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远山先生
汽车一个甩尾来到了倒塌后的废墟。
废墟中有被压扁的汽车，黑色的衣服，血液，石块和灰尘。
废墟总已经没有人了，在废墟的边缘还能看到一滴一滴的血迹，很明显是有人负伤后逃出来了。
后面，四辆公安的车子来到现场，开始在废墟中搜索尸体。
摩托车印和被丢弃的黑皮手套在废墟旁边显目的飘扬着。
广濑辉拿手机拍摄摩托车印，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手套放进密封袋里。
“远山先生！远山先生？！”广濑辉在废墟四处不甘心的叫喊着，将能翻开的小块石板翻开，却没能找到想要找的人。
“远山先生……”广濑辉西服几近破碎，脸上全是灰尘，然后看着在石板下露出的衬衫一下子站了起来。
石板他搬不动，他只能让人来帮他。
“过来帮忙！我找到人了！！”
公安的同事被他一嗓子吓了一跳，听到人字立刻跑了过去。
“一，二，三，啊！！”
“再来！一，二，三！！”
大块的石板被掀开，露出白石司满身是血的身躯。
“远山……远山先生！！”广濑辉抹掉白石司脸上的鲜血，然后不甘心的摸向他的脖子。
一定有脉搏的……一定有……
手指下突然传来一个响动，广濑辉瞳孔缩小，然后立刻喊道，“人还活着，快搬走！去医院！！赶紧的！！”
白石司意识已经消失，只感觉全身冰冷，身体一点都动不了，眼前漆黑一片。
我还……活着吗？
白石司不知道，或许吧……或许活着……
大脑异常疲惫，他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就睡了过去。
公安医院。
“24个小时了……手术还没完……”广濑辉一抖灰尘就从衣服上飘下来，眼下的黑眼圈即使在小麦色的肌肤上也异常明显。
在他将白石司送进公安医院后，就已经24个小时没有闭眼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广濑辉即将摔倒在地时，手术们从红灯变成了绿灯。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抓住一声的袖子，“他怎么样了？！”
“病人能救回来是个奇迹，全身粉碎性骨折和大出血，这个奇迹或许是他有很强的求生意志造成的，”医生没有摆脱广濑辉的手，眉间尽是疲惫，“可惜的是，他或许醒不过来了……”
广濑辉仿佛石化一般定在原地，“你说……什么？”
“病人浑身大出血，脑部受伤也很严重，我们进行了开颅手术，但是大脑皮层受损，极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之后能不能醒来得靠运气。”一声叹了口气，“真的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广濑辉垂下头，“我知道了，能麻烦您一个事情吗？”
“什么？”医生有些心累，救回这个病人，却只能让他植物人，他也觉得很不甘心。
“在长官，病人离开icu之后，帮他安排在诸伏景光长官病床旁边吧。”广濑辉抬头，“他们两个是好友，或许长官会因此醒来。”
不顾自己生死，救下诸伏长官，诸伏长官一定是远山先生很好的朋友吧……
医生点点头，“我会的，如果能让病人醒来，这将是最好的结果。”
“那醒来后呢？”广濑辉追问道，“会有后遗症吗？”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即使醒来，因为身体严重受损，能不能站起来还是一回事，如果大脑修复很好，意识会完全恢复，但是身体，得看他自己了。”
广濑辉握紧拳头，“我明白了，您先忙。”
长官一定可以醒来的！
……
诸伏景光眼皮沉重的抬起，看着模糊的白色天花板感觉有些陌生。
“这是……”诸伏景光声音沙哑，只觉得喉中疼痛难忍。
“您醒了。”风见裕也和广濑辉从沙发上站起来，“术后不能多喝水，所以只能给您抿一点点。”
诸伏景光疲惫的微微颔首，腹部伤口已经被缝合了，全身麻的厉害。
喉中经过水的滋润已经不再火辣辣的疼，声音也清亮起来。
“你们两位是？”诸伏景光废力抬起手，放到被子上面。
“我是降谷先生的连线员，风见裕也。”风见裕也由着一头草丛般竖起的黑发，脸上带着一副长方形黑框眼镜。
“我是远山先生的连线员，广濑辉。”广濑辉刚回过公安，就发现了要去找诸伏景光饿风见裕也，自己也跟着他来了。
“零和……空怎么样？”诸伏景光脑中逐渐清醒过来，刚刚苏醒时麻药让他有些昏沉。
“降谷先生很好，说让我给您带话，说放心。”风见裕也吞吞吐吐，脑袋偏向一旁。
“发生什么了？”诸伏景光彻底清醒过来。
“远山先生……暴露后，将组织成员引到建筑里，爆炸了，”广濑辉看着诸伏景光的瞳孔渐渐聚缩，觉得话有些烫口，将脸瞥到一旁，“后来我在废墟中找到了远山先生，在医院虽然是救回来了……”
诸伏景光抓着被子的手越来越紧。
“但是因为全身重伤，成为了植物人。”
广濑辉说到这里声音有些沙哑，医生在确定后，判定白石司成为了植物人。
“……”口中说不出话，诸伏景光只觉得痛苦到撕心裂肺。
眼眶不受控制的变成通红一片，刚手术完不能太过剧烈的情绪在瞬间分崩离析。
猛的咳嗽起来，诸伏景光咳得直不起身，腹部的伤口在瞬间刺痛了起来。
“您别动，别动……”风见裕也连忙扶住诸伏景光，慢慢将他的身体靠在摇起的床上。
诸伏景光一滴眼泪都没掉，一点声音都不出，只是垂着头，安静的坐在那里。
风见裕也和广濑辉眼眶顿时就红了，只能低头站在他身边等待。
“是他……救了我，是吗？”诸伏景光缓缓抬起头，那双向来微笑的眸子失去了光泽。
广濑辉和风见裕也身形一颤，只觉得诸伏景光逐渐变得危险。
那种如芒刺背，针扎一般极度危险的气息让两人不禁后退了几步。
广濑辉咬牙，实话实说，“远山先生，帮我们挡住了组织的车。”
诸伏景光忽然笑了，“司……”
两人一顿，没有听清诸伏景光在说什么。
“你怎么这么傻……”诸伏景光双手抓紧被褥，双手因为过于用力变得毫无血色，“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
“你怎么狠心……”
风见裕也往后缩了缩，顺便拉着广濑辉，“诸伏先生，我们先出去了。”
诸伏景光没有说话，察觉到他身上的气势越发危险，风见裕也拉着广濑辉就出了房间。
“司……”诸伏景光在两人出去的一瞬间弯下了腰，泣不成声，“你的名字还没取回来……你怎么能……”
眼泪浸湿白色的被褥，在片刻后又消失殆尽。
“只是植物人而已，你会醒来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