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大建朝的废后（十二）
“王妃以为当年外面一些风言风语，指责您和王爷私相授受，就足以让皇上将您赐婚给七王爷么？您是相府嫡小姐啊，又是骠骑将军府嫡亲孙女，说句不恭敬的话，就是当今皇后的家世也是不如您的，您就是进宫当圣上的贵妃都使得。”
宋扶楹直视着赵祺敏的眼睛继续说道：“王妃以为我只是在为清荷姐姐报仇，您又何曾知道，我更是在为自己报仇！为兰清宫一十二位姐姐报仇！”宋扶楹说到这里的时候，已是怒目圆睁。
赵祺敏看着她心情非常非常的复杂，但她还是缓缓开口问道：“受害者如此众多，难道就没有一个人上告吗？”
宋扶楹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王妃果然是大家小姐，一直被护的太好，大建朝的百姓尚且知道官官相护的道理，宫里难道不知道？兰清宫就是皇宫里的“南风馆”，贵嫔知道，七王爷也知道，只是这腌臜之事，就算传出去也被当成捕风捉影的疯话，又有几个高位者会信？就算信了，又有谁敢用如此秽乱之事，公然去打皇上皇后的脸面？且有周公公一力弹压，贵嫔和七王爷也会以兰清宫各姐妹的家人要挟。只怕整个宫里也只有我有所不同……”宋扶楹苦笑一声继续道：“我全家早就死光了，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爬了王爷的床……”
赵祺敏听着宋扶楹的话，心中的疑团更多了……
先不说别的，就说皇后和太子，如何能够容的下贺兰聿珩在后宫之中蒸蒸日上？他们难道就一点都不防备？万一皇帝过于喜欢贺兰聿珩，转而废了太子改立贺兰聿珩怎么办？赵祺敏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宋扶楹这个问题。
听到这个疑问的宋扶楹当场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道：“王妃，我原以为您是聪明人。现在看来竟是我误了。”
随后，赵祺敏就听到了宋扶楹的解释“当时大建还未完全进驻京都，在荒渺的北地，还是大令的皇上和皇后便孕育一子就是当今的太子，太子自打一出生就被册封为少令，以后注定是要接手皇上的位置的。皇上与皇后本就是年少夫妻，按照北地的风俗，皇后是皇上从马上“抢”回来的媳妇儿，感情甚笃。太子出生后，皇上为了拿下大成（前朝），与皇后兵分两路，成前后夹击之势大败大成首将。”宋扶楹顿了顿继续说道。
“所以，现在的大建朝与其说是皇上一个人的，不如说是皇后与皇上共同拿下的，而七王爷不过是当今太后的一个洗脚婢女所出，身份低贱为皇上所不喜，比起战功赫赫的皇后，七王爷那点宠爱远不足以动摇太子分毫。”
“就连当年七王爷最受宠爱的时候，贵嫔都没有因此而得到皇上的厚待，多年来皇上甚至连兰清宫都不曾再去。等七王爷稍微大一些，皇上又像是害怕皇后有所顾虑一般，早早就把七皇子封为王爷，七王爷也是几个皇子之中最早有封地称王的。试问这样的七王爷有什么值得皇后和太子担忧的？”
赵祺敏听到这个，倒是有些感慨，儿子是个渣男，爹却是个好的，属实是意料之外。
不过，赵祺敏心里也有不满，她像是说服自己一样地嘟囔道：“不对！好什么！还不是娶了这么多女人在后宫，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真是在这里呆久了，价值观都有些颠覆了……”
宋扶楹听懂了前半句，却不明白后半句说的是什么，有些诧异：“谁和您说皇上后宫有许多妃嫔的？王妃您打小进宫的次数也不少了……为何？”
