    “赌注”、“宋叙”、“输赢”、“一周之内拿下”、

    诸如此类的字眼,他才得以在心中拼凑出她与宋叙的拼图。

    不过宋叙那样可不像是玩游戏的状态,他明显有些认真了。

    周桉收回注意力不再去听,很快他就看到宋叙与她陆续回来,宋叙皮笑肉不笑,她则是依旧面无表情一脸平静。

    他听到那些人嗤笑她,她便理所当然地被那个前面还与她笑吟吟的许童踢出了圈。

    她被人当作笑话了,她不知道么?还能跟许童玩得这么开心,活该。

    周桉冷声拒绝了那些人的邀约,不愿意落井下石。

    在离开棋牌室时,分明不愿意落井下石的他又忍不住出言讥讽,说不清他究竟是想看她笑话,还是想试探她的态度。

    她是不是也喜欢宋叙?

    “你喜欢把自己当笑话看是你的事情”

    “我非要陪他玩这个无聊的游戏?”

    她轻松地将自己置身事外,与其说是不在意,更多是懒得分眼神。

    周桉开始身前的人转变了态度,霓虹灯下,他似乎看到了另一个她。

    一个只关注自己的她,清醒又聪明。

    他开始放下芥蒂,第一次学着不怎么冷漠地和一个女孩儿相处。

    不过她并不在乎,不管他对她态度如何,该讨论的题目她依旧讨论,讨论过后就不再搭理她。

    就连他偶尔帮她接水,她也只是说声谢谢,并没有过多反应。

    她对任何事情都保持着绝对的认真,她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周桉观察了许久,终于在心中,对她有了寥寥几句的了解。

    既如此,那么吴沅沅的事情,她应该是看到了陆帆,又或者有自己的打算。

    至此,对于吴沅沅的事情,他开始渐渐放下。

    让他彻底憋不住是数学竞赛的那天,宋叙再次来找她。

    送了她一束精美的花,这是他当时要省下半月甚至一月的钱才能买得起的。

    她似乎在看到花束的卡片时,收下了。

    她难道接受宋叙了么?

    周桉说不出当时的心情,烦躁中带着些焦急。

    而后的几天,他又观察着她回校后的反应,一切照旧,不悲不喜。

    期末考试来得太快,周桉还没能深究自己对她的感情。

    放过暑假的周桉才难得揪出当时的回忆,思考起自己的异样。

    喜欢她?

    不算喜欢。

    但也不是讨厌。

    也不是无感。

    那是什么?

    周桉反复问着自己,起初只是好奇,再是欣赏,最后呢?

    周桉说不清,直到看到成绩单时,她的名字在自己上面,他居然不会感到失落与比较。

    而是开心。

    他明白了,他对她,是一种单向的慕强。

    其中似乎还夹杂着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暧昧不清的情绪。

    他不敢深究,只能强迫自己分散注意力,无情的侩子手第一次在落刀时犹豫了。

    于是在那天晚上,他在小巷碰到了出门买肉的她。

    他强装无事的祝愿她“得偿所愿”在只是得到她敷衍的回答后小心翼翼试探。

    “为什么要伤心?”

    她还是她。

    那么他祝出去的愿也就落空了一项,他诚心祝她攀上青云,心不诚地祝她得“良人”,他其实只是在试探,只是她似乎没听出来。

    不过不重要,他得到想要的答案,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这是他第一次对于落空的愿望感到开心与庆幸。

    或许,自己也有些喜欢的吧?

    喜欢她的坚韧,喜欢她的独立。

    喜欢的并不只是这些后缀,而是她。

    周桉在寒假的那些天,在书店的数次偶遇,隔着书籍之间错过的缝隙观察,终于得出这个答案。

    于是他旁敲侧击,让母亲同意了莫家新年的邀约,母亲其实跟他一样,都是要强的人,如果不是他,母亲绝不会同意。

    那天应下母亲帮她扫雪,他看着她被冻红的小脸,心里有些泛痒。

    她很漂亮,她有一双如雪花般澄澈透明的眼睛。

    不该被厚重的眼镜遮了活力。

    于是他开始没话找话,结果她还是不搭茬。

    周桉只好借着同桌与新年的幌子,让母亲向莫母打听她的度数,他拿着自己打工攒了好久好久的钱,给她买下一副无边框眼镜。

    他其实没这么期盼新年,因为新年意味着他必须要和母亲顶着众人可怜的目光出去社交,然后再回到冷冰冰的家中。

    但是那一年的新年,是他过得最开心的时候。

    他可以再次见到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坐在她身旁与她说话,也可以拿出礼物扯着适当的幌子让她不得拒绝。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只有大年夜那天他是开心的。

    他像自己厌恶的童话中的主人公,钟声一到,美梦结束。

    熟捻如亲人的打趣与亲昵的称呼,还有热闹温情的年夜饭,都在零点过后,那道微弱的开门声被打破。

    他其实一直没睡,他看着手机,编辑着新年祝福,手指悬在发送键时就听到了两道开门声。

    她要出去么?

    见谁?

    周桉心一凉,他摁灭手机屏幕,不去管对话框未被发出去的话,自虐般的走到窗前,看着她走向宋叙。

    接过宋叙的红包,又接受宋叙的怀抱。

    哪怕宋叙只是规矩地环住她,拍着的她羽绒服。

    哪怕她连宋叙的怀中都没走近,哪怕她连手都不愿意放出羽绒服。

    他还是嫉妒到发狂。

    是了,他现在还不足以站在她身旁。

    于是他跟着她一块抽身,她退出宋叙的怀抱,他也默数着她的脚步,与她同频地走回与她房间相隔一堵墙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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