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建朝的废后（十）
宋扶楹看着抬出来的人，一脸冷意的用手指擦过章永胸口处的血渍，抹在了他的嘴唇上。
“去吧，章永，我为你安排了最好的后路，希望你喜欢。”
玉香让随从将人抬上马车后，走回宋扶楹身边，宋扶楹又从怀里掏出了厚厚一叠银票道：“好生照顾着吧。”玉香接过后，对着宋扶楹道谢，转身也上了马车。
宋扶楹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马车，突然大笑出声，虞小子被吓了一跳。随后，他看着眼前刚刚还在捧腹大笑的宋娘子又开始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笑的折腾了许久才离开这院子。
“这宋娘子怕是疯了，难怪王妃要让我盯着呢。”虞小子见宋扶楹离开，小声嘟囔着，挠了挠被蚊蝇叮咬的包后也走出了这院子。
他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抄近路跑回了王府，也不管是不是夜深就悄悄跑去内院，把所见所闻都告诉了他娘，把虞妈妈给听得一愣一愣的。
直到听到章永还活着的时候，虞妈妈大惊失色，赶紧跑进了主院，想禀告给王妃。奈何今晚王爷留宿在这里，虞妈妈只能暂且搁置这件事，转头去了宋娘子的院子，她看宋娘子的院子亮起了烛火，又很快的熄灭……
第二日，虞妈妈顶着黑黑的眼圈，站在主院的院子里等着王妃起床。
贺兰聿珩一脸春风得意的走出房门，第一眼就看到一脸憔悴的虞妈妈，吩咐手下道：“虞妈妈是王妃的奶娘，平日无须如此辛劳的，去通知管事的，让他把虞妈妈的活计都分给别人吧。”手下接到指令，道了声是便转身去找了管家。
赵祺敏一贯痛恨早起，每一次早起都像是要把她吸干了一般，何况贺兰聿珩不知道抽什么风，夜夜留宿在她这里和她同塌而眠，
她每次都要被迫兑换“一夜好梦”药剂，真是烦的要命。还好贺兰聿珩假期到头了，从今晚开始要继续进宫装孝子去了，她终于解放了！
现在的她也顶着熊猫眼像个木头人一样，被一群丫鬟包围摆弄衣衫首饰，虞妈妈见自家王妃醒了赶紧凑到了赵祺敏身边，俯身在她耳边将昨晚的事说了一个大概。
赵祺敏听到后面的时候瞌睡虫一下子都跑光了，她让身边其他丫鬟都出去，就留虞妈妈和南初，让虞妈妈从头到尾把事情说清楚。
“玉香……涂脂抹粉的男人……原来如此，宋扶楹真是想了她能力范围内最好的“去处”……”赵祺敏自言自语道。
“虞妈妈，用毕早饭后去将宋娘子请来，我要问个仔细。”赵祺敏吩咐道。
用过饭后，宋娘子被请到了赵祺敏的卧房，她刚一坐下，赵祺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不知宋娘子打算如何处置那章永？”赵祺敏端着茶杯，撇了下浮沫，浅尝了一口。
“自然是给了他一个极好的归宿了。”宋扶楹笑道。
“不知道，我是否有幸可以一观？”赵祺敏见宋扶楹不打算言明，索性单刀直入。
“王妃，您是高门贵女，有些腌臜的手段原不是您这样的人可以见的。”宋扶楹正色道。
“无妨，正因我出身将相之家，自小被家人保护太好，对许多人和事的见解也远不如寒门之子，还烦请宋娘子让我也开开眼。”赵祺敏是一定要看到章永的结局的，倒不是因为对后续的剧情有什么帮助。
她就是单纯的想看看恶人的报应，毕竟不论是书里还是书外，要看到恶人恶有恶报的机会真的不多。
“既然王妃这样说了，那我也不好推辞的。”宋扶楹露打量着赵祺敏，嘴角露出一抹讥笑，“黄昏时分，王妃穿上下人的衣服随我出去一趟吧。”
赵祺敏知道，宋扶楹从未真正对她交心，她二人一直只是合作状态，但是看这次的任务，怕是之后要把宋扶楹收到自己手底下来成为真正的盟友。
虽然赵祺敏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是宋扶楹，这个对后续剧情几乎毫无作用的超级边角女配，但是既然系统有任务，她就必须完成。
赵祺敏一边心不在焉的处理王府里的庶务，一边盯着时间，好不容易熬到了黄昏时分，她穿上了南初的衣服，在院子里等着宋扶楹来找她。
宋扶楹也是言出必行，分毫不差的踩着点儿来到赵祺敏院子，她让南初留在王府之中给溜出门去的赵祺敏打掩护，自己则和赵祺敏两个人从后院摸了出去，后门口早已停好了赵祺敏让虞小子找来的马车。
赵祺敏和宋扶楹迅速上了马车向着城东而去。
城东是京都比较繁华的片区，在城东有一条名为“胡门巷”的小巷子，里面充斥这个各式各样的暗娼馆，经常到这里的男人们戏称这里为“残柳巷”。
