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橘子林
“嗯？”林郁一时反应不过来，肖霁居然在夸他？
“即便说不上喜欢，但还是把它学好，跨考也没拉下，真的很厉害了。”
林郁心里跟棉花糖一样，甜蜜之中还有些飘飘然。肖霁这一肯定，可把他乐坏了。不过细细一想，好像确实挺厉害的。他们专业的老师一个比一个认真，各种实习也是一样没落下。
据一位专业老师开玩笑说，学校那都是按照“矿长”的标准来培养他们的，知识面不仅要广还要有深度。
于是乎，落实下来就成了什么都要学，还学得深的情况。
课程每天排得满满的，经济学、力学两手抓，光是计算机语言就学了好几门，更别提专业课了——大测小测、试验、实习等接二连三，以至于四年下来，林郁的头发日益稀少。
就这强度，他还能抽出三跨考研去了f大，简直不要太厉害！
可横向对比一下，班里那位年年拿奖学金的，最后也是三跨考研去了北京顶尖金融学院，林郁对常年以不拖后腿为目标的自己，满意之中存有理性，不会觉得有多厉害，但也不会太差。
“没有，都是被逼出来的。”他敢十分确定，要不是被老师们追着赶着让他们学，估计会得过且过。
越是忙碌，越是知道空余时间的珍贵。
越是有大把的时间，越容易荒废。
大家习惯了在时间缝隙中找时间，自习也好，做项目也罢，都在各自努力着。
沙雕工程顺利竣工。
周围的孩子也渐渐多了起来，时不时有几个走近观看这宏伟的建筑工程。
“小朋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好多挖掘机……”
林郁笑着夸他聪明，接着又十分热情地介绍内部结构和运转流程。
“太厉害了，都不需要人就能自动完成，他们是机器人吗？”
“不是哦，大部分远程控制，诺，这最高点就是人们控制机械的地方。”林郁指了指最高处的塔状建筑说，“不过，以后科技技术发达了，把他们制成机器人自己工作也说不定呢。”
大忽悠。林郁说不下去了。
此情此景，怎么看都像努力忽悠他们选这个专业的老师，使劲画大饼，什么太空采矿都说得有模有样，好像再过一两年就能实现，而且核心技术就在他们手中一样，实则受航空航天、探测技术、人工智能等多方面技术限制。
短期内很难实现。
这样一来，可能有人就要说：目光要放得长远些，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林郁只能说：“虽不是空想，但也差不多。与其想得如何如何美好，还不如先解决当下地热、高湿、高压的问题，尽早实现机械化自动化，好歹能解放工人。”
客观地给孩子讲述部分内容过后，林郁和肖霁将沙雕托付给小孩，让他现学现卖，给后来的小朋友讲解。
小朋友又将其托付给后来的小朋友，以此类推，沙雕讲解员一直没有间断。
趁着阳光温热，两人到水池子里打了一阵子水仗，又将滑滑梯、划艇漂流等玩了个遍。
正午时分，林郁瞅着自己明显红了一层的手臂，一阵哀嚎。
“下午咱们转室内行不？喝茶赏花啥的都行。”林郁说。
“好。”肖霁自然是让林小朋友说了算。
园内烧大鹅没有，寻寻觅觅，两人找到了有鱼骨汤的馆子。
汤底奶白，鱼上一点辣椒红，零星香菜绿。
林郁喜滋滋地拍照给章瑜发过去——今天吃鱼骨汤「得意」
画室里的章瑜顿时觉得手中的外卖不香了，不甘落后似地觉得自己应该出去吃顿好的，但出了门又不知道吃什么好，想了想，也点了鱼，水煮鱼，不加辣。
“今天吃香菜林里的水煮鱼「轻蔑」不加辣。”他照着林郁的格式发过去。
咱都是鱼，这有啥好比的呢？
林郁发了个无语的表情包过来。
章瑜乐呵呵笑了一阵，将“傻鱼”的备注改成“香菜鱼”后，丢下手机美滋滋地吃饭。
林郁说喝茶却不是真的喝茶，而是来到一家影院，放的都是儿童电影，两人随便挑了几部，在影院睡了一下午，全当是补觉。
晚上回去的时候，肖霁问林郁明天去哪里玩。
林郁：“明天？不工作吗？”
肖霁说：“小朋友的节日都是三天。”
林郁不信。
“工作进度超前好些天呢，你不用担心。”
