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儿童节
林郁有自己的小心思，成为肖霁的“私”——肖霁的男朋友，甚至是肖霁的家人……
“不行，必须先补觉。你在学校就天天熬夜，这还刚回来，旅途劳累，都没好好休息过。”
天还没黑呢，肖老师就让他休息。
林郁也不回自己的房间，从行李箱里翻出一套睡衣，去冲了个澡，钻进被窝里，前一秒还喊着要当睡美人，后一秒就睡着了。
肖霁将窗户关上，又拉了窗帘，只留着一盏书桌上的台灯。
冷气开到最大，然后盖着被子睡觉，别提多幸福了。
就是苦了伏案工作的肖霁，还得披上外套避免感冒。
“肖老师，我和朋友和好了。”林郁的头在被子外头，轻笑着说，“他主动去找我，还陪我在实验室呆着，不知道是闲的还是耐心好。”
他醒来好久了，侧着头看到肖霁在认知工作，肚子饿了也不吱声，直到肖霁放下手中的事情，开始伸懒腰的时候才说话。
肖霁伸到半空中的手一顿，又缓缓放下，替他高兴地说：“那就好。”
简单用过晚餐，林郁称自己吃太撑，要去消食……到最后，竟成功拉着肖霁陪他看戏曲去了。
撑一条乌篷船，入池塘，沿着荷丛漂过。
林郁得意地说：“肖老师，你这是误上了贼船咯！”
“你也不看是谁撑的船？”肖霁啼笑皆非。
池塘中央的戏台子上，咿咿呀呀地用当地方言唱着林郁不懂的戏曲。
台上的红色灯笼透出的灯光落入水中，星星点点，像一片花海，竟比身后静立的荷花生动了许多。
池水随风的拂过而泛起涟漪，将水中的景象揉碎后融合在一块，忽而又散开，恢复原状。
船上没有酒，月亮也被云层遮得严严实实，可林郁却觉得此时此景，光是静静的坐着，都美好极了。
“快看，那边有只鹤诶！”林郁扯着肖霁的衣袖，指向身后的荷塘。
他的声音不小，除了肖霁，身边听的人不管有没有听到林郁说的什么，像有心理感应似的，纷纷往后转。
林郁将脸埋入手中，靠近肖霁努力将自己藏起来。
他不是故意糊弄他人的，只是想逗逗肖霁而已。
“肖老师，刚才我真的看到了一只长腿大白鸟，是不是鹤我就不知道了。”林郁靠着肖霁的后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肖霁被他弄的后背痒痒，想侧身避开，却又怕他没了支撑坐不稳，只得慢慢将林郁挪到前面来，捧着他的头说：“知道了，只是我们转身看的时候，它飞走了，所以看不到。”
林郁点头如捣蒜，嘴里笑着说：“对对对，就是这样。”
笑了一阵，林郁忽而长叹——
“莲池，鹤影……肖老师，我突然想到湘莲了。”
“这盛夏将至的时候，哪里是寒塘呢，暖池还差不多……”肖霁轻笑，“你与朋友重修旧好，明天又是小孩子节日，这欢喜愉悦的时候，我看，倒不如说是——白鹤腾空春愁去，暖云遮月，林郁的欢喜正赶来。”
美好将至。
林郁忽而期待不已。
凌晨，林郁收到来自章瑜的红包。
他没急着拆开，而是发了个问好过去。
“儿童节，给我的好大儿发的红包。”章鱼说。
林郁思考一阵乐呵呵地给他回复：「大吃一鲸」你什么时候瞒着我这个大伯父生的大胖小子？娃子他妈是谁？
一秒过后——
丑鱼：半路捡的。
林郁又问，什么时候有空，让他见见自己的小侄子。
章鱼说：“你去找面镜子，现在就能看。”
林郁努力保持微笑，拨通视频：“我猜相机都效果也一样吧，乖侄儿？”
……
斗嘴斗到最后，关系全乱了，章瑜曲线救国，不再着眼于辈分：“话说回来，我的好大舅，你啥时候给我找个舅妈呀？”
林郁：“……”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肖霁！但是不能说，他怕章瑜会说，他才是那个所谓都“舅妈”。
他学着表情包翻白眼，简单结束通话。
肖霁现在会不会还醒着啊？
估计很早就睡着了吧，毕竟他最近天天赶进度，估计累得沾床就能睡着。
肖霁都这么累了，他还拉着肖霁去看戏，简直丧心病狂。
怎么会有这么不会为他人着想的人呢。
可即便他怎么胡闹，肖霁都是温温柔柔的尽量满足他的要求……肖霁也太好了吧。
而且，这样的好，似乎只对他……肖霁是不是喜欢上他了啊？
想到这，林郁愁苦的脸舒展开来，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怎么也收不回去，就算他用手捂着，那弧度依旧不改，还似乎愈演愈烈，几乎要泄出笑声来。
只要天一亮，他就能见到肖霁，就能和肖霁在儿童节这样特殊的日子里去度过完美快乐的二人时光了！
笑声再也藏不住，充满整个房间，大有向外钻的趋势。
第二日，林郁不可避免地又肿着眼皮子努力爬起来。
肖霁看起来十分担忧，只怕是以为他又遇上了类似和朋友闹掰了这样的伤心事。
“单纯的失眠。”林郁解释。
但林郁在肖霁印象中，俨然有过“故作坚强”“欲盖弥彰”的经历，他说什么肖霁都不全信。
“前段时间我就跟你说过，你可以跟我倾诉，虽然我不一定能从根源上帮你消去这些烦恼……”
林郁放弃挣扎：“我昨晚为什么睡不着……你真的想知道吗？”
“嗯，相处这么久了，咱们也算是……”