赵祺敏二人的马车就停在“残柳巷”底端的拐角处，她二人戴好帷幔从车上下来，走进一间连门牌都十分朴素的小院儿。
“这是这里唯一一家南风馆，我把章永安排在这里了。”宋扶楹压低声音道。
“章永断手断脚，还被拔了舌头，这里也能要他么？”赵祺敏好奇地问。
“王妃您不明白，这世间多的是有独特癖好的客人，章永之流要价低又可以玩儿的狠，指不定客人多的不行呢。”宋扶楹的声音像是淬了毒一般。
赵祺敏虽然看不见被帷幔遮掩的很好的宋扶楹的表情，但是她知道任何事只要是涉及到章永，宋扶楹永远都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真的是恨到骨子里了啊……
这时，小院儿里迎面走来一个穿红着绿的男人，他婀娜地走到赵宋二人面前，行了一礼柔声道：“知道二位贵客来，玉香已经备好上房，您二位要看的戏，今儿也备好了，里边儿请。”说罢，带着二人就往里走。
刚进去，一股梅花香气扑面而来，外头看着平平无奇的房子，内里却别有洞天。
进门便是一张案台，上面供着数盆蝴蝶兰，案台后边儿确是一汪清潭里头栽着不少荷花，高低错落；两边儿则用鹅卵石围边，竹板为篱种着高矮不一的竹子，竹前放着小茶案，客人和小倌儿们围绕清潭而坐，围成一个圆圈。
潭后则有一个高高架起的台子，上面放置着一张造型颇为怪异的椅子，左右两边各自站立着如松柏一般挺拔的少年。
赵祺敏跟着玉香从左边的阶梯上楼，到了二楼最中心的包房内坐下，她们所在的包房是视野最好的，可以看到正中搭建好的台子。
玉香将二人安置好后，拉下两边的纱幔，吩咐身边的两个少年说道：“去门口等着今日的贵客，咱们准备的戏很快就要开始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大厅里开始逐渐嘈杂了起来，只见玉香一步步走上台子冲底下娇俏一笑：“请大家稍安勿躁，今日咱们南风馆有上好的雏儿等着各位，当然也有一些别致的小东西，还望宾客们喜欢。”
说罢，他示意底下人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抬了上来，那少年全身裹着轻纱，内里竟是什么都没穿，他让少年躺在椅子上，两腿岔开搁置在椅子的扶手上，用手上的羽毛扇一下一下的抚过少年的敏感处，直到少年面色涨红，全身紧绷。
此时，台下由一开始的吵闹慢慢变为了安静，有一种莫名的气息开始蔓延在空中，越来越浓烈……
“这位是花容，是咱们南风馆头牌——月貌的胞弟，年十四，由50两起拍，价高者得，想要的客可以上台来仔细看这孩子。”玉香掩面一笑，让人更大程度的掰开了名为花容的少年的双腿。
很快，台下就有人上去仔细看了看后，竞拍起价格，一轮轮的下来，最终少年以500两被一个看起来有50多岁大腹便便的男人买走。
看到这里的赵祺敏眉头紧皱，她十分同情台上被人叫卖的少年，她知道等下这个少年会经历什么，她本想一起参与竞拍，买下这个男孩子的。
但宋扶楹制止了她，宋扶楹对她说，这南风馆里多的是这样的男孩子，她是救不过来的，这世道艰难，对于有点皮相的男孩子而言，这里已经算的上好归宿了……
赵祺敏不置可否反问她：”这都算是好归宿，那哪里才是不好的归宿？”
宋扶楹冷笑回答赵祺敏说：“王妃您出身高贵，自然不知道穷苦百姓家，若不是贫到真的没饭吃，又有谁愿意卖儿子穷家子中面容好点的，就去高门大户当小子，这里头有不少也会被里面好男风的男主人欺凌；面容不好的想办法阉了，有门路进宫的就进宫，没有门路的只能应招当兵或苦役，命也不由自己说了算。亦或送到这南风馆来，像台上那个容貌极好的少年，“成人礼”后基本就是南风馆下一任头牌，吃饱穿暖还有下人伺候，若是外头有父母的，还能每月补寄家中一些体己，这是多少穷苦人家求都求不来的。”
赵祺敏听到之后心是颤抖的，这里可是京都，是整个大建最繁荣的地方，如果这里的穷人的孩子都是这样的下场，那那些边陲之地岂不是……
赵祺敏突然就想到了同样沦落在青楼的，本书最大的女反派——成蓁蓁。算算日子，现在的成蓁蓁约莫已有了13岁了，她得加紧动作了！
在赵祺敏思考的间隙，楼下就被拍下了一个又一个少年，直到最后，玉香扭着身子对台下的人神秘一笑道：“接下来就是咱们的“独家好戏”，喜好年轻鲜嫩的客人们，可以抱着怀里去歇息，想看个热闹的贵客们，可得好好看看这件货。”
说完冲台下抛了一记媚眼后，就有人把章永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