在林郁一度追问下，肖霁才说出，为了让林郁有时间散散心，在林郁返校的那段时间，他是一天跑两所学校调研，至于整理和编写材料，处理视频等工作，都放到了晚上。
“后来知道你跟朋友和好了，我替你开心，不过也又些遗憾，我只能努力把工作内容提前完成，给你留出时间，但是却没办法跑去学校陪你熬实验室。”肖霁说。
林郁捂脸，心想，肖霁这也太犯规了。
这让人如何能忍住不喜欢他呢？
“可是，就是玩也是消耗精力的，更别提还想着工作没完成，心一直悬在那儿……要是工作结束了，咱们有时间再一起去旅游好不好？”林郁问。
现在他们只是关系不错的同事，等工作结束了，他向肖霁说明心意，让关系更进一步，那时再出去旅游岂不是更好？林郁在心里打着算盘，连旅游地点、朋友圈官宣的文案都想好了。
肖霁答应下来。
于是第二天就赶路前往下一个指定点调研。
经过十多天的工作，两人里终点目标越来越近。
今日一大早，肖霁就带着林郁开往沿海乡镇学校。
途中穿过一片果林，左侧是绿油油的橘林，右边是杨梅。
此时，正是杨梅成熟收获的季节。
林郁看到前方有位果农正整理竹筐竹篮竹篓子，不由得喜滋滋大声问候：“老乡，这杨梅卖吗？”
而肖霁十分默契地将车速放缓。
“嘿，送你们一篮子尝尝。”老农说罢，立即给他们倒了满满一筐竹篮的杨梅。
老农头戴遮阳帽，此时半张脸都被遮住了，林郁只能看到鼻尖往下，嘴角咧开了笑，露出里边的牙。
车子停下了，两人都下车，林郁还是想给老农转钱，可人家死活不让，最后都把糟蹋他好意的话都抬出来了，林郁只好作罢。
他们帮老农把几筐杨梅搬到小三轮上，又拎着空竹篮跟人家下地，摘杨梅。
“路那边的橘子林也是您的吗？”林郁问。
“是啊！到了秋天，那黄澄澄的一片，站在一边，看不到尽头，可好看了！”老农高兴地说。
一想象那边的枝头挂满了橘子，林郁即便没见过，也能知道有多美了。
这果林就在路边，交通方便得很，平时会不会有人来偷果子？
林郁将自己的疑惑说跟老农听。
老农笑着说，路人口渴了摘些吃，那不算偷。只是偶尔也会有人半夜三更地，一来顺走了一颗或是几棵树的果子，确实又些气人，不过也是好几年才发生一次。有时候，橘子没时间全部摘完就遇到了霜冻天气，橘子果肉就会变皱变干。那时候，他会请些有闲暇时间的农民工来帮忙采摘，结束过后，想要多少橘子随他们提走便是。
“不摘的话对果树有影响吗？”
“肯定是有的，要是一直挂在树上，果树会变弱，多少会影响来年结果吧。”老农笑了笑，“不过，趁橘子才受冻水分还足的时候摘下，顺便分给人家，一来解决自己的问题，二来人家也能收获橘子吃。”
原来如此。
“你们这是回家看父母呢吧？要不要有多带点杨梅回去啊？”即将分别时，老农还有给他们加赠杨梅的想法。
林郁连连否认，说是来这儿工作的。
老农顿时想起自己的孩子，对着林郁他们一顿教训，说工作就赶紧去工作，半路停在这儿帮他摘杨梅是什么事嘛！
又讲起自己孩子的事儿，说他做事三分钟热度，兴致来了就配他这个老人家来看看果园，称要把果园阔达，实现系统化管理，不过几日兴致没了，又跑出去干别的事去了。
林郁再三向老农承诺，会专心工作，但是若以后见面，有时间的话还是选择陪着老人家到田里走走。
“你们是搞农业研究的？”老农笑问，“怎么对果林这么热情？”
“不是不是，做新闻的，只是我爸退休后也想种植果林，有机会就提前帮他了解探探路。”
“哈哈哈，新闻也得脚站泥土实地调研才能写得出好新闻哟！等你父亲也退休种植的时候，要是遇上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问我。”
依依惜别后，林郁和肖霁继续向学校方向出发。
穿过一片又一片果林，尽头处有几座建筑物，灰蒙蒙的。
靠近一看，才发现建筑外墙上的喷砂都掉得差不多了，到处分布着斑驳霉菌和绿茸茸的苔藓，偶有几处角落还能看到淡黄色的墙面。
又走了一段，看见建筑正门歪歪斜斜地挂着“章村罐头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