赵祺敏听到问话，终于发现自己的失言，于是立刻打断宋扶楹解释道：“不是，我对幼时之事其实也记不太清了，而且我的继母秦氏当时更愿意带妹妹进宫，三次里有两次会推脱我身子不好……所以我对后宫之事确实不了解。”
宋扶楹听到这话，疑心消了一些，她是知道王妃家里那位夫人的，原来当时常常出入宫门的是相府的二小姐。
而宋扶楹自己原先也不过兰清宫的一个二等侍女，有谁进宫了她也只能耳闻，并没有这个机会见这些贵人。
随即宋扶楹像是要为赵祺敏解惑一般回道：“皇上的后宫之中，除了皇后娘娘，就是贵妃和德妃这二位高位妃嫔。再来就是生育七王爷的贵嫔，余下者有不少是太后和朝中各大臣塞进来的人，皇上几乎不会宠幸他们，所以后宫有名有姓的也就这四位。”
“那为什么会有八位皇子？”赵祺敏问
“皇后当年领兵作战时伤了身子，大建建都这些年，皇后前后怀孕过3次，却都没有保下，但是皇上还是排了辈份。如今宫里已故的太子和二公主是皇后所出，三公主、五公主和六皇子是贵妃生的，八皇子和九公主是德妃生的，七皇子是贵嫔生的，余下者皆无宠无子。”
“那……那不就是了，皇上明面上最爱皇后，却还是和其他女人生儿育女……”赵祺敏继续说。
宋扶楹更不解了，她道：“贵妃娘娘与皇后娘娘是表姑姊关系，皇后娘娘自觉身子难以再繁衍后嗣，才让家族选择适龄女子进宫，贵妃与皇后娘娘是荣辱一体的，不论是谁的孩子当了皇帝，对家族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德妃是右相送进宫的，皇上不可能会拒绝右相。只有贵嫔，是皇上醉酒后误打误撞的……何况帝王家，三妻四妾不是最平常的事儿了么？王妃您怎么会说如此奇怪的话？”
赵祺敏听到最后一句就知道，陋习难改，多说无益。
她选择闭嘴，然后从桌上拿过一块粉色花朵状的糕点塞进嘴里。宋扶楹则觉得，王妃今夜尤为奇怪，相较前几日好像很不一样。
她当然不会知道，赵祺敏作为现代人，对待伴侣的观念和她有着天壤之别，这是观念不合的引发的冲突。
她二人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转而静默了下来。约莫一炷香后，玉香在门外轻轻叩门说道：“贵人娘子，鼠奴那儿已经结束了， 我已安排人把鼠奴挪进房中，娘子可以一观了。”
于是，赵祺敏和宋扶楹在玉香的带领下，去到了章永所在的房间，刚进一门，二人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血腥之气。
章永躺的床上，下半身还在汩汩往外冒着鲜血，浸透了身下的被褥。胸口处似有鞭打过的痕迹，嘴唇上也有深浅不一的牙印，想是自己咬出来的。
“他死了吗？”宋扶楹问道。
“还不至于，这样的事儿，奴家也是经历过不少了。只是这次的贵客下手过于粗暴，若是娘子希望鼠奴多活一些时日，那奴家之后会为他专门挑一下客人。”玉香答道。
“选吧，“饥一顿饱一顿”是最好。”宋扶楹的眼中涌出一丝恶意。
“这，奴家不是很懂娘子的意思。”玉香不解道。
宋扶楹转头看向玉香，漆黑的眼眸倒映着案上随风摇曳的烛火。
她轻挑起眼眉：“第一次粗暴了，下一次就要温柔一些，再粗暴一次，再温柔一次，不服从就喂药，直到他对这件事欲罢不能，享受至极。今后每一次行事，放一面铜镜在屋内，让他日日观摩自己被男人压在身下的样子，明白么？”
玉香眼眉一跳，这是要诛心了。“是的娘子，奴家会办好的。”
听到玉香的回答，宋扶楹掏出一盒银子，放在玉香手中道：“我今后未必能够再来，这事儿我就托付给你，务必给我办好了。”
“娘子放心。”玉香接过银子，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