“我想你想的。”
肖霁呆愣住了：“啊？”
时候未到，再忍忍吧。林郁在心里对自己说。
“想着今天你会带我去哪里玩，咱俩午饭晚饭吃什么……烤大鹅呢还是炖鱼汤，越想越期待，然后就睡不着了。”
他语气很淡，又很无奈。这让肖霁瞬间从一股害怕中逃出，抓住那一点淡漠就选择相信了他的话。
“原来是这样，那你是喜欢吃烤鹅还是鱼汤，随你选。”
“不能都吃吗？”林郁问。
“能！”
但吃烤鹅和鱼汤之前，要是先吃早点垫肚子——昨晚有意控制食量都林郁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咕直叫了。
一碗牛肉米粉下肚，林郁满足地闭着眼微笑。
嗝～吃太饱了！他捂住肚子，即使没什么用，饱嗝还是接二连三往外冒。
“喝杯温水，一会儿就好。”肖霁给他接来一杯温开水。
林郁红着脸摇头拒绝：“肚子本就又些撑了，再灌下一杯水，就算止住了打嗝，我肚子也会胀得很。”
然后，肖霁就带他去药店买健胃消食片。
“我……就只是打个饱嗝而已！”
“中午或晚上吃饭可能会需要。”肖霁瞥了他一眼，将几盒健胃消食片分开装人衣兜中，鼓鼓的。
于是林郁想着，就算是为了不浪费消食片，为了肖霁这防患于未然的意识，中午他必须得吃撑啊。
儿童节，不止儿童能够放假，天上的云——不管高的低的，乌云还是白云——也都休息去了。
天上空荡荡的，能清晰地看到红彤彤的太阳从房屋缝隙中升起。
水上乐园一大早就开张，准备迎接孩子们的到来。
谁曾想，最先到来的不是孩子父母，而是两个青年。
售票小姐姐挂着笑连称英年早婚。
“不是的哦，他是来陪我过儿童节的。”林郁甩头否认道。
售票员愣了一下，紧接着啊的一声，又赶紧捂住嘴吧，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太配了吧。”
“什么？”肖霁没听清。
“没什么没什么，祝你们儿童节快乐，玩得开心！”她笑嘻嘻地将两张票递出，转念一想，又抓来一叠张园内购物用餐优惠券，笑容甜美又十分矜持地给两人，“第一个到达本园的有大优惠哦！”
“谢谢美女姐姐。”林郁挥手跟售票小姐姐道别，开心地进了乐园。
小商铺零零星星开着，阳光虽然明媚，但仍未能将夜晚积攒的凉气驱赶。
林郁暂时放弃一切碰水的活动，在人工沙滩处建起了沙雕。
巴掌大的鲤鱼都要捏很久，到了背脊上的鱼鳍，手一抖，半只鲤鱼头消散，化作一团散沙。
林郁静静地看着肖霁努力把沙鱼恢复原状。
他手撑着大腿站起来，低头对肖霁说：“肖老师，我们来玩个大工程怎么样？”
肖霁抬头，无声地问什么大工程。
“建一座地下矿山开挖系统吧！”林郁又指了指沙滩边缘处的儿童挖掘机，“开那个小家伙过来帮忙堆沙磊。”
“肖老师！你看，这挖掘机还是自带动力系统的嘞！”他开着和肖霁猜不到高的小挖掘机悠悠穿过沙滩，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朝着肖霁使劲挥。
“看到了。”肖霁满手沙子的站在原地等他。
铺好方形沙磊，林郁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挖掘机。
“小时候没玩够？”肖霁看他那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林郁拾起塑料铲子，平淡地说：“那时候家里人饭都快吃不上了，哪里有钱买这些哟，这还是我第一次玩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肖霁问他要不要现在给他买一辆。
“别别别，咱们工作跑来跑去的，怎么带着它哟！”
“是我草率了，以后有机会再买。”
林郁：“……”一起过个儿童节，就以为他真的是小朋友啦？看到好玩的玩具就念念不忘，必须到手，就算现在不能买，也得许诺今后买？
为了看到矿山地下的结构，而不是一片山峦地表，他们选择建造剖面立体模型。
“从最上头开凿一条竖井下去，然后横向开凿平巷……”
“平巷”上头沙粒纷纷冒落，很快就在巷道底形成小小的沙堆。
林郁哈哈大笑：“咱这是凿进岩石破碎带了。”
重新将沙堆压实过后，他们的“工程”才可以推进。
经过多次失败后，两人总结经验，分工合作。
设计和开挖掘进工作由林郁负责，肖霁在他身旁捏着各式各样的开挖运输工具。
“我的天，这小挖掘机，凿岩机……简直惟妙惟肖！你也太厉害了吧！”看着琳琅满目的沙雕作品，林郁十分震惊。
这么巧的手，谁取回家谁幸福啊！
“你才厉害呢，整个地下工程都给开挖出来了！”肖霁毫不吝啬地夸回去。
林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本科就是学这个的，要是这点都不会，怎么毕业啊。”
一了解，才知道这是他毕业设计里的工程内容，只不过各个巷道的围岩力学性质简单了许多。
“你……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