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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动摇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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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尚书一看到文褚,脸上立刻挤出灿烂的笑容。

    “呦,这不是文大人吗?怎么有功夫来我这里坐坐了。”

    “丞相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了,我一定全力相助。”

    文褚淡淡的回应道。

    “这里没有别人,我们这次见面也不会有别人知晓,李大人放心即可。”

    李尚书一下子瘫了下来,一只手在胸前不停的抚着。

    “哎呦文大人你可吓死我了,之前萧大人不是吩咐过要避免接触吗。”

    “你说我们两个见面的事情要是让二殿下知道了,我这边实在是不好解释啊。”

    “事急从权,还请李大人见谅。”

    李尚书没了顾虑,立刻嬉笑起来。

    “可是为了这春闱舞弊之事?这点请大人放心。”

    “我家那孽畜干出这样的事,更愚蠢的是竟然还被发现了。”

    “不过孩子毕竟还小吗,认一句教子无方也就过去了,最多对官声有所受累。”

    “托萧大人的福,我这些年在朝中经营,也有了一定的人脉和根基,实在不行,还有二殿下的关系在这里呢。”

    “总不至于一下倾覆吧。”

    文褚却只是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着。

    “倘若大人您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去京都府的话,想必今日就是您的死期了。”

    李尚书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透到天灵盖,冷的他浑身一个哆嗦。

    “不知文大人这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自去年三皇子府中传出流言开始,京城之内便有一股隐藏在暗中的势力频频异动。”

    “虽不明显,且以皇子相争为掩护,但其根本目的皆为削弱丞相大人的势力。”

    一次也就罢了,还能用巧合解释。

    多来两次真当他萧元思是瞎子不成。

    “文大人说的,可是云楼“

    云楼之存在在京城上层里早已不是秘密,但其根脚不明,隐藏太深。

    大部分人只是浅浅的查了一下便停止了继续深入。

    知道的事情太多有时候可不是好事。

    这云楼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在盘根错节的京城扎下根基,整个大乾能有这般手段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若是查的深了,惹得这几个人不高兴了。

    舍了自己这副残躯给京都府里的仵作冲一下业绩简直是易如反掌啊。

    李尚书一下子就坐直了,哪怕是知道自己的话不会传出去,还是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

    “这云楼,难不成是宫里那位的手笔?”

    文褚却摇摇头。

    “不是。”

    “不是宫里那位,又不是丞相大人,难不成这云楼还能是天上的神仙建的不成。”

    这下李尚书是彻底搞不懂了,整个大乾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文褚继续说着。

    “幕后之人是谁暂且不提,有一点可以确认。”

    李尚书能坐在这个位置多年,立马便想通了其中关窍。

    “他们是想除掉我?”

    文褚轻轻点头。

    李尚书立刻把脸皱起来,哭丧着说。

    “文大人你们可要为我想想办法啊,这些年来我在二殿下身边,对丞相大人忠心耿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你们可不能放弃我不管啊。”

    文褚手上轻轻使劲,将李尚书抓着自己的手扒开。

    将袖子一挥,收在怀里,避免沾上李尚书脸上的涕泪。

    “李大人稍安勿躁,我家老爷宅心仁厚,自然不会放任你不管。”

    “如果真要放弃你的话,在下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是,是,那文大人,我该怎么办啊?”

    李尚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凝神听着文褚的安排。

    青玉轩。

    “栗糖,你说要扳倒一个尚书,需要做到什么程度?”

    萧归随意的坐在窗边,在清晨的阳光下惬意的看着书,漫不经心的对着身旁正在打扫卫生的栗糖问了一句。

    栗糖停下手上的动作,歪着脑袋想了想。

    “抓到他的儿子春闱舞弊不行吗?”

    “不够,远远不够,撑死了落个家教不严,随便罚几个月的俸禄,训斥了之。”

    “那,找出来他往年舞弊的证据,揭发他主持科举不公。”

    栗糖又不确定的说了一句。

    萧归还是摇摇头。

    “有效果,但不够彻底。”

    “舞弊之事,受益的永远都是上层的权贵,往年之春闱,参与舞弊的都入朝做了官,未中举的学子们也大多离开京都。”

    “你说现在重提往年春闱舞弊之事,被护的更多的人是谁?”

    栗糖有些愤恨。

    “这些个坏官还互相袒护,都这样了还不够彻底,那到底怎么样才能扳倒他呢?”

    “哎呀,真麻烦,要不我找个机会把他杀了吧,简单又省力。”

    萧归把目光从书上移开,有些古怪的看了栗糖两眼。

    “要我说你还真有点子悟性在身上,一下子就领悟到朝堂纷争之间解决问题最有效也是最高效的手段。”

    “不过这手段时不时的用用也就行了,不能一直用,太粗糙了。”

    “为什么不够彻底呢,为什么始终不能动摇根基呢?”

    “还是因为没有后果啊。”

    “没有让某些人真正感觉到锋利的刀刃割在身上的疼。”

    “出手相助总是以自身安然无恙为前提,若是自己的处境遭到了威胁,那才是慈悲也没有了,乐善也没有了。”

    “恨不得割在自己身上的伤口都十倍百倍的出现在其他人身上。”

    栗糖听的若有所思,她听的不是很懂。

    但她知道当少主这么说的时候,一定有人要倒霉了。

    马车终于到达了京都府前,脸色苍白的李尚书从马车上下来,脸上还不停的冒着汗。

    他心里还在想着方才文褚给他说的那些话,心里止不住的抽搐。

    “我的儿啊,为父对不住你了”

    门前的护卫眼尖,一下就看到了身穿大红官服的李尚书,赶忙热情的来应。

    “大人您怎么才到啊,府尹大人都等您许久了。”

    李尚书好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就这样一步一步的朝着京都府内走去。

    京都府内,言鸿章在上首坐着闭目养神。

    他已经在这里坐了许久,下面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

    “李尚书这怎么还不来啊。”

    “是啊,这都等多久了。”

    但很快,所有的私语声都随着一句“尚书大人到”停息下来。

    李尚书像失了神一样的走进来,一个被手铐锁住的身影立刻就扑到他脚边。

    “爹,您终于来了,孩儿是被冤枉的啊。”

    李尚书之子李拓踉跄的爬到李尚书的脚边,直接抱着他的大腿开始痛哭。

    但李尚书朝他看了一眼。

    眼睛里是痛苦,怜悯,还有愧疚。

    李拓瞬间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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